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峰猛吃了一会儿，已是满头大汗，拿纸巾擦了擦，决定停下来休息一下。
刚刚卡西斯说的，他也听明白了：无非就是在月球背面的这个叫图特之城的地下城就像是一个高科园，有着领先至少地球上五十年的科技水平，他们需要小心翼翼地向地球输送科技。
像他这样在地球上被绑架来到这的人，就是要到这个“高科园”学习知识，然后被清除一部分记忆，放回到地球上，成为促进地球文明发展的使者。
这听起来，他们是在扮演上帝的角色，地球文明看起来就像他们圈养起来的一个玩物，就像是玩家，在游戏里搭建一个可以升级的庄园。
知识和科技是他们的筹码，他们可以小小翼翼将这些筹码放在游戏中，但也可以不顾游戏是否会崩坏，完全制骰子。
但卡西斯否认这些外星人是上帝，但却承认自己是天使。
余子峰抬头，再次看着顿悟者纪念壁中间那个巨大外星人头像陷入迷惑之中。
卡西斯也看了看那个大眼睛尖下巴的外星人头像，再看看余子峰紧皱着眉头的表情，再次看透了余子峰的心中疑惑。
“你一定最好奇的还是关于外星人，不明白他们在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余子峰点点头：“自从读了《三体》之后，在我的认知中，宇宙文明之间应该遵循着‘黑暗森林法则’，茫茫宇宙是无边无际的黑暗森林，每个星球的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只要相互遇见，必定要开枪拼个你死我活。”
“而现在，好像外星人不单没有和我们开战或者直接毁掉我们，还在帮助我们发展科技？”
卡西斯头都没抬，边涮着肉边问道：“你觉得‘黑暗森林法则’是绝对正确的吗？”
余子峰略加思索这个问题，然后继续拿起筷子说道：“其实我自己也想过这个问题，我觉得‘地图争霸法则’也许更接近余宇宙文明之间的规律。”
卡西斯手中的筷子顿了一下，他抬起头露出了一个难得的好奇表情：“哦？‘地图争霸法则’？这倒是新鲜，我活了这么久都没有听过这种说法。”
余子峰自嘲一笑，说道：“这是我没事的时候躺在床上瞎想的，你当然不会听过。”
“说来听听。”卡西斯用吸管吸了一口冰橙汁说道。
余子峰也吸了一口自己的冰橙汁，吃最辣的火锅，饮最冰的饮料，虽不健康，但真的爽。
余子峰继续说道：“我觉得宇宙文明之间更像是一场地图争霸的即时战略游戏，就像《星际》《红警》或者《魔兽之冰封王座》那样的老游戏，你应该知道。”
“每个基地的起始点就是每个文明开始出现的星球；不同种族或者国家代表的不同兵种和技能代表着不同星球之间的文明差异性；那些基地周围黑暗区域就是茫茫的未知宇宙；那些被派出去探索未知区域的侦察兵就是文明发往宇宙探测的飞船。”
“当其中一个侦查兵发现了另种族基地的时候，就是战争开始的时候。”
“这场战争会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过程。”
“如果强弱差距过于明显，弱者很容易被碾压被迅速灭掉。”
“但如果差距不大，战争之间就会充满了阴谋诡计，一时间僵持不下。”
“也能够经常看到弱者通过自己更聪明的脑袋战胜资源更多的强者的时候。”
“更有意思的是，如果战争之间出现第三者文明，情况会变得更为复杂起来。”
“他们之间可能进行无差别攻击，但也可能两个势力联合起来先攻击另一个，也可能三个势力同时陷入猜疑链中，谁都不敢妄动，只是默默发展自己的力量，等待实力差在发展中出现。”
“这有点儿像是《三国》。”
“而且，每增加一个玩家，也就是每增加一个文明，这种真正的复杂程度就会成几何倍数增长。”
“但这场游戏，最终会有一个势力灭掉所有的势力，赢得最后的胜利。”
“失败者的屏幕会变成黑白，只有胜利者会成为那个唯一一个将彩色进行到底的玩家。”
听到这，卡西斯原本想要送进自己嘴里的那片肉，直接掉在了桌子上。
他用自己那双澄澈的蓝眼睛凝视着掉在桌子上那片肉，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怎么？我想得不对吗？”余子峰见卡西斯发呆了足够半分钟都没有动静，于是主动出言打断了他。
卡西斯这才反应过来，他将筷子放在餐盘上，正视着余子峰再次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微笑，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东西，就像是宇宙中找不到绝对静止的物体一样。”
“宇宙就在那里，每个人对它的认知都有所不同，这无关对错。”
“不过当阿佩尔来临之后，多数人还是觉得宇宙文明之间遵循着‘人与自然法则’。”卡西斯说这句话的时候，也看向了那个巨大的外星人头像。
余子峰注意到了他眼神的方向，于是猜测道：“阿佩尔星人？”
卡西斯摇摇头：“不，‘阿佩尔’只是这个外星人的名字，他是第一个发现我们地球人类文明的那个外星人，也是人类文明史上第一个引渡者。”
“我们后来称他为‘阿佩尔’是‘出现者’的意思。”
“就相当于他们星球上发现新大陆的哥伦布，或者你说的那个‘地图争霸法则’中的侦察兵。”
余子峰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继续问道：“那‘人与自然法则’又怎么讲？”
卡西斯回答道：“如果把整个宇宙中的文明缩小到地球上，‘降维’来看，每一个物种都算做一个宇宙文明，漫长的时间早已经让他们有了高低之分。”
“毋庸置疑，人类成为了高等的文明。”
“但人类对于那些幽深原始森林还有广阔海洋中的未来区域还有得是没有解开的秘密。”
“人类会派出探险队去探查那些未知区域，就像你说的侦查兵，就像我们像外太空发射的飞船。”
“但探险队在发现了一个新的物种的时候，会第一时间想要毁灭它吗？”
“换句话说，华夏人如果当时第一次发现了熊猫，就把它们全灭了，就没有如今你们国宝了不是吗？”
“所以，高等文明在发现低等生物物种的时候，不会想得是去毁灭它，而是研究它，甚至保护它。”
“宇宙中的高等文明就像地球上的人，而我们最高级的人类文明顶多就像地球上猴子。”
“阿佩尔在宇宙中就像是在森林中的探险家，出现在了我们所在森林附近，发现我们这群憨态可掬的新物种。”
“这就是宇宙之间的‘人与自然法则’。”
余子峰仔细理解着卡西斯话里的意思，提出了一个疑问：“这么说，阿佩尔所在文明比我们要高很多？”
卡西斯吃下了最后一片儿肉，说道：“我就刚从阿佩尔的星球回来，我告诉你一个事实，也许你就能明白地球文明和他们文明之间差距。”
“恩，你说。”余子峰知道能够来到地球的外星人肯定会比地球文明先进很多，但他真的想象不出两者的差距会有多大。
卡西斯露出他标志性的微笑说：“早在7000万年前他们就达到了地球现在的科技水平。”
余子峰一口冰橙汁喷在了卡西斯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