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了是吧?放开她!”
不对,这才是钟遥!
燕思思猛地瞪大了眼睛,只见眼前的脸越来的越清晰,身后那个怀抱却还在,钟遥的脸色很难看,一把将她扯了出来,挡在了自己身后。
燕思思从他身后探出了脑袋,惊讶的发现方才那个位置那个人,他竟然是尹子辰,尹子辰眼神游离,挠着脑袋,“玩笑,玩笑而已,钟公子你别当真嘛。”
钟遥并没有搭理他,这四周光线幽暗,这微光仿佛是自上面传来,仿佛再没有别的出口了,难道只是个普通的陷阱吗?
燕思思想了想,从他身后走了出来,往东侧走了三步,摸住了一块儿方形石,向右转了三圈儿,只听得轰隆一声响,眼前的石墙直接没到地里去了,这竟是一道机关门。
钟遥看着她这样,心里隐隐不安,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个,不过是因为母亲给她的的元灵,她有着母亲的记忆,可他不想她变成她,实在是不想。
他知道是怎么回事,尹子辰却不知道,他其实已经掉进来许久了,一直在找这个机关,一直都没找到,这个小姑娘找的叫一个稳准狠,如果不是运气的成分,那会是什么呢?
他笑着说:“封姑娘真是聪慧过人啊。”
“公子见笑了。”燕思思道,“只是碰巧。”
她没有撒谎,在她的认识里真的只是凑巧,她只是凑巧想要转过身去,觉得那里有什么,然后随便一摆弄,结果就开了。
她觉得没那么难啊。
很简单的事嘛。
这点小事还谈不上聪明过人呢。
钟遥拉着燕思思往里头走,不过才走了两步,又像是想起什么来,回头看着尹子辰,这个尹子辰也跟在他们身后,仿佛是要跟着进去的,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尹子辰,“尹庄主这是也对此地感兴趣?”
燕思思看着他这个眼神,看了半天只觉得一股寒气,怪阴森的,她都这样觉得,尹子辰更是不好过,这家伙笑得憨憨的,仿佛大梦初醒的样子,瞪着眼睛四下张望,“对哦,这哪儿啊,这不小心掉进来的,怎么还要往里走?还是出去好了,出去好。”
就仿佛他刚刚这走进来的举动只是无意识的从众行为,他并没有这样的目的,他还特别友好,“钟公子咱们要不一起出去?”
钟遥一言不发,只一动不动的盯着他,还是方才那样的神情,他保持的还好,真的是一点儿都没变,燕思思打了个寒战,转过身去,总觉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尹子辰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最后收敛了,只一个人转过身去,再渐渐的走远。
燕思思觉得很不解,刚才的他和他认识中的他是不一样的,而尹子辰似乎对他很是恐惧,回想当初,在尹庄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就是这个样子,可是,这是为什么呢?
眼下的钟遥又恢复了往日的样子,虽然没有嘴角带笑,但是神情已经温和,手就紧紧拽着她,像是怕放松了她就丢了似的,他的手心很温暖,也很安全。
燕思思觉得心里升腾出一股子暖意来,这暖意包裹着她,真是一件美好的事,她甜甜的笑了,抬起头又看着钟遥,笑着问:“你刚刚为什么那么凶呢?好可怕!尹子辰好像很害怕你的样子,上回在他们家他都已经害怕你了,阿遥,为什么啊?”
“那是因为他胆子小。”钟遥并没有否认。
“那他的确胆子小,连你都害怕。”燕思思道,“连你这么好的人都害怕,他得胆小到什么份儿上呀?”
钟遥是她见过最好的男人了,一开始的时候觉得他挺坏的,总是调戏她,欺负她,可是这一路来相处这么久,他一直在照顾她,一直在保护她,她伤心的时候都是他在哄她,他哄她的时候那么温柔……
他对别人也很好啊,他那个手下当初被子木哥哥抓到,当场就叛变,直接把他招了出来,可是他还是很宽容。
还有二哥哥和香云的事,他说骗人是不对的,他能感受到二哥哥一定很难过。
他还特别聪明,遇到事情总能想到办法解决,什么她想得到的想不到的,他都能想到。
他身上有缺点吗?
呃……这个倒是想不起来。
他简直是个完美的男人。
尤其是刚刚他瞪着尹子辰的时候,燕思思心里酥酥的,真是霸气。
又善良又霸气,这种人真的很少见,集所有美好的品质于一身,都是燕思思想要的美好,这就是完美嘛。
她想着他的好,不由得心脏砰砰砰砰地跳,这感觉……
“他担心我会打他。”钟遥正说着话,忽然转过头来,十分惊讶,他轻轻地触向了她的脸,又像是碰到了什么烫手的东西,赶紧就把手给拿下来了,他弯起食指敲了敲她的额头,“燕思思你想什么呢?脸怎么这么烫?”
要那么夸张吗?
燕思思怒,这火气没出撒,当场就抬起脚来朝他腿上踹了过去,“谁让你多管闲事了?我想什么关你什么事?”
她才不会让他知道自己刚刚是在想什么呢。
看这家伙一副欠揍的样子,刚刚霸道的模样呢?一下子被狗吃了吗?就这贱嗖嗖的模样,燕思思觉得他不完美了,这个笨蛋,要是她的话就是看到了也不会说出来的,这叫人家姑娘家多尴尬!
原来他是个笨蛋啊。
哼!
她甩下他匆匆往前走,这里头依旧十分幽暗,墙上的长明灯成了唯一的光源,燕思思一时恼羞,竟然连害怕都忘了,只是气冲冲的往前走,身后突然传来钟遥的呼喊,这声音有些急躁,连着喊了好几声她都当做没听见,燕思思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是不会原谅他的,竟然还敢吼她,她就更不想理他了,可是最后一声听起来竟像是有些害怕,“燕思思你给我站住!”
急躁,恐惧……
他是在害怕吗?
燕思思步子一滞,这才想起自己处于何种境地,这黑漆漆的密室里她竟然只身往前,钟遥人呢?钟遥人呢?
当她意识到自己是何处境之时,害怕的眼泪都要落下来了,她站在原地动都不敢动,颤颤巍巍地喊着钟遥,也忘了自己刚刚在心底下的决心,什么不原谅他,不理他,这都是些什么啊?
钟遥,你在哪里啊?我好害怕!
“现在知道害怕了?看你刚刚那样子,胆儿肥?”钟遥终于追过来找到了她,这丫头刚刚闪的是真快,还好他跟得紧,变脸变得也快,明明刚刚开始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像是要跟他怄气到底,这会儿就泪眼汪汪了,瞧这眼眶湿润的,再晚一会儿是不是又要哭出来了?
算了算了,也不骂她了,哭了又得哄。
钟遥也很无奈啊。
他柔声道:“在这种地方你敢乱跑?这黑灯瞎火的,谁知道会撞上什么?”
他不说还好,这一说她就觉得凉飕飕的,心里凉飕飕的,身上也凉飕飕的,甚至觉得有阴风刮过……
这一下子她还真就哭出来了,“呜呜呜……这里面有什么啊?你不要吓唬我好不好?要不我们还是出去吧?进来这种地方做什么呀?不是要找月牙村吗?再怎么样这月牙村也不会建在地底下啊,我们往前走没有意义,钟遥,我们还是出去吧……”
钟遥捂脸,他其实更想撕烂自己的嘴。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他是说了什么才给自己招来这灭顶之灾?
为什么要进来这种地方?其实道理很简单。这地儿是燕思思找来的,她能熟门熟路的找来这能说明什么?就说明母亲以前一定来过。这荒山野岭的有这么一个机关,这里头一定有问题,说不准就和月牙村有关,毕竟这月牙村也找不到了,说不定还真就建在这地底下呢。
钟遥轻轻拍着她的肩膀,就像哄孩子那样,他虽没有说话,可这举动却颇为暖心,燕思思倚在他怀里,没过一会儿就平静下来了,安静地跟着他往前走,钟遥臂膀宽阔有力,这拥抱总是叫人温暖,也叫人平静啊。
“什么声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觉,太害怕了会产生幻觉吗?燕思思警惕的看着周遭,但其实除了钟遥她什么都看不见,怎么这声音……听起来像是有人在哭号?
“别怕。”很显然钟遥也听到了,他拍了拍她以作安抚,将她抱得更紧。
“这是什么呀?”燕思思弱弱的问。
“有人。”钟遥冷静道。
这世上没有鬼,只有人。
难道是有什么人被关在这里了?
“有人?什么人?”
“不知道。”
当然不知道,他二人正欲往前走,面前的路却成了死路,一道石墙就隔在他们面前,为什么是石墙呢?钟遥趴在那阻碍上,拿手敲了敲,“空的。”
他这样说。
“所以又是一道门?”燕思思问,“这是不是天意啊?不让过去就是不让过去,他就过不去嘛,我们出去好不好?回去啦,我们回去啦!”
她是真害怕了,看到这个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终于给了她一个合理的借口,过不去最好了,就是过不去嘛。
钟遥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也实在是纠结。放她一个人在外边他也不放心,把她带在身边,又是这样的境遇,同样的危险。他一开始就有这样的考量,知道此刻他的心底越发偏向那一个选择,“思思,要不我先送你出去吧,你就在外面等我。”
要出去吗?他这意思是他不出去只她一个人出去吗?
一个人待在外面,还不如两个人守在一起。
她听到这话,理解了这层意思,就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胳膊,脑袋在他肩膀上蹭,眼睛闭得紧紧的,像是下定了决心的样子,“那我不出去了,你如果非要进去,那我就和你一起进去好了。”
一个人回到外面就要一个人提心吊胆,连个说话的都没有,他在这底下生死未卜,她若等在外面一定是担惊受怕,为他坐立难安,这滋味远远比如今这样要难,还不如就和他在一起。
她这样选择也就这样了,她这样排斥,想必跟在他身边,才会令她安心些,反正同样都是危险的,在他眼皮子底下,他还能照顾她,钟遥也没有别的意见。
“可是这道门的机关又会在哪里呢?”
前面的那个是燕思思打开的,这密室的入口也是她发现的,如今走到这一步,这机关并不好找。
燕思思指了指左上角,其实她也不是很确定,就是有一种感觉,“要不你试试那儿?方形石块,左转三圈?”
钟遥依其所言,果然在左上角摸到了一块儿方形石,左转三圈,石门大开,哭嚎声愈发明显了。
“呜……开了。”燕思思都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要是一直打不开该有多好啊,为什么要想到呢?为什么还要说出来呢?
这回好了,这声音多清晰呀,甭管里面有什么怪物,眼下一定离他们很近,呜呜……
“走了,进去了。”钟遥拉着她往前走,她并没有拒绝。
走进这道门,此刻所见与方才截然不同,长明灯多了些,门口的位置略高,由上至下俯视能够轻易的发现这巨大的空间被隔成了多件小室,一室一床,小室空间虽小,却完全能够容下一人居住,没有门窗没有屋顶,只三面墙分隔,从没见过这古怪的修建,而哭嚎之声就在二人踏进这道门的瞬间戛然而止。
“这地方是用来做什么的?会有人住在这里吗?”燕思思道,“为什么会有床呢?什么人会住在这种地方。”
条件这么恶劣的地方,会是什么人?
钟遥想了想,难道会是躲着不能见天日的?被人关在这里的?或者是有什么人在这里练什么古怪的功法,最后一个可能性比较小,这里这么多隔间儿,看起来是刻意要容纳许多人的,这世上没那么多的怪人。
“难道是月牙村当年安置重病之人的地儿?”他拿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