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1 / 1)

重新落座后,段葛兮的位置偏远,因为段鹄身边,一边是吕月姝,一边是段水冰,自然没有她什么事,她只能靠着低头不语的段水云旁边。

看见段葛兮终于离开段鹄那么远,吕月姝的心里松了一口气,不行,她必须要拼命制造段葛兮和段鹄之间的嫌隙,她最不喜欢看见段鹄对段家其他的女儿亲近,尤其是夏羽的女儿段葛兮,那是对她的侮辱。

余姨娘一边在段鹄身后为段鹄布菜,一边不经意道:“三年前二小姐还是庶女,可如今亲生母亲成了主母,所生的女儿自然就是嫡女,嫡女肯定是要坐在老爷身边的,可是现在正儿八经的嫡女却坐的那么远。”

段葛兮的目光和瞬间爬在余姨娘的脸上,这个看起来羞赧的女子,可以说还是一个少女。

但是这女子心机绝非一般,上一世也有余姨娘的存在,只是余姨娘进入段家的时间比较短,从侧门被抬进来的时候,吕月姝不仅是夫人,还生了一个儿子。

若不是吕月姝肚子争气,凭借着余姨娘的手段,大概也能一搏。

段葛兮清楚的记得,上一世她进宫成了贵妃,余姨娘有了身子,只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投缳自缢,连尸都无人收,这其中究竟经历了什么,段葛兮无从考证,也不是很清楚,因为成为贵妃之后她一直是吕月姝的爪牙,吕月姝不喜欢的人,她也不喜欢,她让吕月姝仗着她的势力,没少在段家耀武扬威。

这一世,余姨娘的敌人就是朋友,余姨娘或许是一个不错的棋子。

段葛兮对着余姨娘微微一笑,笑容十分干净,让人看起来十分赏心悦目,道:“不碍事,都是一家人,四妹妹身份是庶女,父亲平日里又忙,能坐在一起增进父女感情,这也是我的造化,切莫因为葛兮之事影响了大家的情绪。”

段葛兮明面的十分悦耳动听,感情真挚,但是另外一层意思是说段水冰是庶女,却不安守庶女的本分,明明嫡女回家却如此没有礼数。

段水冰目光一沉,狠狠的盯在段葛兮的身上,恨不得把段葛兮盯一个血窟窿出来才好,这个刚回家,好像被抛弃的女子顿时成了嫡女,而且还胆敢如此?

秋姨娘站在身后,迅速的给段水冰使了一个眼色,示意段水冰不要乱说话,段水冰这忍受下来,同时对段葛兮的恨又深沉了几分。

段水冰和段水云的性格千差万别,两个姨娘的性格也是千差万别。

段葛兮记得上一世,段水冰的姨娘,秋姨娘性子比较沉静,但是生的女儿性子却十分泼辣,最后嫁给了一个侯爷当了填房,由于段水冰的性子比较泼辣,那个侯爷又有点好色,喜欢纳妾,所以侯爷家的院子总会出现新的妾,段水冰气不过,有一次下毒谋害侯爷宠妾,当时那宠妾正有了身孕,结果是一尸两命,侯爷愤怒之下直接把段水冰禁足起来,不知怎么的,禁足没多久段水冰便死了,说是被吓死的。

只是现在段葛兮并不同情段水冰,这个四妹为了巴结吕月姝和段悠兮,那是对自己百般阻拦,上一世导致自己命运悲惨的变数,段水冰没少出力。

段葛兮在心里是比较痛恨段水冰的,所以才如此说话。

段水冰不想段葛兮在说话上面占上风,最终还是收敛厌恶,反而用姐妹之间的斗嘴口气道:“二姐,就因为我是庶女,所以更加难得和父亲亲近,还望二姐不要跟妹妹一般见识。”

一般见识?这便是在说自己心眼小?

段葛兮抿嘴一笑,道:“四妹妹,二姐怎么会跟你一般见识,父亲是大家的父亲,我们也只有这么一个父亲,有很多事情我们都要听从父亲的意思。”

段鹄向来只走仕途,从来不管后宅之事,只要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现在段葛兮把这个问题抛给段鹄,那便是在说,都是一家人,庶女该不该在嫡女在场的情况下还坐在重要位置。

段鹄看了段葛兮一眼,只见女子容貌清秀,五官立体,轮廓消瘦,双眸清澈无害,似乎从她嘴巴里面说出来的话没丝毫的心机,有的是十成十的坦诚。

反观段水冰,那双眸里面带着对段葛兮深深的厌恶。

段鹄顿时道:“二丫头和四丫头换一个位置。”

段葛兮浅浅一笑,便起身准备和段水冰交换位置,而段水冰双眸则眼泪充盈,就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样,终究忍不住道:“为什么,父亲?”

段鹄面色沉静道:“你二姐刚刚回家,这是为你二姐举行的接风宴,你二姐三年未曾和父母在一起吃饭,你还是懂事一点吧。”

段水冰十分不甘心,她很想问,明明都是段家的女儿,为何要如此对她,但是被红姨娘的目光眼里的制止了。

于是极为不情愿的和段葛兮换了一个位置,刚刚坐下,段鹄又道:“这是家宴,几个姨娘都一起用餐吧。”

获得段鹄的首肯,几个姨娘一起坐下。

吕月姝就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她好不容易摆脱了姨娘的身份,终于当上段家的主母,家里更是立下了这么久的规矩,姨娘是稍微高级一点的奴婢,可为何现在又要跟几个姨娘一起吃饭,这不是被吊打的感觉吗?

但是吕月姝就是吕月姝,即便心里不满意,甚至是厌恶,但是扩散在表情上也仅仅只有微不可查的不自然。

段葛兮双眼一闪,余姨娘和吕月姝不是省油的灯,现在自己势单力薄若不谨小慎微,还真的斗不过这其中的一个。

因为段葛兮知道,段鹄虽然和秦秀逸一样,表面上都是一碗水端平,极力维持环境的和谐的人,骨子里面却不是那么一回事,只是段葛兮上一世终究把段鹄得罪的彻底,还没有真正的了解段鹄和段老夫人,甚至连红姨娘和秋姨娘她都来往极少不是很了解。

重活一世,有的人有的事,还得留心观察,细心咀嚼才能看的明白。

这在段家今后的每一步都是踩着高跷在走路一样,得小心谨慎,否则稍不留神就被厌弃了。

晚宴的真正的开始了,段家人遵守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一段饭吃的鸦雀无声,段家的几个姑娘,除了不在场的段悠兮之外,段葛兮三个倒是吃相不差,尤其是段葛兮,吃的十分美味,又十分流畅,却又不失礼仪。

连吕月姝观察了好几次,就希望段葛兮在段鹄面前出点什么事,让段鹄对段葛兮产生厌弃之感。

但是段葛兮偏偏不如她的愿。

尾声,段家的丫鬟端了冰镇的西瓜果汁,依次跟每个人呈上果汁,只是小丫鬟走到段葛兮身边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身子一倾斜一碗果汁有一半倒在了段葛兮的细褶裙上。

段葛兮十分惊讶的站起来,那火红的西瓜汁在映在裙子上简直脏污不堪,还冰凉之感接触到皮肤十分的腻。

小丫鬟十分惊慌的跪在地上,对段葛兮道:“二小姐饶命,奴婢刚才是不小心。”

不小心还是看她不顺眼?又或者是刚才得到谁的命令给她难堪的?

即便不能让段鹄立马厌弃她,也要在动作上给她添堵?

刚回来的第一个晚上被蚊子叮咬,刚刚解决的青雨院的问题,现在又来了这被果汁侮辱的问题。

明天后天又会出现什么问题?指不定会被人夺命。

随着西瓜汁氤氲的范围,直接从领口处扩散到胸口,再从胸口扩散到腰部,女子的体态玲珑顿时展露无疑。

尤其是夏季,内宅的女子都穿的十分单薄,衣服黏在身上别提有多么的尴尬。

这样子,不马上换衣服是不行的。

若是要换衣服肯定要回青雨院,而从这里到青雨院势必会走很远的路,路上指不定会有很多下人看到她的狼狈,段家的男家丁不少,若是被男子窥视小姐如此姿态,肯定会以讹传讹,传出去自己的名声便毁了,名声一毁,势必会连累段家教子无方,古人云养不教父之过。

这养不教的问题便会传到段鹄的头上,段鹄势必会对自己颇有意见,想必隔阂顿生,父女之情再次破裂。

好恶毒的所作所为,好恶毒的心思,这才第二天即有人按捺不住对付自己。

余姨娘掩着嘴唇,似乎十分害羞的把过头,红姨娘和段水冰眼中带着幸灾乐祸的味道,秋姨娘和段水云则低着头视若无睹,吕月姝惊愕连连。

段鹄侧过头不好意思看自己的女儿如此体态毕现的样子。

段葛兮深深的闭了一下眼睛,很好,很好,屋子的各位每一个都是心怀叵测之辈。

但是段葛兮深知此时此刻自己不能退场。

段葛兮对小丫鬟沉声道:“无妨,你也是不小心,不怪你。”

小丫鬟眼中并不畏惧段葛兮,这段家只有吕月姝才是主子,也只有吕月姝的话她才会听。

吕月姝见段葛兮不对丫鬟发火很是惊讶一把,待时间差不多,段葛兮在屋子里面丢人已经丢到差不多的时候,这次急急忙忙上前,扶着段葛兮的胳膊,道:“母亲让丫鬟送你回你的院子,赶紧洗一个热水澡,换一身衣服好好休息,我们段家是大儒之家,不管对谁都向来温和,但是母亲为你破例把这个丫鬟狠狠的处置一番看能不能解你的气。”

回院子游行?再处置丫鬟让人以为她心肠恶毒?

段葛兮看着吕月姝面前这十分担忧慈母心泛滥的脸,心里极度的恶心,上一世吕月姝总是这样子,习惯用自己的虚伪的“母爱”吧人一步一步的往六亲不认的绝路上逼。

这一世还是如此。

段葛兮微微的低头,对吕月姝恭敬道:“母亲,丫鬟是无心之过,我是段家的二小姐,丫鬟再大的胆子也不敢往我身上泼果汁,可见是无意的,对于一个无心犯错的下人,我用不着记在心上,只是母亲贵为太傅夫人,这次是我,若是下次是母亲相好的夫人小姐被如此,请问母亲的脸面往那里搁,想必别人都会说你作为当家主母连个下人都调教不好。”

这话提醒的十分善意,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段鹄,她赞许的只看了一下段葛兮的脸,对吕月姝略带斥责道:“大儒之家也更要注意这些细节,从这几天开始我们段家所有的下人,都重新调教,若是夫人不好调教那就请宫里的老人来调教,杜绝今后一切有可能给段家抹黑的事。”

小丫鬟刚刚从地上站起来,听闻段鹄的话差点站不住脚跟。

吕月姝的表情在惊愕和犹豫之间徘徊了片刻,便立马笑声道:“好好,妾身定会安排好这件事。”

于是吕月姝瞅着段葛兮,道:“葛兮,别看天气热,你身上湿哒哒的,我还是先让人送你回去吧,你一个女子只管学好琴棋书画,以后许配一个好人家就可以,这后宅之事自有母亲亲手打理。”

这便是在这怪段葛兮多事了。

段葛兮抬眸,看看外面深黑的夜色,若是看得久一点,必然会看见外面景色的轮廓,这是一个有月亮的晚上。

房间里面月影纱在清风的抚摸下缥缈如梦,段葛兮迅速走到一处月影纱的帷幔面前,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把剪刀,剪刀握在手中不出片刻,一大片的月影纱已经被剪了下来。

段葛兮又在众人惊愕的同时,把月影纱罩在自己的身上,宛如月宫里面的光辉仙子,皎洁无比。

这次段水冰先出声,声音着急而又幸灾乐祸道:“二姐,剪的那月影纱可是皇上御赐的,你怎么可以亵渎圣物呢?若是皇上知道绝对定罪于你的。”

余姨娘扭着窈窕到极致的身子,道:“二小姐,这月影纱不仅是皇上御赐的,更加难能可贵,这料子全京城都不见有几匹,二小姐,你是不是有点不知礼数啊。”

吕月姝发疯一样惊道:“葛兮,你这是要干什么?”

段葛兮看着三个女人的表情,余姨娘就是一个落井下石的,段水冰是一个幸灾乐祸,因为她可能知道段葛兮接下来就是什么命运。

而吕月姝是矛盾的,既想她因为月影纱触怒段鹄,又想她不罩月影纱出门被人窥见,从而丢名声。

不过这些人现在的想法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段鹄。

段葛兮迎接上段鹄的眼神,只见段鹄浩海如海般难测的眼神里面多了几分怒气,只是那怒气还是星星燎原之势,没有彻底的被激发出来。

段鹄不仅长相极其俊美,连心智都极其高深莫测,这样的男子和秦秀逸一样,看透了其实也不难拿捏。

段葛兮在夜色下,即便堂内不少的蜡烛照耀的就像白昼一样灯火通明,但是也比不上段葛兮的双目璀璨,她的声音带着委屈的水润之感,就像温泉一样流入人的心底。

她道:“父亲,这是女儿不得已为之,若是女儿不披上这东西就这样回去,这身子湿透了,想必被人看见了不雅,到时候又累及父母的名声,人们都说养不教父之过,女儿只能如此,这纱虽然是皇上御赐的珍贵物品,但是今日之事只有我们段家自己人知道,难道妹妹和姨娘还有母亲会给外人说,段家二小姐对皇上不敬?想必是不会的,为了段家的名声,为了顾及父母的教育之恩,我只能出此下策。”今天被摆了一道,绝对不会有下次,段葛兮在心里默默的发誓。

闻言,段水冰很恨的瞪了段葛兮一眼。

余姨娘十分惊愕段葛兮的口才,一年前余娘进门的时候,就听说过段葛兮在庵堂之事,段家人说的最多的还段葛兮是多么自命清高的一个人,明明琴棋书画一塌糊涂,还总觉得世上人不了解自己的才华,对长辈不敬,对姐妹不友好,习惯性的画地为牢。

当时余姨娘就想看看这个“妙人儿”,如今人出现了,可是与传说中的一点都不相符合,这个二小姐实际上还是一个很有意思的。

吕月姝见段葛兮说出这番话差点惊愕的几个趔趄,段葛兮实在太跳脱了,根本不在自己的掌控之内。

此时的段鹄悠悠开口,道:“还是二丫头说的道理,确实今天的事无人知道,我见二丫头把这纱罩在身上很好看,家里还有一匹,干脆送给二丫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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