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帅十分心疼自己需要出的那份钱,但他也知道目前是最好的办法。
“我姐的意思和我一样,你们好好考虑下,不答应也行,反正我不转学回去,这属于国家规定的九年义务教育,谁也不能剥夺我受教育的权利!你们再这样,不但是学校,就连警察叔叔也会找你们谈话的。”
哎,别人的家长都是求着盼着孩子要上进,要好好学习。
怎么他好好学习了,他的爸妈却要拼命来拖后腿?
江暖看了他一眼,“家里交给你了,江治国要还闹着要死,就报警,我走了。”
她打开门走了出去,看大片大片的雪花打在她的脸上,心里那股压抑到极点的情绪,不知道该如何缓解。
她一步步走着,往年并不会下大的雪,居然一反常态,非但越下越大,地上还积起了薄薄一层。
“小粉红,我是怎么回事儿?”
江暖忍不住问道。
她有些心惊,从刚才江治国闹着要被不孝子女逼死开始,直到现在。
她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一般,透不过起来,闷痛闷痛的。
她抬着自己的手,手指在颤抖,不受她的控制。
“小粉红,是原主吧。”
江暖心里有了些模糊的想法。
“原剧情中,江治国自杀了,因为听到原主在那种地方卖身的谣言,数次把原主叫到病床前威胁自己活不成了,老脸丢尽,要死给她看,最后不知怎的,他还真的死了。”
“暖暖,你别怕,应该是原主的情绪在作祟,没事儿,缓缓就好了。”
小粉红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一般宿主进去身体,所有的一切都是宿主的了。
怎么还会有如此令人窒息的灵魂力量?
“江治国他该死!”
江暖心中涌起一阵巨大的愤恨,“我现在恨不得——”
她突然停住,不对,她现在的情绪太不对了,她怎么会如此暴虐,恨不得想要推江治国一把,让他去死?
江治国的死,成了原主无法迈过去的一道坎。
原主开始了强烈的自我厌弃,因为她做了丢人的事情,害死了她爸爸。
后来又遇到了龙哥,被迫委身给龙哥,成为了他的情人。
这种遭遇让原主内心的黑暗更加扩大,她彻底变成了一个世俗眼光中肮脏不堪的女子,可怕的是,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这次的任务是善恶终有报,那么对于她的父母,到底是要怎么安排?
他们是善还是恶呢?
江暖大步往前走,冰雪打湿了鞋子和裤脚,双脚很快就被冻的没了知觉,她却浑然不觉。
“我想到了。”
她抬头看着路边小心行使的汽车,站着等红绿灯。
“想到了什么,暖暖?”小粉红有些心疼的劝她,“咱打个车吧,暖,江治国就是那样一个糊涂蛋,咱们犯不着跟他置气。身体是自己的,听到没?”
“我想到了。原主做不到的事情就是,她后来想明白了父母对自己的盘剥和绑架,但她反抗不了,她背负着重重的心里苛责,还要赚钱给这个不把她当人看的家去付出,她不甘,愤恨,又不知道该如何反抗。”
绿灯亮了,江暖继续走着,头脑越来越清晰。
“所以她听到江治国那番似曾相识的话,才会情绪如此强烈。当她看到,江治国不只是对她,江小帅如果不按照他的想法来,他也会这么对江小帅,所以她明白了,这一切都不是她的错,不是因为她肮脏下贱。”
是她的父母,根本不准许孩子们脱离了自己的想法,他们苛待她,因为她是女孩儿。
他们宠爱江小帅,因为江小帅可以顶门立户,让他们有面子。
当但江小帅要跟他们划清界限的时候,他们照样想要压服他。
归根结底,是他们的面子和利益最大,一切不遵从的,都要被他们想尽办法,用道德、亲情、孝道,甚至仇恨去绑架,直到孩子屈服。
“既然她无法挣脱,划清不了界限,那么就由我来做好了。以后,我会彻底的远离那对夫妻,每个月给他们一些能维持生存的生活费,斩断一切情感索取,大家就做除了血缘关系之外的陌生人。”
两千块在那个小村子里,一个月的生活完全可以保障。
而且这两千块是她和江小帅一起给的,想必刚才江小帅就理解她的意思了。
江暖说完,只觉得心头一松,那股令她窒息又难受的感觉逐渐的消失了。
“看来我判断的没错,小粉红,人类就是有江治国这种做父母的,你说可悲不可悲,你说他们是不是该死?”
她猛地跺了一脚,只觉得小腿被雪水溅到,浑身冷的打了个哆嗦。
“对,该死,的确是该死,做他们的小孩也太惨了,一辈子受伤害不得自由。”
小粉红还是心疼她,“暖暖呀,你乖,赶紧打个车去找城哥。再这样下去非得感冒了,城哥不得心疼死。”
“说什么呢,我们是纯洁的男女关系。”
“啧啧啧,都男女关系了还纯洁,当我没见过世面啊。”
江暖不理它,抖着手摸出手机,艹,没电了。
再摸摸,身上没有现金……
已经走了一大半了,还能有什么办法,硬着头皮走吧。
“你懂什么,我就是要这样,就要他使劲心疼,想到我就觉得心疼。”
“……对,你说的都对,这绝对不是个意外,也不是巧合,就是你事先计划好的。嗯嗯,没事儿,你快走吧。”
江暖:……
韩立成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的穿上棉睡衣,擦着头发出来。
他最近算是休假状态,接下来——
“砰砰。”
房门被拍响,他愣了一下,这个点还会有谁——他顿住,大步走向房门,哗啦一声拉开。
“江暖?”
小姑娘湿漉漉的,脚底都是泥水,脸上冻得青白,浑身不住的发抖。
“你这是——”
他话音未落,只见她重重的呼了口气,身子一软就要倒下!
他一把把人接过来,只觉得手里像是接了一团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