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会喃矛盾具装,背背一囊,放有多把短矛用以投掷,连所部象兽也是全副武装,象牙外包铁套,有分岔尖刺,象拔末端带有铁锤,同如荆棘,不论易受攻击的象腹还是象足,亦有外甲保护,与其他洞主元帅比较,要论阿会喃的部伍更为精锐。
催促着脚下象兽,所统部队如脱缰野马,莫说攻城拔寨,就是那些钢筋水泥建成的现代建筑都无法阻挡住它们的脚步,甚至于那对骇人象牙一下勾撩,那些建筑都是豆腐一样轻易破开,巨足一踩,如平地行军,一群象兽,推土机似的一路平推了过来。
又因受命包抄夹击,左右迂回之下,直接从袁军两翼,撞破临街的建筑横截杀到,于是袁绍的中军处,变得不再安全,两侧后有阿会喃的象兽部队,前有于夫罗匈奴骑兵与彻里吉铁甲战车兵,兼有孟获主力巨象相助,霎时相持的局势转成岌岌可危,退不得退,进亦难进。
若有上帝视角,当能看清如今袁绍军究竟面临什么险境了,异族联盟大军,如同一张开的口袋,并非是他们刻意设计,而是他们的军队数量太多太多,若要参战只得从四面八方进击才能分一杯羹,是故在无形当中,就将袁军当成了‘馅料’,他们则越缩越紧,就快完成‘包圆’了。
“大兄!再用那招!”
文丑顾不得那么多了,分不清是理智还是冲动,总之比起颜良,他要更感性易怒些,手中的古锭刀裹着一层厚厚血浆,却直接被文丑用布条包缠在手上,到了鲜血盈握滑腻不可握的情况下,唯有这样才能不一受力就脱落。
“呼……当为袁氏效死”
颜良吁嗟叹兮,其了手中不堪重负的长矛,凝聚出一柄春秋刀,驻刀远看,眼神渺渺,如是关公在此。
“对!当为袁氏效死!”
二人慷忾激昂,开始燃烧魂力,身上皆是各自魂力颜色的火焰,宛若浴火修罗,双目绽放绝异的光亮电芒,以超凡无匹的速度,自前军中部暴速穿梭至麹义行进着的道路前,汇合在一处,呈现一对追前逐后的狮虎虚影,而后速度一快再快,恍若流星一闪,亦如原点,自这一点起始,射出一条笔直远光,画向前方……
“嘭轰轰轰~~”
颜良文丑,出场硬顶鲜卑图腾神兽马鹿,今有二人,化为一线流星,纵分贯绝整个异族包围圈,将异族联盟的大军一分为二,大地上也出现一道深邃沟壑,填满了颜良文丑二人掀飞上天的异族士卒,铁甲战车也好,巨象阻路也罢,无不被二人的这一击,全体格杀,没有例外。
而孟获却是没有死在这一招上,只是他侧着身,左臂外侧有很严重的擦伤,有血珠在滴在流,而胯下巨象,如同制成的生物剖面图标本,少去一半身体,只剩一半,从头到尾身体内部的构造只需一眼就一目了然,只是做工未免粗糙,开始有内脏肝肠流了出来……
祝融则从天上飘然落下,她反应迅速,在颜良文丑二人汇聚在一起时,她便有直觉,也不顾她放在象背上的那些喜爱之物,弃之不理,从象背上点飞而起,便见一道耀眼光芒,她那可怜的坐骑,便被绞得稀碎,空气中甚至还有淡薄一层血雾,更不用说那道新沟里填满了的死亡士卒及破碎战车了。
“颜良……文丑……”
袁绍呢喃着,低语着,没能说出什么来,大抵是心情杂陈,实难用三言两语可以道尽,不知不觉,竟会湿了眼眶,却‘不合时宜’地落了泪。
“先生,吾亦愿往”
出口者,就是那略显突兀的沙摩柯,他诚然是一个‘傻瓜’,按理来说是一个‘阶下之囚’,因为在异域里找不到‘组织’,鲁莽撞到了袁军的枪口上,被擒后便自觉投效了,随后了立了些微薄功劳,多数是挨打刺探军情的任务,或许是因为自身硬实力不俗,兼具懂得做人道理,活到现在也是属实幸运。
然而这并不代表他就能被真正的接纳,任谁都知道他是五溪蛮王,绝然不会把他当成自己人看待,可正因如此,在袁军落入困境,他却说出要出阵时,才会让人震惊不已,包括被他尊称为‘先生’的沮授。
“汝……”
沮授或许不曾了解过沙摩柯是怎样一个人,但并不妨碍他也会因之感动,也不疑他会有临阵叛敌之嫌……
“先生,吾可去否?”
沙摩柯思想单纯,见沮授停顿,以为他的要求不会被应允,登时是有点儿失望了。
“汝可想投敌叛变?!”
可沮授不疑有他,审配审正南可会,话说出口,也不怕逼急了沙摩柯,要知道沙摩柯演义里可是射杀了甘宁的狠人,区区打杀一个文人那是不在话下,总之是过分了。
沙摩柯被审配这句诘问,当即不敢再说什么,低下头,任打任骂,随意处置,他有时也会想一想,他的归宿是什么,被汉人看低,又因曾襄助汉人,不为山越众所容,这才是他没有一个‘归宿’的真正原因啊。
“审正南!够了!”
印象中的‘好好先生’沮授反倒是违背了他的好脾气,朝审配吼道,就连审配也不明就里,他自认没有一句错话,更不曾惹得沮授什么,被吼得满脸莫名其妙。
“沙摩柯虽为蛮将,但一心向汉,在我军这般势如累卵之机,亦图报效,汝怎可如此小人之心,妄自揣测其诚心诚意?!”
沮授怒言道。
“正因我军乃危急存亡关头,才不得不防,颜文二位将军已是豁出性命重创敌军,麹义将军又率八百先登硬扞敌军,汝又怎可放任这不知根底的五溪蛮将上阵呢?”
“若其反叛,我军又有何人可制!”
审配义正言辞,定是不让。
“汝……”
沮授是信,然亦改变不了他人想法,何况仔细去想,审配的说辞又有何错呢?顶多是伤及了沙摩柯效命之心而已。
“若他真要投敌,何不杀了你我以为投命状呢?正南,正是如此缘故,吾才愿信他”
沮授语气才和缓下来,与审配说道,这下,审配也没有什么可以完全反驳沮授此话的道理,二人同时陷入了沉默,都在权衡着其中得失,反而是袁绍听见了二人争论,喊话道:
“他愿效命,吾便允许,试问如今吾又何妨再多一敌,这百万敌军,又何其多也”
可又停顿。
“但是,汝若全心相投,吾亦敢全心待汝!”
袁绍翻身下马,将‘快航’牵至沙摩柯跟前,把马绳递给了沙摩柯,此番作为,可谓‘千金买马骨’,却是给了沙摩柯极大的宽容,又或者说是……信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