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或许在冯厚的身上多少能嗅到“她”的气息,又是说了好一阵子才让冯厚跪安了,冯厚走后,他又默默的坐在了养性斋的窗前,空洞的神情望着雪花飘落。
半晌,才冲着窗外喊了一声,落雪的日子,御花园总是悄无声息的,这一声穿透了空寂。
“张常玉!”
张常玉正在小声的小太监吩咐什么,一听康熙叫自己,赶紧掀了棉帘子跑了进来。
“去打听打听,今儿胤禛府上是该冯厚当值么?”
张常玉笑了。
“主子真是灵了,奴才刚才正在问这事儿呢。雍亲王府照例是来两个小太监,一个送了东西去了德皇贵妃那儿。”
“怎么说?”康熙一抬眼,看着茶杯中升腾起来的热气发呆。他心中的天平早已经慢慢偏向了这个不怎么出彩的胤禛,其实也不为别的,他是这些皇子里心智最坚毅的,能做好守成之君,惊世才华往往是不重要的,他能有一份坚毅的恒心,自律,自尊,比什么都来的可贵。
“今天本不该冯厚当值,该进宫的那个小太监昨夜起了风寒,起不来床,一起来的这个小太监半道上说不敢来御花园,说是都传御花园挺吓人的,怕走不出去,就自己要求去皇贵妃哪里去送果子了“
康熙呵呵笑了两声,轻轻的搔了一下发青的头皮,这御花园怎么就吓人了,明明是个不怎么大的园子而已。看来自己还是多心了,自己又觉得可笑,这个胤禛从来都是反对程尔林在自己身边这事儿,虽说从没明说,可还是看的通透。又怎么能让自己故意看见冯厚勾起早已经泯灭的心思呢。
程尔林自从和张青平回了湖州,和之前的心境也大不相同,冯厚和古惠风都有了着落这就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他们二人依旧兄妹相称,把关张了好久的医馆又重新开张了,过去往往,好像已经烟消云散了一般,让他们的释然。
周围的人依旧不知道他们什么来历,只是知道这二人是来了又走了,走了又来了的一对兄妹,哥哥医术了得,妹妹每天在后院忙着整理药材不出门,哥哥是去年在湖州的时候就救治了不少疑难杂症。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的过了,直到康熙五十二年的春天,这是整个大清最盛大的节日,作为皇帝,康熙凭借无双的智慧和异乎常人的坚韧心智执掌了这个强大帝国将近五十二年,而他自己则是整六十岁,一个甲子过去了。,整个大清在他的脚下傲然屹立于东方世界,人民平安喜乐,在帝国的每个角落,都以自己的方式欢庆着老皇帝的生辰。
京城的热闹自然不必说,康熙皇帝早就提前一年通知各个州府,全州境内凡事六十五以上的长者,无论官民皆凭自愿赴京,到了三月临近皇帝寿辰,已经有一千余人云集京城,皆是耄耋老者,到了三月底,为庆祝活动搭置的五色彩棚,一直从从西直门一直延伸到畅春园,长达20多里,颇为壮观,亦是千古一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