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
马卫国面色沉稳，他的情绪并没有因为张百亿的嘲讽而产生丝毫波动，更没有放宽条件的意思。
被人当小白坑，张百亿呵呵一笑，道：“合成物的工作原理，说白了就是可以吹气球一样，在炼钢时拉伸原子大小，同时构建更稳定的框架结构，从而达到更稳定、更坚韧、更轻便的目的。”
“现在一吨钢铁的进价就按照四千块钱算，这是国际行情。但是如果你们用了我的百亿合成物，一吨钢材的重量不变，但是它的体积就会变成原来的三倍，足足为你们省下了三分之二的工程成本。本金不变，一块蛋糕变成了三块，你们就是用一份的原料再加上一份购买合成物的资金，从而达成白嫖一份的目的。”
“咱们暂且不说一种新型材料的价值，就单纯的按照以往的成本和现在的成本对比，你们即便付给我一份，你们还是赚的满盆金箔。我赚小，你们赚大，我给你们免费打工的？我家大业大不用养人的？”
就这个合成物而言，张百亿从一开始就和他们说得很清楚，他没别的要求，只要钱，别的什么都不要，但是他们偏偏就连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
说实话，他现在有点不想交易了。
似乎是看出了张百亿的抵抗情绪，马卫国沉默了一会，说道：“成本不是你这样算的，我们的人力、物力、场地费用等等所有成本加起来，还不一定有你赚的多。”
“哦，原来是这样啊……”
张百亿皮笑肉不笑道：“合着我们的合成物研究出来，原来是一点成本都不要呢，就在地上捡的呗？”
我是买的！
虽然是在商城里买的，但是一克也有一万块的成本好不好！
马卫国脸色僵硬了一下，无言以对，片刻之后沉声说道：“这件事事关重大，我一个人现在给不了你确切答复，等过一……”
“既然你这么没诚意的话，那咱们就不要浪费彼此的时间了，我还很忙……”
一旁，马振华看张百亿要撂挑子不干，有点急了，屁股在凳子上蹭来蹭去，忍不住插嘴道：“我爷爷也没办法，他也想答应你的，但是他只有人，没有钱，买不起你的……”
“咳咳！”
被自家傻孙女暴露出家底，马卫国有点尴尬，连忙重重的咳嗽两声，双眼抽风一样：
傻孙女，他这就是说说而已，你咋还当真了！
马振华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低着头老老实实的坐在一旁，屁股扭的更加频繁，坐立不安。
然而张百亿已经听了个清清楚楚，声调拔高，惊奇道：“不是吧，不是吧？马老爷子，你不会连这点钱都拿不出来？”
阴阳怪气，气血上涌。
“什么叫‘就这点钱’？”
被张百亿言语间的不屑刺激的不轻，一直淡然处世的马卫国红着脸道：“你小子到底知不知道你这个百亿合金的存在，对现在的各行各业来说，意味着什么？”
说完，不等张百亿回话，他又自顾自的说道：“一个新型超强材料的诞生，尤其是这种在重工行业作为基础材料的新型材料出世，就意味着一次彻彻底底的大换血。”
“以往各种受到材料限制，从而无法实现的存在都将实现，各种科技和成果将井喷式的接连诞生，甚至就连一些超过现在技术掌控的科技，都能凭借这个材料的本身，强行实现。”
“到时候，这个百亿钢材的需求量到底有多少，就连我都说不清楚，我只知道到时候只是咱们古国的需求量就很多很多，多到可能是个人就想参一手，更何况还有国外的市场……”
“你说，这么大的市场，你管这叫‘就这点钱’？”马卫国说的头顶直冒着热气，额头满是汗珠。
一旁老老实实坐着，从头到尾都没有插嘴的赵智雅闻言，双眼瞪大，小脑瓜子嗡嗡作响，根本想象不出来这是多么大的一笔财富。
她只知道很多，很大。
马振华和她身后的两个飞龙队成员也是如此。
马振华还好点，毕竟在几天前那个充满大佬的会议室里，她已经受过了一次冲击，心里有点准备。
但是两个飞龙队成员却是一时间口干舌燥，看着平平无奇的张百亿，下意识紧了紧握着黑管管的大手。
他们虽然是经过专业的训练，但是毕竟还是人，是人都会有忍不住的时候。
不过他们并没有什么恶意。
倒是扬重单和廖步得五人听了没什么感觉，因为他们完全听不懂这些人在说什么。
还不如给他们一个本子来的实在。
当然，前提是他们不知道那些钱可以让他们写无数个本子。
这时，张百亿脑海中突然灵光一闪，收起咄咄逼人的嘴脸，坐回去笑着说道：“既然这样的话，那马老爷子，咱们直接换个生意谈谈怎么样？”
马卫国眯着眼看着他，想要看出点什么，然而片刻之后啥也没看出来。
除了那难以掩饰的帅气。
特娘的，这小子怎么长的？凭什么这么帅？
最终，他妥协道：“你先说来听听。”
“很简单，我不直接卖给你合成物了，我准备给你一个名分。”
“名分？”X8
两个飞龙队的小哥哥猛地一抖手，黑管管差点摔在地上。
马振华和赵智雅心里一惊，差点咬到舌头。
就连杨重单和廖步得一行壮老头，也忍不住提臀夹紧。
马卫国面露惊骇，道：“我一个六十多岁老头子，干巴巴的，你……”
“你想什么呢？”
张百亿没好气道：“我说的是给你一个代理商的名分。”
“呼————”
众人松了一口气，扬重单他们五个老头子也放下了提起的臀部。
只要不是对老头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就行……
马卫国尴尬一笑，很快恢复严肃，看着张百亿道：“一个代理商的名分，你的意思是说……”
张百亿笑道：“你拉料，我负责生产，货款我来付。”
“你卖货，我供货，我出货价钱固定，你能卖多少就看你自己的本事，我绝不参与，但是你要给我的产业和员工家人提供必要的保护。”
“如果你同意的话，到时间你要是自己用，我还能给你一个更低的折扣价。”
“保护什么的倒是没问题，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但是这价钱……”
马卫国有些迟疑道：“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坐地起价什么的如果被人说出去，很容易让人戳着脊梁骨骂……”
“赚钱嘛，不丢人。”张百亿笑道。
而且坐地起价的是你，我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供货商。
“可是……”马卫国还在犹豫。
“别可是了，你就说你能不能干吧。”
张百亿不耐烦道：“你要是不能干，我就去找别人干。”
说着，他作势起身就走。
“诶诶诶，你别急呀！”
看他真的想走，马卫国连忙伸手拉住张百亿，一脸被逼无奈的奸商模样，痛心疾首道：“干，我干还不成嘛！”
张百亿咧了咧嘴，笑道：“那祝我们……”
“正所谓，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为了古国未来的发展，就让我———马卫国，这个六十多岁却仍兢兢业业坚守在第一线的老头子，为这条道路充当一块背负着骂名的踏脚石吧！我坚信，我的付出……”
马卫国抬头望向窗外，昂首挺胸，双拳紧握，老眼落泪，仿佛一身正气。
张百亿扯了扯嘴角，抱拳道：“告辞！”
……………………
乡下小屋不适合详谈，约定好后天在公司详谈之后，张百亿和马卫国一行分道扬镳，赶向华市。
这次回华市，因为人实在是太多，将近千人，所以等安排好车辆之后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一直到五月七日的早晨，长龙一般的车队这才驶进华市。
一路没停，直接开往了华阳……不，现在应该是百亿钢材。
这是他和赵智雅在出发前往沙界之前，张百亿特意让姬霸下改的公司名称。
“老大，你可算是回来了！”
刚进门，提前打过电话的姬霸下就迎了上来，脸色憔悴，眼屎干在眼角，头发更显秃然。
当他看到下车之后沙界人之后，脸色稍微有些好转，但是依旧郁郁寡欢。
张百亿看了他一眼，没说话，转身把凑上来的文泰和扬重单五人扒拉开，指着不远处的墙壁对着王静吩咐道：“那边有公司的平面地图，你先带着他们去单位食堂，让食堂师傅给你们做……”
“老大，食堂的做饭师傅已经跑了。”一旁的姬霸下拉着脸插嘴道。
张百亿怔了一下，挠挠头，掏出手机给王静的威信上转了五万块钱，继续说道：“你先带着他们去食堂，然后给他们点个外卖……等我回来。”
“行。”王静点头应道。
张百亿点了点头，没说话，带着赵智雅和姬霸下走向办公室。
一路上，基本看不见啥人，偶尔看见几个员工，还是一脸闲的蛋疼，见到他们连忙装腔作势的对着键盘敲敲打打。
其中有一个一丝不苟，键盘敲得飞快，但是张百亿看了一眼，却发现这小子在写小说，而且还在开车……
呸！
耂渋疋！
董事长办公室！
张百亿道：“说吧，我出去这几天，公司里发生什么事了。”
他诺大一个百亿钢材，现在就剩下几个摸鱼的咸鱼，简单的跳槽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说起这个，姬霸下的脸顿时沧桑了不少，看向张百亿的眼神格外幽怨。
“老板，你就和我说实话吧，你是不是犯事了？”
“犯事？犯什么事？”
赵智雅疑惑道：“怎么了？有缉查司的人来了？”
“这倒不是。”姬霸下脸上的幽怨更深了：“只是缉查司还好，里面我也认识几个人，但是前天冲进来的可不是缉查司，而是一群长枪短炮，直接就把我们给扣下了，当场吓尿了三个汉子和七个姑娘，哭哭啼啼的更是数都数不过来。”
“他们来了先是啥也不问，直接就扒拉电脑和纸质文档，好像在找什么东西，您这办公室更是被他们翻了个底朝天。最后，他们更是挨个审……询问我们，问我们知不知道什么百亿钢材，还有您的所作所为和行为信息……”
“虽然最后他们并没有把我们怎么样，问过之后直接开车走了，但是员工们一个个都吓坏了，猜您是什么恐怖……大人物，好多人就连工资都不要了，当天就跑，就剩下几个还勉强冷静的留了下来。”
随着叙述，想起那一天的黑暗时光，姬霸下泪眼津津道：“老大，你这是犯啥事了吗？要不咱们自首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行了行了，你给我打住！”
张百亿暴躁的挠了挠头，心里忍不住暗骂一声马老梆子，嘴上安慰道：“这件事你就别操心了，我都已经处理好了……”
看姬霸下还有点不放心，他又补充道：“既然我能正大光明的坐在这，那就是是一点事没有，不然早就让人给捉了，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姬霸下闻言，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这么一回事。
擦干眼泪，压在心头的重担一扫而空，他立马破涕为笑，恢复了干劲。
“对了，老大，前两天咱们公司对张荣德和王倩夫妇的起诉结果已经下来了。”
“这么快就下来了？”
这是回来之后的唯一一个好消息，张百亿催促道：“快说说，都是怎么判他们的。”
姬霸下道：“张荣德和王倩主要有以下罪责：一，他们假借公司的名义出售其他作坊的钢材，侵犯了公司的名誉权。二，他们克扣了公司规定的员工绩效奖金，这么多年下来多达三百多万。三，他们教唆其弟弟刘全强买写楼下的王超快餐店，其刘全失败之后他们更是亲自二次上门。”
“除了这三点主要罪责之外，其他的小罪责多不胜数，人证物证都有，再加上咱们整整请了一个工作室的律师团队，他们两个请的律师当场傻眼，一审直接判了26年的有期徒刑，并没收全部资产。”
“26年啊……我还以为他们要在里面过一辈子呢。”张百亿摸着下巴，言语间有点小失落。
姬霸下连忙说道：“现在不过刚刚一审，那个律师工作室的老板说了，如果咱们对这个结果不满意，还可以再次申请重新上诉，有很大的机率让他们在里面呆一辈子。”
“只不过……得加钱。”
一辈子……
很有诱惑力。
但是张百亿想了想，最终还是摇头，道：“还是算了吧，再在他们身上花钱纯属浪费，有这钱投资个孤儿院、学校什么的，它不香吗？”
张荣德夫妇和他的恩怨从今天开始也算是一笔勾销了。
姬霸下见状恭维道：“香，这可太香了。老板大义，由您出手，那些无家可归的孤儿和上不起学的孩子可算是熬出头了。”
“嗯？你可别给我戴高帽，我这还啥都没说呢。”
“嘿嘿嘿，像您这么深明大义，充满爱心，关爱社会，这不是迟早的事嘛。”
张百亿听完这话，不禁陷入了沉思，一时间办公室里安静了下来，只有那华大根买来刻意显摆的古钟不停的荡来荡去。
秃然，他郑重的说道：“我觉得你说的对。”
“啥？”
“像我这么一个深明大义，充满爱心的人，确实得做点什么。”
姬霸下：“0.0”
张百亿抬手吩咐道：“既然老姬你一眼就能看出我这么高尚的隐藏人格，那这件事就还是交给你来办吧，你有空了就去注册一个百亿十字会，咱们力所能及，能帮几个是几个。”
“……好的。”
姬霸下点了点头，心里想给自己两个大嘴巴子。
你说你好好的瞎拍什么马屁？纯属自己给自己没事找事干！
行，不就注册一个百亿基金嘛，我注还不行嘛，我一会就注册，顺带再给你找个项目。
我办事，你花钱，花大把的！
……
小插曲很快过去，张百亿问道：“这几天，公司里还有什么事吗？”
姬霸下想了想，道：“公司里倒是没什么事了，但是那几个坐地起价卖矿的已经被人给保出来了，看来已经猜出了是咱们坑了他们，他们扬言说咱们别想从他们手里买走任何一块铁矿石。”
赵智雅霸气道：“不用管那几个王八蛋，咱们以后直接从别的地方进货。”
自从昨天见识到了百亿合金的潜质，她现在一点都不把那几个家里有矿的家伙放在眼里。
这个世界上的铁矿多了去了，但是这百亿合金可就只有他们一家。
但是姬霸下不知道，只当赵智雅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苦着脸说道：“可是因为前两天的事，员工都被吓跑了，咱们现在新的交易路线还没打通，公司已经停产将近两天了。”
“这都不是事。”
张百亿道：“你一会统计一下剩下的员工，挑出那些有工作能力的重点栽培。至于工作能力不行的……看在他们还没跑路的份上，给他们涨点工资，让他们去收拾一下会议室，明天有重要的客人来。”
“至于那些空缺的位置，你们不用管，把那些网上的招聘信息和厂门外面的招聘启事都给下了，到时间会有人会安排。”
说完，他猛地想起来食堂里的沙界人，又补充道：“这两天你去注册一个公司——百亿安保，顺带去找一个合适的写字楼，能容得下上千人的那种，我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