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旅帅要抓人,王家小娘子凤目一瞥,冷笑道:“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威风!”
那旅帅一看王家小娘子,开始威风凛凛的气势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忙换上笑脸,点头哈腰的迎上来,谄媚道:“告罪告罪,我就说怎生如此喧闹,原来是您老在此惩恶除奸。恕在下来迟!”
他大手一挥,指着李夕李白与岑参,喝道:“来人,把那几个贼人给我绑了。”
金吾卫士兵听令就要上来绑人。
跟着一起来的伙计虽是玉真公主府的,但毕竟只是一个小小的家仆。见金吾卫旅帅对那女子唯唯诺诺,想来定是王子王孙,得罪了她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心中慌乱,连忙问道:“太白先生,这可怎么办?”
“慢着!”旅帅不知想起了什么,连忙喝住士兵。
他踱步过来,仔细打量了一番李夕李白,然后恭敬的行礼问道:“这位可是李太白李翰林?”
李白淡定回道:“正是在下。”
旅帅暗道好险。这李白素有才名,只是生性清高,不喜结交权贵,来长安一年多也没个一官半职。
最近却不知怎的突然转性了,拍圣人马屁拍的是龙颜大悦,天下皆知。这种人,不知其上限,是绝对惹不得的。
但那王家小娘子也是不好惹的主。而且看她的样子,怒气值正在巅峰。
两边都得罪不起,旅帅偷偷抹了一把汗,思衬着要如何调解。却王家小娘子开口向李翰林问道:“你就是李白?”
听她语气似有缓和,旅帅暗暗的长吁了一口气。
李白听她来问,松开握在手中的剑,颔首轻轻一笑,算是回答。
王家小娘子收起短剑,眼睛在李夕李白脸上、身上来回扫荡数圈,然后不屑道:“看你身手不错,快赶上我阿爷了。却为何不上阵杀敌,偏要窝在这长安城里溜须拍马。”
李白不屑与她一般见识,礼貌的微笑着,淡淡的回道:“这和今天的事有关系吗?”
那旅帅见形势稍缓,但双方的言语却还有些冲,生怕再起冲突。他赶紧打着哈哈胡乱的圆场:“既然双方都这么熟了,想来都是误会。哈哈,和气生财和气生财,不如大家就此散了吧!”
“散什么散,把那起事之人给我抓起来,带回去审问。”王家小娘子瞧不惯他那圆滑的样子,娇叱道。
起事之人?除了她与岑参,其他人都面面相觑。现在、此处,除了他们,再无别人。
她美目环扫,发现那对波斯男女和华服青年早已不见了踪影,“哼,倒是溜得快。总有一天姑奶奶会逮着你们的!”
说罢她又盯住李夕李白看了一阵,“李白,很好!我记住你了。”然后转身扬长而去。
见王家小娘子离开,旅帅心中石头落地,总算两不得罪的把事情了结了。他又凑在李夕李白跟前说了好些客气话,才带人离去。
岑参不知那波斯男女何时溜走的,心中不免有些气愤。老子路见不平为你们出头,虽不指望面纱女子以身相许,但好歹通报一下姓名、住址吧!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溜了,忒不够意思。
听着岑参的抱怨,李夕李白觉着这家伙甚是无耻,居然想着让别人以身相许。
不过他说的那面纱女子是何许人?今日的事又是如何惹起的?李夕李白也有些好奇。
见太白先生来问,岑参便将方才所见之事细讲了一遍。尤其是那风情万种的面纱女子,几乎让他说到词穷。
“那吞金水真能融掉金子?你可是亲眼所见?”听到岑参说起水融真金的事,李夕兴奋的叫了出来。
岑参心中疑惑,这太白先生貌似对美女不感兴趣!曾闻他专研道术,莫非道功已成?只是那样好像也没甚意思。
见‘李白’还在期待自己的答案,岑参坚定的答道:“是我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见岑参答的肯定,李夕心中大喜。
在让姚师傅研制玻璃时,李夕便有想过弄点硝酸出来,制造玻璃镜子。那样又是一门极赚钱的生意。
只是他虽勉强记得制硝酸的方程式,但在这个时代、这种毫无工业基础的条件下,光记住方程式就像太监吃春药,毫无用处。
而对于古法制造硝酸,他又一窍不通。
所以这件事,他一直停留在想想的层面。
如今忽然听到吞金水,想来就是王水了。那可是浓硝酸和浓盐酸的合体,霸道无比。
李夕以前上化学课时对这种玩意深感兴趣。对于王水的前世今生查的明明白白。
王水乃是这个时代、一个名叫伊本哈杨的波斯炼金术士发明的。
岑参遇到的那个带着王水的波斯人,即便不是哈杨本人,也定与哈杨有些关系。如此说来,只要找到他,制硝酸、王水的法子就有了!
李夕一阵惋惜:“让他溜走了,真是可惜!你可还记得他的样貌?”
“记得。他那鼻子尤其异于常人,甚好辨认。”
李夕紧握拳头:“那好,就算翻遍长安,也要把他给我找出来。”
见‘李白’态度坚决,岑参更是疑惑:“先生可是想要他的吞金水?那吞金水虽是神奇,却是个破财之物,先生要它作甚?”
“一时半会说不明白,等你找到他带他来见我,便知道了!”
“看你对他说那吞金水甚为重视,莫非在后世是什么宝贝?”李白心里问李夕道。
他听岑参讲起吞金水已是好奇;又见李夕对它甚为看重,想来在后世是相当重要的东西。
李夕在心里将玻璃、硝酸、硝酸银、穿衣镜这些东西与他讲了一遍。
李白听得明白,李夕所说能照见整个人的穿衣镜,又将是一棵产量奇高的摇钱树。
……………………
岑参与李宗质分别将酒坊、精油坊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条,每日银钱得用车载马拉,临近的商家没有不眼红的。
李夕李白每日各店铺转转,再抽空视察一番场馆建设进度,又与崔宗之、贺老等约了几次酒,日子倒是悠闲轻松。只是念奴那里,因为李夕见了美女就爱胡闹,所以李白只去浅聊了两次,不让李夕有胡来的机会。
这日,正在平康坊的精油铺子听李宗质汇报营收,忽见一人兴匆匆的跑了来。
“太白先生,玻璃,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