这话刚说完,时姜就瞥见桌上的保温盒还冒着腾腾的热气,夹裹着苦味。
战景琛没说话,刚碰到保温盒,时姜退后两步,手撑着对面的座椅扶手:“……这,不会是还要喝吧?”
“你说呢?”战景琛睨她。
“其实吧,我一点都不疼了。我刚才那一杯喝下去,效果很明显,我感觉我以后都不会疼了。”时姜悻笑,视线落在他手里的保温盒上。
“嗯?”
“所以我觉得就不用——”她尾音拉长,笑得比哭还难看,“再来一杯了吧?”
“既然这药对你的效果这么明显,更应该坚持喝完。”
“……”
这要再来一杯,她真的得把胆汁都吐出来!
她眸光流转,如扇的睫羽轻垂投下一片阴翳,上前两步,忽地凑近战景琛,趁着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抓住他外套的衣角。
“景琛~”她音色娇软,扁了扁嘴故作委屈:“这药太苦了,你就饶了我吧。”
她那双眼极具蛊惑性,干净澄澈,如一汪清泉倒映着他俊朗的轮廓,又因为刚才一口气喝完满杯中药,苦得眼角微红,让人心生犹怜。
她这一望,好似直直地掉进他心湖,砸出涟漪。
战景琛垂在身侧的手,指尖轻动,总有些忍不住想把她藏起来,尤其是那双眼睛。
“虽说良药苦口,可是药三分毒,喝太多,说不定也会起反作用,所以——”话没说完,倏地,眼前一暗。
她愣住了。
战景琛抬手捂住她的眼睛,遮住了她的视线,硬生生把她唇边的话给逼了回去。
“景……景琛?”时姜摸不透他为什么捂住她的眼睛,视野暗下来,她有一瞬的不安,睫羽眨得频繁。
她的睫毛卷翘,战景琛捂着的力道又有些重,紧贴着,她一眨,长睫就在他的掌心轻扫。
这一扫,扫进他心尖。
战景琛眸色深了。
想起昨晚她疼的面色如纸,眼角滑泪,豆大的汗珠落下,疼得把自己蜷缩成一团的样子,他很清楚不能答应,这个中药对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但如果他不捂住她的眼睛,只怕他会忍不住一时心软应了她。
战景琛从口袋里拿出一颗糖,收回捂着她眼睛的那只手,拆开糖纸。
时姜眼前陡然一亮,让她有些没反应过来。
“时姜。”
“啊?”她茫然的抬起眼。
“张嘴。”
时姜下意识的顺着他的命令,唇微张,战景琛就把手里的糖塞进她嘴里:“这样就不苦了。”
她舌尖碰到糖,是一颗奶糖,奶味和甜味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味蕾上的苦当即被冲淡不少。
“中药必须喝,这里面是两天的量,喝完药,可以吃颗糖。”他说。
“……哦。”
原来,不是现在就要喝完?
时姜脑子有些嗡,懵懵的,牙尖咬了一下奶糖,因为是硬糖,她这一咬,奶糖咯嘣一下成了两半,甜味更甚。
米鹏的信息又发了过来,战景琛把保温盒盖上,拎到一边放着,淡声说:“没别的事不要随便下车,想上洗手间,在那边。”
“知道了。”她低眉顺眼地应。
“我去片场了。”战景琛抬步,时姜当即侧身让道,他从她面前错开,清冽的薄荷香拂来。
时姜稍稍清醒,睨着他的背影下了车,不禁嘟囔:“他不是不喜欢吃糖吗?那这糖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