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起来好好回话吧,你为什么要在御道上?”
“奴才有冤情!”那汉子挺直了身板,完全没了刚才的怯懦劲儿,说道动情处口水也控制不住的往康熙那边儿上喷去。
康熙这才知道那天程尔林从胤祀府里回来,当天夜里廉亲王府里就出了人命,他的身子有些支撑不住,向后摇了一下,张常玉紧紧的拖着康熙,脸上尽是忧虑。“陛下,回鸾歇一下吧”
康熙顶着一股气,黑着脸说道:“你且跟在后面回畅春园,朕有话问你!”
那汉子刚才的激昂陈词瞬间消失了,虽然侍卫们没有在捆着他,可是也没有受什么好待遇,两名侍卫紧紧的跟着他生怕他做出什么事儿来,直到进了畅春园,这汉子才被带到了一处暗的见不到光的屋子里,他也曾听闻这畅春园是京中一处绝景皇家园林之最,可是现在根本没有心情也没有胆量左顾右盼,直到他被押进了那处暗房。
那汉子也不敢坐,可是站着也觉得不是那么回事,便找了一处稍微有些光亮的地方跪着,没一会儿就听见远远的几处急促的脚步声传了进来。没一会儿又变成了一个人的脚步声。
没多久一人手持着灯笼走了进来,他没说什么,取出放在桌案上的火煤吹燃,借着那火煤的光,汉子才发现持灯笼进来的人竟是刚才在御撵上睥睨天下的康熙皇帝。
瞬间他的汗珠涔涔流下,顺着满是沟壑的脸庞。
眼前的皇帝只是换了一身衣裳,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位儒雅的员外郎。只是头顶湖蓝色的纹龙六合一统的顶帽显示着他身份的尊贵。
康熙点燃了烛台,捧起刚才手中的灯笼吹灭放到了一旁。往身后的大炕上坐了上去,翘着二郎腿手中盘着珠子,比着刚才的肃杀气愤好了很多。
“你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的话,奴才觉尔察氏,名字叫聂格”
“哦……”康熙向身后一靠,索性拖了靴子。“朕知道了,觉尔察氏的达海是个人物,可惜去的早啊,朕还记得当年先帝还总是赞叹他是满人里文采很好的……”
提起先祖,聂格有些自惭形秽,当年这一辈的人是何等荣耀,混到自己这一辈竟然要靠着这种不光彩的方式才能见到当今的陛下,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越觉得没脸。
“朕且问你”康熙的声音突然硬了起来,聂格虽然看见他还是靠着靠背极其悠闲,可在自己这就是高压来袭了。“你怎么知道你家女儿的死是因为夫人?朕刚才叫了应天府的人来问话,他们怎么说你首告的是廉亲王的福晋郭络罗氏?”
康熙貌似漫不经心的模样却一语中的,他前后首告的人不同,自己心中虽然也觉得不妥,却可是也没怎么重视,如今突然被问到这个,还是很惊慌的,
他有些吱吱呜呜起来。“奴才……奴才……”
“当日廉亲王府发生了什么?你唯一的女儿死了,朕也是替你痛心,只是你连首告的对象都没有弄明白就先后闹了廉亲王府和应天府是什么道理,到了朕这里来朕不治你占御道惊驾的罪,只是朕要知道你为什么把首告从廉亲王府变成了夫人”
康熙看聂格跪爬在地上,不停的用袖口抹着额头上的汗,觉得自己是不是之前的语气过分严肃了。
“你不必这么紧张,朕并不是袒护她,京里对她的说法朕也知道一些,无非就是一些杨妃转世这些,可是朕不是唐玄宗,还没老糊涂到那个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