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
“德妃倒是来得早,用过早膳了吗?”叶潇潇正好用完早膳,用锦帕擦嘴,她的侍女就搀扶着德妃进了殿。
“听闻皇后娘娘宫里的菊花最是繁多,臣妾也喜菊花,就想早些来看看。”德妃娘娘莞尔一笑,“皇后娘娘忙您的事,臣妾在宫里看看那些花去。”
“如此也好。”叶潇潇还有些事情未吩咐完,便也点点头,“月芝,给德妃娘娘带路。”
“奴婢遵命。”月芝领命行了礼,“德妃娘娘请跟奴婢来。”
早晨的空气里带着雾气,还有些冷,来到凤仪宫的花园里,一些宫人们还在小心地摆设花盆,另一些宫人精心地给菊花撒上水,一副井井有条,不慌不乱的样子。
“德妃娘娘,好多菊花还未绽开,又满是雾气,不如奴婢领您去偏殿坐坐,一会儿再来赏菊。”月芝在一旁轻轻问着。
“不用了,”德妃弯了嘴角,“赏菊自然是看着这菊花绽放的过程才是最奇妙的。”
德妃走走停停,偶尔在一盆菊花面前停下,细细看着,偶尔用锦帕擦了擦沾了污迹的花瓣。月芝看着,德妃倒是极爱花的。
“娘娘,您看那几盆绿色的菊花可真是特别,花瓣小一些还含着苞呢!”牧秋平日里看的都是红菊,白菊,黄菊,今日看见了这绿色的菊花也觉得很稀奇。
“这绿菊名唤翡翠胭脂,除了太后宫里之外,就只有皇后宫里有了,本宫真是沾了皇后娘娘的福气才得以一饱眼福。”德妃倒是一副温和的样子,讲给牧秋听,语气里也没有嫉妒的意思。月芝在一旁听着,并不搭话。
德妃自然不嫉妒,连一向跋扈的贵妃娘娘都不嫉妒,她嫉妒什么。
“本宫一个人也走累了,回主殿吧,其他姐妹们也应该到了。”德妃隐隐听见了一些说话声,该是又到了些人了。
“嫔妾给贵妃娘娘,贤妃娘娘,德妃娘娘请安。”
嫔妃已经到得不少了,说话声音也热烈了起来。
“怎么不见淑妃?”贤妃在一旁问道。
“淑妃如今怀了皇嗣,身体金贵着呢,就算为了皇嗣弗了皇后的面子,皇后应该也不会怪罪的。”贵妃淡淡地撇了贤妃一眼,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
有些向着淑妃娘娘的妃嫔听了这些话也皱了眉,却没人敢出声,场面一度有些冷。贵妃娘娘却径直走开往花园去了。看着贵妃的身影走远,大家才默默舒了口气。惹了贵妃娘娘不爽,可是没什么好果子吃的。
“颖嫔最近可好了?”德妃看见颖嫔穿着件樱桃红的宫装,又描了妆涂了口脂,看着气色还行,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倒像改了性子一般。
颖嫔听见德妃问话起身回了礼,暗自掐了掐自己的掌心,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虚弱。“多谢娘娘挂怀,嫔妾夜里受了寒气,如今快大好了。”鸣翠低着头,掩饰着自己对颖嫔的担忧。
“颖嫔,听闻你在宫中撞见了怨鬼了啊!”有声音戏谑道。有几个跟颖嫔地位差不多的妃子,平日里总被颖嫔仗着淑妃娘娘的面子明里暗里地羞辱,今日没了淑妃娘娘撑腰,自然是想出了恶气。
“你们……”颖嫔打了胭脂脸色都白了一些,神色一慌,像被人踩住了尾巴。
“在皇后娘娘面前还敢有这些鬼神之说,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颖嫔偏过了头,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仗势欺人,本嫔要比你们熟练得多了。
“你……”几个妃嫔被说得哑口无言,也只能愤愤走开几步,借着赏菊来掩饰神色。
赏菊赏了半天了,却未见到皇后娘娘,众人有些疑问,却又不敢先走。
“奴婢参见各位娘娘。”月牙走了出来缓缓行了礼,“皇后娘娘邀各位娘娘前往主殿。”
众人也有了心思,看着这个架势,怕是要审雨贵人的案子了。
颖嫔面色不显,心里却一阵慌张,连鸣翠也带着颤抖。但是想到自己安排的事,颖嫔也稍放下了心。
“嫔妾给皇后娘娘请安。”一道聘聘婷婷的身影伴着清冷的声音进了殿。
是雨贵人!被禁足了这么久,也不见颓疲,看来也是心思坚定的人呐。叶潇潇看了也暗暗赞叹。
“皇后娘娘,人带到了。”小路子跟了进来,身后是浑身颤抖的玲儿。
颖嫔看见玲儿,眼皮突突地直跳。
玲儿惊恐地看了眼颖嫔,自己衣衫下一身伤痕也是隐隐作痛。路公公突然搜出了那一荷包有颖嫔娘家官印的银子,又在宫里老嬷嬷那受了些苦,便全招了。
“娘娘,这是玲儿的罪章。”小路子递上一张状纸,白纸黑字,末尾印了红血印。
“颖嫔,你难道没有话说吗?这白纸黑字上写的可是玲儿受了你的指示啊。”叶潇潇星目直盯着颖嫔,声音里满是威严。
“皇后娘娘明察,嫔妾是冤枉的。”颖嫔慌忙跪在地上,悄悄往玲儿的方向看去。
玲儿看着颖嫔无声的嘴型,捏得拳头颤抖,刚刚过来的时候,一个宫女故意撞倒了她,趁机在她耳边用她母亲来威胁她。今天注定是活不了了吧!玲儿眼眶湿透,眼泪流到头发里。
“皇后娘娘,奴婢撒谎了……”玲儿开始疯狂地磕头,一下又一下,声音响彻大殿。一些心软的嫔妃都别开了眼。
“小路子,按住她!”叶潇潇也看不去了,皱着眉吩咐道,再磕就死了。
“皇后娘娘,是奴婢陷害的雨贵人,不管颖嫔的事。”玲儿挣脱小路子,往前爬了几步,“是奴婢偷了雨贵人的锦帕,买通了侍卫陷害,也是奴婢杀了侍卫嫁祸给雨贵人……”
“你为什么要陷害小主,小主对宫人好!”香沫愤愤地开了口,满脸怒气。
“奴婢想告假出宫看望我病重的娘,结果雨贵人不同意,害我娘中了风,奴婢便怀恨在心……”
雨贵人一阵心痛,按住胸口,居然是这样的吗,好像是有一次未准了玲儿。
“那颖嫔的银子你怎么解释?”叶潇潇继续问。
“是颖嫔娘娘听闻了奴婢的事,给奴婢的娘的治病钱!”玲儿小心地看了眼颖嫔,颖嫔勾起了一个小小的笑,很快就消失了。
“那你为什么现在和招供的说法不一样,是受了谁的威胁吗?”叶潇潇的话直直地戳进了玲儿的心里。
“奴婢没有受任何人威胁,奴婢也不想害了颖嫔,一切是奴婢的错,奴婢认罚。”玲儿又看了眼颖嫔,张了张嘴,我娘要好好的!
颖嫔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允。
“雨贵人,是奴婢对不住你……”玲儿突然起身大喊。
叶潇潇顿感不妙:“拦住她!”
“嘭!”血溅当场。玲儿软软地倒下,眼睛直盯着颖嫔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