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转身过去，撩开帘子进了暖阁，一些似甜非甜似咸非咸东西涌上心头。
这么长时间了，想想程尔林在自己身边还真是不易，若没有古惠丰这档子事儿，她只怕还是委曲求全的在畅春园里呆着，人最怕的就是无欲无求，做事儿会没有任何顾忌，当她狠下心来为自己一试，自己却像一个落荒而逃的逃兵，逃到天涯海角却逃不过自己的心。
“来人！”康熙怒喝一声，站在房檐下看着胤禛远去的背影，张常玉的心头一颤额头沁出了丝丝潮热。弓着身子一溜小跑进了暖阁。
“九阿哥呢？这么多天了不见人”康熙的眉头明显的呈现了川字纹。
“回陛下的话，九阿哥前几日回京了，说是吏部有急事儿得赶回去处置，兴许马上就回来了”
张常玉并不知道四阿哥刚才来为什么，只是觉得九阿哥有惹了什么麻烦，让康熙知道了才这么生气。
“这都多少天了，再急的事儿也赶回来了，朕又不是眼盲，他回京一早就去了吏部，什么芝麻绿豆的事儿也值当！？好了，你去让张廷玉拟旨，九阿哥胤禟目无君上，蒙蔽圣听，着降为固山贝子”
“陛下息怒，奴才让人去打听打听，兴许马上就回来了，或许是路上因为什么耽搁了……也是常有的事儿”张常玉以为康熙是小题大做，觉得这点事儿就夺了爵位真是不值当，忙去打圆场。可以一出口又还是有些后悔。
“八阿哥胤禩，除去廉亲王爵，降为廉郡王”
“可是”两个字在张常玉脑中蹦哒了一瞬，这次却始终没说出口，怎么九阿哥目无君上的罪过反而降罪在了八阿哥身上。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自己却也不敢开口去问，前几天康熙一通莫名的火才发落了几个近身的内侍，旁人还打算自己能指点一二，可是谁又能指点指点自己呢……
康熙似乎也觉得这样没有缘由的惩处太过武断。看了一眼准备去传旨的张常玉，说道：“朕在半年前让胤禩在白云观养伤，和胤禟一样，奉旨不尊”
“奴才明白，奴才这就去找张大人下旨”张常玉这才知道，定是九阿哥又和八阿哥抱团惹祸了，若不是万不得已，皇上也不会下明旨处罚，可见这次真的不一般了。
“还有”
康熙叫住了准备去传旨的张常玉，略微想了一下，紧咬下颌，嘴中蹦出来几个字。“传旨，即刻回京！”
这个事儿的处置结果对于胤禛来说是个意外，对于程尔林来说却是意料之中，胤禛手下的戴铎找了一天一夜，最终在伏龙寺的后山上找到了奄奄一息的古惠风，倒不是因为受了什么邢，只是这半年未得自由，如今猛地放了出去，体力不支。
胤禛找人给古惠风调理了几天，脸上稍好了点颜色，就亲自给程尔林送还了回去，这也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程尔林并不意外康熙对于这事儿的处罚程度，毕竟现在这个阶段，稳定是压倒一切的。只是看着古惠风的模样，她终究是止不住的流泪了。
“我就知道你没事”她强挤了几分笑容，在整个小院子里不至于用悲痛来迎接这孩子的回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