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姐?”小蓟掩嘴大笑,眉姐虽然风韵犹存,可是她心里明白的很,刘知府这种二十郎当岁的读书人并不是眉姐的心头肉。
佩兰离开了琴,摇曳身姿缓然到了小蓟的身边,扶着她的肩膀撅着樱桃小嘴道:“怎么,眉姐可不老,怎么就不能和刘知府在一起了?你再笑话小心我整治你!我就觉得眉姐青年时一定是大美人……”
“你看看你急的什么似得,我又不是说她不美,她年轻时是扬州将军的姨娘自然是美的,前几年不还有咱们镇江的张员外要娶她做夫人么?可不是姨娘哦……是正经八抬大轿过门的夫人哦……虽然是续弦,可是姨娘们比不来的呢!如此看来,眉姐自然是极美的,只是眉姐爱的是英雄……她早说过文人迂腐不可及,懒得和他们多说什么话,又怎么能和刘知府搅和在一起呢……我看啊,多半是和她前些日子带回来那女人有关系”
正所谓,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钱冶只当做青楼艳闻来听,如今刘翰文也卸任了,顶多算是说一下前任上官的风流韵事。杨明时却多了个心眼,胤祀前些日子给他的密信中说的明白,程尔林虽然坠江,可是并没有死,他又问了小蓟一些细节,小蓟却也说不来什么,只是隐约的时间能和程尔林的对的上。
再细问下去也不可能,反倒会引起旁人的猜疑。
小蓟什么都不抬清楚,就连弹琵琶的青黛和抚琴的佩兰都不曾知道什么细节,就好像这个叫眉姐的人在刻意的隐瞒这位她带回来的女子的存在一般,也就只是有的妓女远远的看见过她坐在二楼喝酒,说起相貌,也是全然不清楚的。
“哎呀!”钱冶有些微醉,搂着杨明时的肩膀,酒气让杨明时有些想吐:“荛山兄你问这些劳什子做什么,刘知府就是这样的人,他在扬州的时候什么大姑娘小媳妇的不往身上蹭啊,更别提青楼女子了……?嗯?来,咱弟兄相聚不易,喝!”
杨明时假意的和他碰了个杯,心中却在狂喜,若是她们口中那神秘的女人真的是八阿哥胤祀要寻的程尔林,岂不是这无头苍蝇一般的差事就办完了?……不……若是自己把她直接献给皇上,可是奇功一件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不!杨明时暗自掐了一把自己的手,不能起这个念头,绝不能,这是大忌!八爷表面和善,谦谦君子,若是戳着了他,也是万劫不复。
“呦……”钱冶仿佛想起来了什么似的,猛地站了起来,拍了下光秃秃的脑门,恍然大悟:“这,你说他辞官,还当这么着急的事儿办,不会是因为怕人在南巡的时候告御状,告他一个现任官员出没青楼妓馆吧?”
杨明时无奈的看着他惊讶的神情,也难怪,他又怎么知道这其中的弯弯曲曲呢。
“我说钱兄,你就别操心了,刘大人都回乡去了,你管他因为什么呢,钱也没少你一分是不?刘大人走的匆忙,不是还有好些书都没带回去么?反正我也要去扬州,不妨你告诉我他老家的地址,我去送一趟,也不枉刘大人相识一场啊?”
“唉!还是荛山你有情啊,我这还想着等着新任知府来交接刘大人留下来的事儿呢,你既然想去又顺道,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了,他家那可是有名,在扬州……”钱冶醉醺醺的比划起来,用手臂尽量伸展开画着圈圈,口中念叨着:“好大,好到的一个园子啊,叫离园!记住咯,叫离园!扬州城没有不知道那个园子的!……没有不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