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耽误一天时间,高力士倒也没怪罪。因为他比李夕李白更忙。不仅要伺候玄宗,还要抽空去核算内帑收支,看接来下这几个月能抽出多少钱来。
“高将军何如啊?”李白也不多寒暄,开门见山问道。
高力士轻摇头:“虽然还不知建这场馆具体资耗,但内帑每月仅略又盈余。所以这空缺大得很呐!”
收入100花掉90叫略有盈余,收入10亿花掉9.9亿也叫略有盈余。高力士讲了半天只在哭穷,具体数字一字为提,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李夕急于知道结果,开口问道:“那每月到底能出多少?”
高力士反问道:“不知李翰林设计这场馆时,可曾计算过花销?”
“大概20万贯!”李夕答道。他估摸着后世建此等规模的场馆,大约耗资4-5亿。按唐朝物价换算,估计就是20万贯。
李夕话刚一出口,就感觉自己被高力士给阴了!上次李白说漏了嘴,这次自己又说漏了。那高力士既知道了场馆耗资,必定死死卡住内帑支出,剩余的空缺就交给李白自己想办法。
果不其然,只听高力士惊道:“20万贯!!这让在下如何报与圣人?内帑每月盈余也就千余贯,这么大缺口可如何来填啊!”
老高你就演吧,当个差而已,何必呢。真把内帑的钱当你自己的钱来省了?
见李夕被摆了一道,李白心里苦笑道:“我开始的计划还能给自己留点酒饭钱。这可好,被你一抢话,只怕要全搭进去了。”
李夕前世一直是偏创意型的广告人,与人斗心眼还是差了些。现在自己踩了坑,只有自己填了。只听他极勉强的向高力士笑道:“不妨事,先报与圣人吧。钱的事已经有些眉目,内帑再挤一挤,我再想办法凑一凑,想必是够的。”
高力士也极勉强道:“行吧,先报与圣人,建是不建就看圣人了。”
高力士找了好些小太监,去李夕李白的住处,把那模型小心翼翼的装上马车运往兴庆宫。
李夕见玄宗罕见的没有与杨玉环一起。难道是杨玉环还在敷面膜?又或者来了好事儿了?
玄宗见李白与高力士一起,带着一堆小太监抬着一个奇形怪状的东西前来,好奇道:“李爱卿、力士,你们抬的这是何物?”
李夕上前见礼,回道:“回圣人,这就是臣要向您汇报的演唱会场馆。”
“哦?”一听演唱会,玄宗兴致立马又高了几分,“李爱卿快与孤讲讲!”
李夕带着玄宗,围着模型,将场馆里里外外并建造规模,都与玄宗讲了个透彻。
玄宗听完,顿时眉飞色舞:“李爱卿果然不负孤所望。这场馆孤甚喜欢。想两万人随孤同呼,壮哉!”
玄宗一边说,一边又围着模型转了一圈,继续道:“而且这场馆建好不止可以开演唱会,平时租给臣民打马球,也是一笔不错的收成。再举办个全大唐的马球大赛,学你那演唱会一样卖门票……嗯,甚好甚好!”
靠,这玄宗竟是被帝王之位耽误的奸商啊,这一会功夫就想出两个创收的法子来。
“圣人就是圣人,如此高瞻远瞩,令臣敬佩不已!”李夕赶紧马屁奉上,也不管这两个法子是否配得上高瞻远瞩一词。
“既如此,李爱卿那就加紧吧。”玄宗下令道。
李夕正要领旨,高力士却站出来道:“大家,建如此规模的场馆可是一件大事。要不要先请毛顺来看一看?”
李夕本打算等一切敲定,请毛顺来负责建造就行。高力士现在请毛顺来是什么意思,对我的设计没信心?
“对对,倒忘了毛爱卿是此中行家。快去请他来。”玄宗很是赞同高力士的意见。
不多时,毛顺便到了。这是一个胡须花白的老头,见到玄宗立马拱起他那双满是老茧的手,恭敬道:“微臣见过圣人!”
“毛顺你来得正好。你且瞧瞧李翰林为孤设计的演唱会场馆!”玄宗呵呵一笑,指着模型继续道:“与你相较谁更胜一筹啊。”
毛顺顺着玄宗的指向一看,眼神里先是一惊,接着似有妒火,然后不屑。他鼻息极轻的一哼,回道:“回圣人,所谓武无第二,文无第一。我等虽是工匠,不过行土木之事,也是从笔开始,算得半个文人,自然难较孰强孰弱。”
毛顺又转向李夕李白问道:“这场馆看着独具一格,不知李翰林要建多高,建成何等规模,建在何处?”
李夕答道:“此场馆最高处预计5丈,可容纳2万人。计划建在城东的明春门外,与圣人的兴庆宫隔墙相望,方便圣人往来!”
毛顺眯着眼捋着须听完,又转向玄宗道:“圣人,李翰林此场馆看似奇妙,若建在城中,与我们110坊皆有些违和。若建在城外,如此高的馆墙,倾压城墙,不仅破坏京都风水,对城防也极为不利!”
李夕李白一听,顿感形势不妙。这毛顺方才眼神怪异,虽只一瞬,但却恰好落在了两人眼里。
“这老头难道是嫉妒我们设计的比他强?也太小心眼了吧。”李夕心中问道。
李白在心里风轻云淡的回道:“圣人那话问谁胜一筹,可不让他起了争胜之心。以前只闻其大名,不想心胸却这般狭小。这等小肚量,让白来治治他。”
趁玄宗还在思衬毛顺的话,李白开口回道:“圣人,毛顺大师这话可就不对了。臣这场馆建起来气势恢宏,不仅是这京都之东的一颗明珠,更能向万邦展示我大唐的无尚辉煌。再者,有圣人的文治武功,大唐基业千秋万世,天下臣民无不安居乐业,番邦小国无不俯首来朝,何需城防!毛顺大师刚才那话,无视圣人胜过尧舜的千古伟绩,倒刻意强调这雄壮长安有城防之危,不知是何用意?”
玄宗听完毛顺的话,觉得有理;正要责备李白虑事不周,却听李白说的似乎更有理。他不怒自威的望着毛顺,问道:“毛爱卿觉着孤的江山不稳?”
毛顺吓的腿都软了,赶紧俯身叩首,颤巍巍的回道:“圣人息怒,微臣不敢,微臣绝无此意。听李翰林一说,倒是微臣眼界不够了。”
玄宗轻哼了一声,道:“起来吧。平常无事时多向李翰林学习,抽时间多去看看我大唐子民的富庶丰足;附属番邦对我大唐的敬畏之心。”
玄宗天天躺美女肚皮上,过着骄奢淫逸的生活,还真以为天下富足了!
毛顺连忙叩谢:“是,是!微臣记住了。”
毛顺站起身来,又向李夕李白道:“李翰林这场馆,预计耗费多少银钱?”
什么意思?这毛顺还不服输?还想搞事情?
预算李夕最清楚,所以他接过话语权答道:“预算20万贯!”
毛顺听完惊道:“20万贯?回圣人,微臣虽不知李翰林要如何行事。但同等规模,微臣只需10万贯可成。”
果然,这老头吃了一亏不长记性,还想要扳回一城!
玄宗一听,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李翰林,这作何解释?20万贯可不是小数目,若有人想从中某私利,孤定不饶恕!”
“圣人且听我解释。”李夕理了理思路回道,“臣设计这场馆乃是用巨砖建造,可延续千秋万世。此等规模,需巨砖数万;再加上打基、木料、人工等等,20万贯乃是保守估计。”
见毛顺想要插话,李夕赶紧继续道:“既然毛顺大师说他只要10万贯。那臣也只让内帑出10万,其他的臣来想办法!”
我他妈真是跟李白学会败家了啊,10万贯说扔就扔。李夕一面说,一面默默的鄙视自己,鄙视李白。
李夕刚讲完,高力士跳了出来,“大家,内帑的银钱实在太过紧张,最多只能拿出5万贯!可要劳烦李翰林再多想想办法。”
吗的,这个高力士,这是乘火打劫啊!李夕、李白俱鄙视他。
玄宗对高力士的话充耳不闻,只冰冷的问道:“李爱卿,你的家世,孤也知道。这10万贯你可从哪儿出,莫不是想做什么不法的营生?”
玄宗在位这么多年,哪个臣子不是在他面前装穷、哭穷!这李白却一反众生态,要自己筹钱,还是10万贯!这定是他为了取悦圣驾夸的海口,背地里却要去收刮民脂民膏。
见圣人带怒,毛顺心中一喜,拿眼来偷瞄李夕李白。
李夕懒得理他,淡定回道:“回圣人,臣只是一区区翰林,无权无势,哪干得了什么不法营生。是臣的酒坊新研发了一种酒,乃天下第一烈酒。眼下每月能赚营收4-5万贯,净利润2万贯。几个月的利润刚好可以维持建场馆这样子。”
虽说酒坊才开了数天,还遭了贼。不过长安百万人,好酒者无数,照头几日的销售状况来看,月营收4-5万应该没问题。
“天下第一烈酒?孤为何从未听过!”玄宗问道。
天下没听过的事就多了去了!何况你现在眼里只有个杨玉环。李夕心里悄悄的吐槽。
“回大家,就是上次李翰林上供的那酒。老奴帮大家收着呢!”高力士说道。
玄宗一听,立马来了酒兴,“哦?快去拿出来让孤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