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寂然不以为然道:“你少关注这些事,我让你关注的是那些信息,比如说朝中哪些人和谁有勾结,比如说那些大臣在外面还干了其他的什么事情没有,不是让你给本王分析这形式,本王很懂。”
木易怔了正,这些年他的木易阁内是搜集了不少的信息,比如说哪家的员外在外面豢养了外室,比如说哪个州郡的官员和哪儿超重的官员勾结。
最近这半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原来从来不过问这些私事的王爷,居然也会来信,让他查刘一刀和夏季的消息,甚至多年前夏羽是怎么死的都在他这里询问,甚至是还要问问秋霜和春雨的下落,这等小事幸好他当时记住的清清楚楚。
别说木易记的清楚,甚至有时候过了多年的事,他都忘记了,有时候秦寂然还提醒他。
这个王爷是一个谜底,会问他一些问题,他若说的不妥,王爷也会在第一时间质疑,宛如王爷的头脑集中了这江湖大大小小所有的秘密。
只是最近这半年的时间,王爷确实有问题,木易的头脑渐渐地浮现出一个人,好像王爷的问题都和段葛兮有关系。
王爷有时候会问问他段葛兮的秘密,他发动所有的力量去查,也只能查到段葛兮在庵堂呆了三年时间,三年之前就在段家被吕月姝和段悠兮糊弄的团团转。
可是年夜的晚上木易是见过段葛兮的,那并非是一个被人糊弄的人,那简直就是一个气质非凡,而且十分聪慧的姑娘。
木易忍不住道:“王爷最近总是叮嘱要关注那些绝密之事,可是有其他的用途?”他很想问问是不是段葛兮,但是他不敢,面前的潇王可是翻脸不认人的主。
果不其然,秦寂然以严谨瞪过去,冷冷道:“你管的太多了。”
木易啧啧舌,道:“那不管了就是,等会我就回到木易阁,若是获得什么消息,第一时间就跟明月当铺联系。”
秦寂然点点头。
这边木易忙着自己的事,那边许藏刀道:“王爷,江湖形式复杂,我们暗月门虽然是江湖的杀手组织,但是也受到多方面的监督,尤其是最近这些年培养一些身手非凡的杀手,这杀手日趋成熟,而且数量越来越多,会不会受到谁的关注,若是被皇上知道了,无事吧?”
秦寂然不假思索道:“无妨,大计一来迟早是要利用的,都给好好的担待着。”
许藏刀诺了一声,不久后也离开了潇王府邸。
随着这两个走出去,秦寂然看着窗户那朵绚丽的玫瑰花,忽然想到那一晚的段葛兮,她口口声声说本宫,那风言风语的样子,着实让人糟心至极。
只是想到这里,秦寂然的心没由头来的一突,又想到那个女子明明是淡漠的,但是喝醉也会有如此那般的旖旎之态。
秦寂然正想着段葛兮,突然看见阿诺面带疾色跪在秦寂然身后,出声道:“王爷,段二小姐不见了。”
秦寂然回过头,平静而又严肃的问道:“不见了?”
阿诺面带愧疚之色道:“二小姐是接了韩家的帖子,今天是去了韩家,可是现在还未曾回来,刚才阿露去外面的街道正好遇见了韩家的小姐,哪里知道罕见的小姐根本未曾给二小姐下帖子,可见那帖子是假的,是阴谋。”
秦寂然眉心一跳动,这该死的淘气鬼,真的是蠢到家了。
就一会的功夫,秦寂然瞬间消失在阿诺的面前,阿诺怔怔的看着空旷的大厅,惊愕道:“主子跑的真快。”
这边玄魄不知道何时出现在阿诺的身边,不以为然道:“那肯定跑得快,那可是段家二小姐出事。”
阿诺抽抽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
初春的晚上仍旧有一股源源不断的冷风透过这残垣断壁吹进来,段葛兮被绑在柱子上,身子只能坐在地上靠着柱子,纤弱的身子不断的吸收着地上冰冷的地气浑身都冻的直打哆嗦。
若是现在没有被五花大绑,或者是说若是不被人绑的这么紧,说不定她早就抱着身子取暖了。
只是一切都没有若是,这是事实,这是扭曲的人把她绑在这里让她自生自灭。
她反复的尝试过把这绳子挣脱开来,可是于事无补,这阿炳一定是绑人的好手,一定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否则怎么会打出这种让人无力反抗的死结?
冷,渗人的冷。
正在这个时候,那破旧的门吱呀一声响了起来,顿时一个妖娆身段的女子进来了,那女子穿着丫鬟的衣服,却仍旧给人一个妖媚女子的形象。
这不是芸连又是谁。
这次进来和白天的神情不一样,白天的神情是动怒的,是讽刺的,那么这个时候的芸连就带着暴虐的杀气,对,她进来就是为了杀掉段葛兮,因为她的手中拿着一把尖锐的刀子,那刀子在这空寂的夜空都能释放出让人胆寒的凉气。
段葛兮忍着身上的寒冷,压制着说话会带出来的哆嗦之感,道:“芸连。”
芸连死死的看着段葛兮,她双目迸射出一股恨不得把人灼伤的气息,道:“贱人,果然是贱人,若不是你,我也不会明天就被赶走,若不是你失踪的消息被小姐知道,我也不会被作为怀疑的对象。”
芸连想起自己下午在前面的院子祈求韩夫人的情景。
原来还韩夫人是韩家人耳根子最软的一个,原来她把韩夫人哄得是服服帖帖的,但是下午去前面院子的时候,她跪在地上祈求韩夫人不要让她出韩家的大门。
她在韩夫人面前哭的涕泪纵横,大约都是她会好好在韩家服侍,绝对不会有二心,这辈子她只要活着的一天就愿意做韩家的丫鬟,忠心到死。
但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韩夫人就是铁了心不听她的话,不仅铁了心不听她的话,还说出她所有的秘密,她的夫君,她的儿儿子,甚至能说出她到京城来和几个男子有染,甚至是阿炳都被赶走了。
韩夫人发现了她的一切,还沉着脸对她说:“你真的好恶心,若是知道你是这么恶心的人,我们的韩家的门绝对不会让你进,作为女子,你不仅抛夫弃子,还如此恶毒自重,我们韩家所有的人,包括丫鬟都要清清白白的,你还是滚吧,有多远滚多远。”韩夫人的态度很坚决也很严厉。
她当时觉得很震惊也很羞愤,那些事情她自以为做的天衣无缝,甚至刚刚到了京城为了生存和那些男子做苟且之事的时候,她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留下。
甚至她忘记了和她发生关系的那些男人是什么样子,可是韩夫人偏偏能说的清楚,宛如她所做的一切韩夫人就在身边看见一样。
其实芸连不知道,围绕着她身上发生的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江湖的木易阁的这地方,只要是木易阁想知道的,那必然会知道。
木易阁知道了,明月当铺也就知道了,明月当铺做的是卖消息的生意,韩家若是出钱去买芸连的消息也不是买不到。
就这样,她的那些我龌龊的事情很快便被韩家人知道了,因为韩家人想保持她的体面,让她自己主动出去,可是芸连在下午的时候又恬不知耻的求韩夫人留下她,所以韩家人只好不讲情面,把她的事情抖出来。
听闻韩夫人的话,最悲愤的无疑是芸连,她惊怒交加,在前院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所以怒气冲冲的到了后院,她就算是走之前,她也要让段葛兮这个贱人去死。
就算死也要找一个垫背的。
哪里知道走到半路上的时候遇到了韩敏敏,韩敏敏说她不要脸,是一个下作的贱货,是一个不知廉耻的败类,是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师,她焉能不恨。
和韩敏敏争执了几句,韩敏敏居然一耳光打在她的脸上,这脸是火辣辣的痛。
末了,韩敏敏还问她把段葛兮藏在哪里了,她惶恐至极,只能说不知道,她极力否认认识段葛兮,这个韩敏敏才放过她。
要不然只怕韩敏敏直接会杀死她,所以她要更加的急迫的回来把段葛兮杀死,杀死段葛兮,即便是被人要了性命,她也是无怨无悔的,毕竟若不是段葛兮,她可能好好的待在韩家,说不定现在已经把韩斌勾搭上了,说不定现在已经是韩家的而一个姨娘了。
所以她恨段葛兮,现在更是下了决心要把段葛兮弄死。
段葛兮看着杀气凌冽的芸连,她急忙道:“我从未害过你,是你的自己害死你自己的,你不守妇道,勾引别人还不算,现在还想着把韩家搅动一个天翻地覆的,我从未害过你是你的自掘坟墓,难道你窝藏的这颗祸心,不能被人阻止吗?难道你要向别人伸出屠刀的时候,别人不能躲避吗?别人反击了便是害你,别人破碎了你恶心而又腌臜的梦便是不给你活路,如果你真的有心,与其花这么多心思想着对付别人,还不如进行下来把你的儿子好好抚养长大,若是以后金榜题名什么的,你的身份也是水涨船高,可是你的走的就是这些歪门邪道的路,你这样的人不死只是被赶出府邸,已经算是造化了。”
段葛兮在讽刺芸连的时候,并不敢说出上一世芸连对韩家的所作所为,她知道这个女人是多么可怕的存在。
芸连听着段葛兮的话,有那么刹那间她叶觉得自己恶心肮脏,但是又那么叶一刹那间,她觉得段葛兮是多么恐怖的一个存在,三言两语就能击溃一人的内心。
她狼狈的坐在地上,又十分平静的说着话,话就像一把钻心的利剑,稍不留神便会被她弄的体无完肤。
她知道她不能和面前的女子继续废话了。若是再给段葛兮说话的机会,段葛兮绝对毫不留情的,若是说话是杀人的武器,那么段葛兮的话绝对是武器中的上品。
芸连不再废话,她拿着手中的刀剑,一步一步走向段葛兮,她的目光释放者幽然的森凉让人害怕。
段葛兮看着那越来越近的刀,心里不是不害怕的,但是重生一世的段葛兮根本不是一个等死的人,她刚才挣扎了很久都没有把绑住自己的绳子挣扎开来,但是后来她的头上掉下来一个锋利的簪子,这个簪子她一直握在手上,她刚才说这番话就是为了拖延时间,看见芸连走过来的时候,她的手并没有停止动作,她在不断的割裂手腕上的绳子,一二三四……
还差一点火候。
正当芸连把手上的匕首顶上段葛兮的那一刻,段葛兮忽然看见面前一片小小的花瓣,血红色的玫瑰花瓣。
它精致玲珑,但是在空中的速度快的不可思议,砰地一声,那玫瑰花撞击了芸连手中的匕首,那匕首迅速的飞了出去,插入那厚厚的墙壁。
紧接着,段葛兮看见一个绚丽的身影,那身影虽然懒散,但是充满了力量,虽然用一个随意的姿势出现面前,但是那姿势却有着让人有头晕目眩的美丽。
这不是秦寂然又是谁,段葛兮怔了一会,芸连更是看着那个绯色而又英武的男子连眼中都不眨一下,只怕她觉得这是她这一生见过的最惊才绝艳的男子吧。
秦寂然好似不喜欢有谁这样直勾勾的看着他,停下来的时候他毫不留情的挥了挥手,从袖子里面飞出一根长长的绸子,那绸子就像是灵蛇一样从芸连的眼前挥过去,紧接着就听见啊的一声惨叫。
段葛兮看向芸连的时候,只看见芸连捂着自己的双眼,手指缝里面渗出止不住的鲜血。
秦寂然毁了别的眼睛?就是因为刚才别人惊叹他的美貌把他看了几眼便受到的这样的结果。
段葛兮对秦寂然惊愕道:“这这这……”这了半天一句话都没有说出了,因为段葛兮不知道该说的什么好,不可能说秦寂然不能杀人吧,也不可能说芸连是无辜的。
秦寂然收起嘴角的一抹残忍,看向段葛兮的时候却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意,道:“小淘气,该不会说本王恶毒吧?”
段葛兮撇撇嘴,道:“不敢说你恶毒,说你心肠好可以吗?”
秦寂然勾勾嘴角,道:“好伶俐的丫头嘴巴,都这副狼狈的样子还如此能说会道。”
不知怎么的,和秦寂然在一起,段葛兮心里自然而然的卸下防备,不仅卸下防备,还不知不觉中带着小姑娘家的忸怩和倔强的态度,她粲然秦寂然一笑,语气里面却带着几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戏谑道:“王爷说笑了,我倒是不觉得这样子狼狈。”
秦寂然凑近段葛兮,五官分明的脸上带着几分戏弄的笑意,或许他生的实在是太过美艳,所以这戏弄看起来倒是有几分撩人的魅惑,他道:“段二小姐看起来可是狼狈的很,被人五花大绑的,现在还被困在这里不能动,要不你求我救你?”
段葛兮勾勾嘴角,也凑近秦寂然几分,两个人的脸看起来就是近在咫尺的距离,段葛兮道:“又是求求你,我不求你也一样不会死。”与此同时,段葛兮伸出手,本来想在秦寂然的脸上拍拍的,可是这张脸实在太美艳,只能在秦寂然的肩膀上拍拍,道:“我出来了。”
于是很乐得自在的把自己脚踝上的绳子给解开。
不知道从哪个时候开始,段葛兮在秦寂然面前放肆了很多,最开始她觉得这是一个冷面煞神,是一个要避就避的男子。
可是三番五次相处下来,她倒是在秦寂然的面前坦然了很多,若是非得让段葛兮说出一个理由出来,那么段葛兮可肯定说,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就不怕了。
秦寂然看着段葛兮搭在自己肩膀上面的手,笑道:“原来你早就解脱了绳子?”
段葛兮摇摇头,道:“其实不然,我也是最后关头才用簪子一点一点的割裂绳子,只是想不到王爷会先我一步出现,这大恩大德,葛兮可是记下了。”
秦寂然露出一丝愕然之意,随即波澜不惊道:“这好想确实是段二小姐的作风,这是在是让本王刮目相看啊。”
段葛兮本想站起身子说不敢的,可惜了坐在地上实在是太久,这双腿麻木不堪,这刚刚站起来把你摇摇欲坠的,结果没站稳一下字扑倒在秦寂然的怀。
世界就这么安静了,静悄悄的,安静的一点声音似乎都传布出来。
他的怀里冰凉的,没有男子的温暖气息,有的和他气质是一眼的凌然之气,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