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头夫妇正在屋子里说这话,李恪昭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呀,怎么会又烧起来了呢,刚才明明烧都开始退了啊。”李婶儿有些担心的咽着口水,生怕老李头又说她。
老李头往袁晗的屋子的方向望了望,瞪着李婶儿道:“还愣在这儿干什么?还不去看看,你还指望着人烧坏啊。”
老李头气的不轻,罚人的时候那么有主意,任谁劝说都不听,这会儿出了事儿就傻眼了。
虽说袁晗嫁进李家没有尽到侍奉公婆的责任,但总归也有可取的时候,不能当媳妇儿,当闺女养着也成啊,偏偏老婆子听不得别人的闲话,三天两头的要拿着腔调教训袁晗。
说起来,老李头也觉得袁晗有些特别,具体是什么说不出,但总有一种从小被娇生惯养的感觉,这在前菊花身上是从未有过的。
偏偏老婆子还不听,总没事儿找事儿。
“哦,那我去看看。”李婶儿灰头败脸的低头往袁晗的房间里去了,走着走着忽然发现他们的位置调反了,自己是颐指气使的那个才对啊?
老李头烦躁的坐下,又抽起了烟,自己是长辈不说,又是男的,也实在不好进袁晗的房间去看她,“这要是让亲家知道了,指不定会说些什么呢?”
看何家的那架势,是省的把袁晗当闺女了,这要是何家的得了消息,又免不了费上一顿嘴皮子啊。
“好好地怎么又烧了。”李婶儿进了屋,就看到骆钧和李恪昭愁眉不展的站在床的一边。
李恪昭睨了骆钧一眼,抢先开口道:“什么好好地,袁晗的烧就没退过。这下在更厉害了。”
“哎呀,被子捂这么厚干什么?这样当然会发烧了。”李婶儿一筹莫展,看袁晗那绯红的小脸,一时没了主意,又见李恪昭两人满脸怒气的站在一边,只好转移话题。
说着就把袁晗盖着的被子揭过,换了一床薄被给盖上。
其实骆钧实在等着李婶儿放话把袁晗背去看大夫的。可是丽舍而完全没有那个意思。
骆钧着急啊。这样下去怎么能成啊,“婶儿,这样恐怕不成。还是背她去看大夫吧。”
“没事儿,一会儿就好了。”李婶儿有心拖延,她坚信袁晗不依会儿就会自己好转的。
李恪昭见骆钧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知道心里一定气的不行了。赶忙开口大道:“娘,我们背袁晗去看大夫吧。”
“看什么大夫啊。外边下着雨,那大夫又在村对头,背来背去的折腾,再说了。背,谁来背啊,你们都是男的。怎么背寡嫂啊。”李婶儿有一万个不去看大夫的理由,这里她只说了两个。
骆钧听了忍不住冷笑一声。说白了就是不想花钱,可是要袁晗这么硬扛过去,他做不到,“我出去了!”
“你去干嘛?”李恪昭好奇,他这么担心袁晗的,怎么会这会儿出去呢?不是应该留下来陪她吗?
“恪昭,快去换一盆水来。”李婶儿顾不上骆钧,只是忙着使唤李恪昭两腿勤快点儿。
骆钧出了门儿,并没有回家,而是朝着村的对头走去,这么大的雨,天又快黑了,乡间的路一下雨便泥泞不已,可是这也阻挡不住骆钧的去向。
三步两滑,骆钧在一户院门外停下,“咚咚咚!”
隔了半晌,里边才传来一声询问,“谁啊?”接着便是一阵脚步声,院门开了。
“哟,骆钧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开门的是这个村的大夫的老伴儿。
骆钧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婶儿,麻子叔呢?”
“先进来吧。”麻子老伴见骆钧浑身湿透,让了门儿先让进去。
骆钧才躲到屋檐下,里面就传了一阵咳嗽声,“有娘啊,谁来了?”
“是骆钧。”麻子老伴先进屋去,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桌上。
“骆钧,快,快进来。”麻子叔一听是骆钧,高兴不已,赶忙招手要他进来。
骆钧拧了拧外袍吃的水,这才进去,“叔。”
麻子叔高兴的应了一声,颤颤巍巍的指着骆钧道:“你小子好久没来看我了。”
“是啊,今天不是来看你了吗?”骆钧笑了笑,端起桌上的热水喝了一气儿。
麻子叔了然的一笑,“你啊,肯定是有事,不然怎么会想到我这个老头子。”
骆钧听了才要点头,麻子叔就又开口了,“我就知道,不过啊,我就喜欢你这个小子,准备什么时候上路去洪都啊。”
骆钧听了,赶忙再次放下水杯,想要回答他的问题。
“不过啊,我估计你差不了,麻子叔对你有信心,你一定会为咱们玉泉村争光的,到时候啊,你可别忘了咱们这些老熟人。”麻子叔说的可高兴了,一句说完,呛咳了半天。
“叔,看你说的,怎么,您的咳嗽还没好啊。”骆钧没想到麻子叔上次一得病,竟然到现在都还没好,果然是人老了。
麻子叔缓了口气,“人老了,好不了了,你们年轻人啊,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啊,你看你,淋的浑身都湿了。”
“我知道了。”骆钧点点头,也不知道袁晗怎么样了,麻子叔这个人没别的,就是话多。
“叔啊,你说这淋了雨,严重不严重?”骆钧问。
麻子叔摸了摸脑袋,“才说让你当心身子,你就担心了,你年轻体壮,领了这么点儿雨不碍事。”
“我说的不是我,是别人。”骆钧解释道。
麻子叔哦了一声,问:“是谁?”
“是袁晗。”骆钧说。
麻子叔一脸茫然的看着老伴,“有娘啊,袁晗是谁啊?咱们村里有这个人吗?我怎么没听说过这个名字?”
麻子老伴笑了笑道:“你啊,成天都窝在屋里,当然不知道谁是袁晗了?袁晗啊,就是老袁头的二闺女,菊花。”
“哦,菊花儿啊,她怎么了?”麻子叔这才了然。
“淋雨了,发烧。”骆钧说。
只见麻子叔点了点头,忽然恍然大悟道:“菊花儿的爹娘不是跑了吗?哎,这孩子可怜见儿的啊,亲爹亲娘不疼爱,碰到他们袁家,也还是不疼不爱的,真是可怜的,现在还作病了,你说说。”
“是啊,叔,你给开个方子吧。”骆钧这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话题扯回来了。
“嗯,你做的很对,都是一个村的,就该这么互相帮衬着,我就说你这个孩子的人品好,我的眼光果然没错,骆钧啊,等你成了亲,我让我的孙子认你当干爹,你教他学问,让他长大以后跟你一样。”麻子叔说着似乎又兴奋了,不住的设想着以后。
骆钧真是无奈至极啊,“叔啊,这个以后再说成吗?现在咱们救命好不好?”
“哦,对对,你说菊花有病,是该先看病,病好了才能好好做事儿。”麻子叔不住的点头。
“那你快开个方儿啊。”骆钧实在等不及了。
麻子叔哼笑一声,责怪道:“你逗我老头子开心呢,就凭你三言两语我就开方子,我乱开吗?”肯定是糊涂了。
“对啊,那这么着,麻烦叔你跟我走一趟,赶明天我买酒孝敬你。”骆钧这才恍然醒悟,看来关心则乱真是这样。
骆钧话才说完,麻子叔倒没什么,麻子老伴倒是着急起来,“不行啊,骆钧,你叔去不了。”
“为什么?”骆钧好奇不已,怎么就去不了了,叔不是答应了吗?
麻子老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揭了麻子叔半盖的被子,“你看吧,你叔的脚扭伤了,脚脖子中了一圈,走不了路。”
骆钧在心里叹了口气,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可是袁晗的病确实不能再拖了,“这样吧,我把叔背去,看了我和恪昭把叔完好无损的给您送回来。”
“记这么着,那成,”麻子老伴也不麻缠,给麻子叔穿了蓑衣就看着他们出去了,“脚下走稳些啊,踩实了。”
“放心吧婶儿。”骆钧背着麻子叔头也不回的往袁晗屋里赶去。
麻子叔在骆钧的背上乐呵的不行,好久都没有这个时候出过门儿了,还是被人背上的,“小子啊,慢些,救人要紧,自己也要紧啊。”
“叔,你放心,摔不着您。”骆钧那里听的进去话啊,早已可干到袁晗就少收了刻的罪。
袁晗的少还是没有退,虽说李婶儿一直在不停的换着帕子,可是一点作用也没有。
“娘,咱们带袁晗去看病吧,再这么拖下去,只怕。”李恪昭在一旁也心急如焚,再这么下去,只怕袁晗熬不过去啊,这病来势汹汹的。
李婶儿这会儿倒是想到袁晗去看病,可是天都黑了,怎么去啊,这病的架势,估计村头的麻子也没法子啊。
就在李恪昭娘两个一筹莫展的时候,骆钧从天而降,浑身湿透不说,背上还背着一个人,真是李婶儿口中的麻子。
“你怎么?”李婶儿惊讶骆钧怎么把麻子背来了。
骆钧把麻子叔放在一个板凳上坐下,这才出了一口气,“不能背袁晗去看大夫,就只能背大夫来看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