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玲珑显然被自己说的话激动的躺不住了,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就那样满怀期待的用一双清澈从睁的眼睛盯着苍黎看。
苍黎脑袋轰的一下,差点哑然失笑。他的小王妃很会替他安排女人啊!不过,他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他觉得以后有这个小王妃就可以了,别的什么女人他是不会多看一眼的。
不过他觉得这小丫头现在的表情非常的好笑非常的可爱,决定逗逗她。
顺便也想看看小丫头是什么反应,毕竟两个人已经有了夫妻之实,即便是没有挑明她的真实身份,作为一个女人,对自己的男人还是有占有欲的吧。
所以他一双冰雕眼就闪烁着点点粼粼之光,嘴角浮起一抹邪魅的笑:“娘子,这是在为夫君安排女人么?如果为夫真的纳了她,娘子会不会吃醋?会不会生气?会不会不高兴呢?”
这冰雕王爷说什么呢?这些有名分的女人才该有的反应,她有资格吗?
“不会不会不会!这三种可能都不会发生在我身上。王爷应该比谁都清楚,我是最没资格有这三种反应的人。只要你的那两个侧妃娘娘一个姨娘,还有那说不定也有可能是侧妃或者夫人的南疆九公主不会生气,不会吃醋不会不高兴就行了。对了还有你那据说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正牌王妃娘娘!对啦,我想问一下,你那正牌王妃娘娘万一死了,你会将哪个侧妃娘娘扶正呀!”
云玲珑口齿伶俐,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正妃娘娘的事儿。
苍黎眼角邪魅之紫色加深了一点,还稍稍的眯了眯此时此刻,足以将云玲珑心如秋波的漩涡中的冰雕眼。
“说明一下,本王的正妃娘娘不会变,不管她是活是死,她都是本王的正妃。所以谁都没有机会。至于你说的如意姑娘的事儿,还是等见到本王的正妃娘娘再问吧,不过估计到时候她是怎么都不会同意的。”
云玲珑有点奇怪了,不是说那个所谓的正妃娘娘是个什么地方的小公主,以前因为误会被先皇灭门了,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爹逃了出去,现在案情平反了。她的爹重新回到那个地方恢复了王位,只可惜那个可怜的小公主却失散了。至今没有下落,据分析即便是侥幸活下来,也都成了人妇了。
“王爷,你的愿望是美好的。但是万一你那位正牌王妃现在已经成别人的娘子了呢!所以啊,有些事还是自己做主的好。王府那么大的地方,王爷这么大的官,内府没人管理怎么行,对吧。”
“王爷,我只是说万一如意姑娘的义兄不幸惨死了,你就发发善心收了她吧。反正,你的女人那么多,也不多这一个吧。”
云玲珑说着说着有点嬉皮笑脸了。
经过这两天深入的接触,她觉得自己非常喜欢成熟一点的姑娘,性格直爽,常如意也算有点见识,有点头脑。不扭捏不造作。
这样的人做朋友非常合适。
所以想将她安排好了,因为亲眼看见过常玄左被逼落悬崖的那一幕,也因为那个男子将东西托付给她的时候,那双坚定的充满信任的眼睛。
有着那样一双眼睛的男子,绝对是个重情重义,有所担当的人。
可是现在她最熟悉的男人就是这个冰雕王爷!虽然这个男人对她不算好,但是对别人是很好的。而且无论身份地位长相上,都很配得起常如意。
还有就是古代的女子一般都非常执着,一般都是一条路走到黑。万一被她知道她的义兄其实已经死了,说不定这辈子不定直接当寡妇了。
冰雕王爷这个级别的人绝对可以让她打消这个念头。
“以前是个多她一个不多,不过以后是一个都不能多了。好了娘子,这都不是你该操的心,好好的躺一会儿,晚上我们出去看看。”
苍黎万分溺爱的将她云玲珑放回炕上,躺好了,还在她的额头轻轻的吻了一下。
该死的冰雕王爷怎么会这个,难不成也是穿越而来的?
云玲珑有点轻蔑的撇了撇嘴。
很快闭上了眼睛。其实心里还是微波荡漾,冰雕王爷的嘴唇柔柔的很温软,身上有一股清爽的味道。她都已经认真仔细的确认过好多次了,只要他的身体贴近她的心脏就有一种缩小的本能。
“好了睡吧,我就在这里坐着。”
苍黎依旧坐在炕沿上看着她的睫毛好像蝶翼似的微微颤动,轻轻地拍了拍。
“我又不是孩子。”
云玲珑心脏收缩的厉害,下意识的嘀咕一句,真的睡意袭来了。不一会就发出了均匀的呼吸。
“就是个孩子!”
苍黎凝神注视着她精致绝伦的小脸,忍不住伸出指头,刮了一下她的鼻头。
也许是因为知道了她的身份,现在,他怎么看她怎么像个小孩,怎么看着这么像以前那个穿着碎花小棉袄,梳着两个朝天髻的小女孩。
哪怕是她有时候成熟的他都比不上。
“果真是女大十八变!”
想起她刚生下来时候的样子,那就皱巴巴的,好像剥了皮的核桃似的丑丑的小样子,就想笑,还有那响亮的哭声。
说实话他在那之前从来没有听到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哭声,简直是惊心动魄的。
还有那没有出满月之前就已经变得粉嘟嘟的,让人碰一下都必须小心翼翼的样子。他还很清楚的记得起她第一次冲着他笑的样子,有两个深深的小梨涡。
苍黎沉浸在难以自拔的回忆中。
忽然门外就响起了重重的敲门声,伴随着的是三寸八手的破锣嗓子:“蜈蚣老弟蜈蚣老弟,快开门,拐爷请你过去一下。”
苍黎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伸手扯过被子轻轻地盖在云玲珑的肚皮上,走了出去。
“蜈蚣老弟啊,拐爷真是重用你。这么大的事儿都让你前去做保镖,以后估计你会成为咱们的四当家。”
三寸八手带着苍黎上山坡,满眼的谄媚,声音压低了好几度,带着明显的毕恭毕敬。
“你是说拐儿让我去当保镖?当什么保镖?当谁的保镖?”
苍黎明知故问的问了句,慢下脚步。
很意料中的事儿。
“当然是给郝大掌柜的当保镖了。郝大掌柜的可是我们最大的买主,每一年两次,夏天一次冬天一次。要不然我们这么多的人谁来养活呀。他们今年比往年买的还多,400多人呢,要送去那么远的地方,自然的有个身强力壮能干的。蜈蚣老弟身手不凡武功盖世当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三寸八手卖弄学识的说着话,眼里闪着狡狯的光。
“那郝大掌柜的到底是何方神圣啊?这么财大气粗,话说他买这么多人是要去做什么呀?”
苍黎还想再次确认一下。
三寸八手很快的左右看了看,现在已经快到了晚上,太阳都落山了。每一个院子的人这个时候都正在做饭,路上并没有人影。
“郝大掌柜的就是西山乌矿大掌柜,西山乌矿听过吧,一般人都叫做鸟矿。以前可是,朝廷直接管辖的矿区,生产的可是黑金子。人家财大气粗,拔根汗毛比我们的腰还粗。买这些人的钱不算,还给我们运来几十车粮食呢。这些粮食都够我们过冬了。”
三寸八手说的神秘兮兮的,眼里难以掩饰对郝大掌柜的羡慕。
“原来是西山乌矿,这个倒听说过!不过好像说五年前,朝廷已经将那山都封了?”
苍黎眼角眉梢上挑,三寸八手顿时觉得自己更加渺小了,忽然就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自卑感。
他努力的挺拔矮小的身子,使劲儿踮着脚。
“那山高皇帝远的。皇上还不只是听大臣的汇报,下边人怎么说他怎么听,又不会亲自去看。”
“他们应该是偷偷摸摸的吧?要不然被发现了,那可是会被满门抄斩的,那可是欺君之罪。”
“欺君也是当官的欺君,我们这小小的草民百姓哪里能够见到皇上。就连郝大掌柜的他也就是给人家赚钱的,你想啊,如果上面没人罩着,还不几天就被发现了。官府衙门的那些衙役那些捕快也不是吃素的。”
三寸八手说得眼珠子乱转,唾液横飞。
“也许他们是偷偷的生产的。”
潜意识里苍黎愿意自欺欺人的这样解释。
三寸八手噗嗤的一声就笑了。
“蜈蚣老弟是练武之人,没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不过你这脑子也太直了,那么大的动静,那么多的人,怎么能偷偷的呢?何况本身还有官府的人看守。蜈蚣老弟啊,这官场的事儿,道上的事儿,商场的事儿弯弯道道多着呢。以后有时间老矬子好好给你说道说道。蜈蚣老弟啊,你我也是不打不相识。你是个耿直的人,以前的算了就是,老矬子有眼不识泰山,以后呢老弟多多关照。”
三寸八手混迹江湖这么多年,也算是身怀绝技之人。那双眼睛看人十分的毒,所以才能在这这李家庄金山殿坐第八把交椅,山里的人都称他为八爷,当然回到都城,变成乞丐,就成了扒爷,三寸八手是绰号。意思他个子矮手麻利。
同苍黎打交道的这些天,他一天比一天觉得这个高大凶狠的男人是个厉害角色,程度甚至超过了以凶残霸道着称的拐爷,超过了那个总是隐藏在暗中,他都轻易见不到的二当家。
不过他自认为这个被称为分蜈蚣的身怀绝技的男人是有勇无谋的,也就是说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当然能在,江湖上立足的,能在这李家庄排上名的,无非两种人:一种是他这样的二当家那样的靠脑子吃饭的人,也就是说脑子聪明还会点小技能的人。第二就是飞蜈蚣这样的有真本事有能力的。
所以这几天他一直在像这个飞蜈蚣靠拢,他不敢想象他这样的脑子,再配上飞蜈蚣这样的本事,会不会将铁拐李从宝座上挤下去呢。
不是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怂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飞蜈蚣一看就是个不要命的角色,
但是还有句话叫做瘸子不瘸能升天,聋子不聋能成仙,个子小的都长了心眼儿了,他就是八面玲珑。
所以说老瘸子也厉害,飞蜈蚣也厉害,自己也不是个能服人的。以后这李家庄,那金光闪闪的金山殿的宝座不定是谁的呢?
三寸八手打着自己的小算盘,亦步亦趋的跟在苍黎身边,满脸的奴才相。
苍黎依旧双手怀抱胸前,一只眼睛被挡在浓密的黑发之下,一只冰雕眼闪烁着冷酷的光芒。他个子高,腿长,即便是走得很慢,三寸八手也是跟的满头大汗。
不大一会儿就到了铁拐李的院子前,铁拐李住在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金山殿那很有特色的根雕龙掎左边的院子里,这一层,就这样一个独院。
苍黎第一次来这里,站在门口好好的看了一下。院墙是用许多快形状不一的石头砌起来的,原木门,门楼飞檐斗拱,虽然没有彩绘刷漆,看起来也原汁原味的,多少带点气派,门楼上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金山宫”
苍黎嘴角扯起一丝,不易发现的讽刺!
一个小小的身体残缺的老混混,不但自封为土皇帝,住的地方还是什么宫。
宫是随便一般的人就能配得上的么。
三寸八手轻轻地拍了拍门,开门的是一个面皮,白净斯斯文文的男子,手里还拿着一把破烂的拂尘,有点公公的样子。
苍黎气恼之余,竟然觉得有点可笑。这老瘸子不但自不量力的自封为土皇上,还配套了公公,只不过这公公一看就是没有净身模仿的而已。
类似公公的白净男人看见两人。忙将拂尘轻轻的搭在一条胳膊上,躬身细着嗓门儿:“八爷,十八爷了。拐爷在里边等着呢!”
说话间竟然有点搔首弄姿的样子,这哪里是模仿公公,简直就是一个龙阳之人。
“有劳小九了。”
苍黎最看不惯这样的毫无尊严,趋炎迎合之人。更讨厌他这男不男女不女公公不公公书生不书生的样子,一只露在外面的眼睛看也没看他径直向里走去。
年轻男子很娇的跺了跺脚,将拂尘在半空中扬了扬,做了个小造型跟了上去。
院子很大,有十几个窑洞。有很多的丫鬟在院子里忙碌穿梭,其中有两个主子般的女子靠着墙根儿晒太阳。
三寸八手就上前打招呼:“三夫人六夫人晒太阳呢。”
两个女人就嬉笑着:“是老八来了。你带的可是飞蜈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