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冥刚走至薄润的结界处,一道身影突然出现在了眼前。
准确来说,是从上面落下来的。
这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一头白发,不修边幅,看上去有些邋遢。
应该就是守门阁的李长老了。
能够担任镇守山门,掌管宗门结界的重任,实力自然不差。
苏冥这般想着,急忙行了一礼。
“弟子苏冥见过长老。”
李长老打量着眼前的少年,一轮金黄阳火气息极为旺盛,而且身后能够看到影子,这可不是头七回来的魂魄!
而后皱着眉头说道。
“不是说你小子,前段时间死在御妖关那里了吗。”
苏冥心中暗暗思索。
看样子,白师姐他们应该是回来了。
而且,自己在御妖关消失,宗门找不到,应该被定义为失踪,怎么会直接定义为死亡。
这个定义,看来不出意外霍顿在暗中搞了不少的动作啊!
“这其中有些误会,回去之后弟子会向宗门解释的。”苏冥并没有多说。
李长老点了点头。
“赶紧进去吧,能够安全活着回来就好,也省得咱们几个老家伙念叨!”
“你师尊不在了,她这宗门乐修一脉,就剩下你了。所以无论如何,你都得好好活下去,对得起你师尊的养育之恩。”
“唉!之前你师尊常来我们这里赌钱……咳咳,研习功法,切磋实力,这突然间一走啊,我们几个老家伙还挺想她的呢。”
看样子,教会老苏赌钱的元凶与你有关呀!
“弟子多谢长老指点。”
苏冥向着老者再次行了一礼,心中满满都是感动。
老苏走了,无论是曾经的酒友还是赌友,总归这些人和自己一样,会想到她。
总不至于无人记得,无人念想。
所以就冲这一点,自己都要行上一礼。
“指点算不上,就是你师尊之前在我这里耍钱,输了不少银两,还没有还呢。老话说的好,母债子偿,一日为师,终生为母。”
“小家伙,你明白什么意思吧,也不是很多,几千两银子罢了!”
苏冥本来感动的眼泪都溢出眼眶了,这对泪点极低的苏冥来说,极为难得。
然而,李长老的话锋转得太快了,差点没把腰闪到!
而后一脸情真意切地说道。
“长老,还有句老话说得也不错,冤有头债有主,谁欠的钱,就应该找谁要,这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呀!”
“再说了,我师尊凭本事不还的钱,我若是替她还了,那就有违我师尊的本意,岂不是打了我师尊的脸面,会被骂不忠不孝的!”
李长老点了点头,觉得苏冥说的还挺有道理。
就是隐隐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而且您有所不知,我的供奉银两,都被我师尊拿去喝酒耍钱去了,身上一分文都没有,哪里来的钱还嘛。”
“弟子都已经好几年没有闻过肉味了,否则也不能虚弱成这个样子!”
李长老打量了一番苏冥。
不得不说,身形是有些瘦弱,脸色泛白,看不见红润光泽。
而修为境界的话,也只是刚刚破开了二境。
“这一点,苏夕瑶做的太过分了,再苦不能苦孩子,她连这点道理都不知道吗,枉为人师,整日就知道耍钱耍钱!”
在这位李长老愤愤不堪的时候,苏冥已经悄悄溜进了半开的结界之中。
现在是清晨,千古宗的大道上人并不多。
而且基本上都是刚入宗门的弟子,并不认识苏冥。
所以,这一路上相安无事。
片刻过后,苏冥视线中出现了那座简单朴素的小宅院。
回想起来,离开桃花轩已经有一个多月。
“咦!这院门怎么打开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难道这里一直有人来过?”
苏冥记得很清楚,离开的时候,把竹门关了起来。
怎么这个时候却开着呢,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难道说,宗门真的确认自己为死亡后,把这里又分配出去了!”
虽然宗门这么做无可厚非,毕竟人都不在了,总不能把这里空着。
但苏冥心中却有一种不爽。
这里是老苏的地盘,外面的篱笆墙,里面的房屋,基本都是老苏建造出来的,而且更是自己长大的地方。
之前是自己没回来,可以不予计较。
但是现在自己回来了,桃花轩必须要拿回来。
无论现在里面住的是谁,都必须赶出去。
否则,不介意使用武力震慑,这是自己的底线!
心里带着一腔怒意,苏冥踏步而进。
在院子里,便能听到自己房间传来了动静。
看来真有人住在这里了!
苏冥压住心中的怒火,推开自己的房门,正要冷声喝问呢。
便闻到一股檀香的味道,瞬间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在房间的桌上。
高高放着一块黑色的木牌,下面则是一些瓜果贡品。
而那木牌对苏冥来说极为眼熟。
灵位!
目光简单扫过,木牌上写着千古宗弟子苏冥等字样。
竟然还是自己的!
一道身着白色长裙的身影,点燃了一只香,正要放在灵位前。
听到了开门的动静,这道身影转过身来。
对于那张面孔,对苏冥来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
“白师姐……”
苏冥喉咙微微动弹。
给自己上香的不是别人,竟然是白清韵。
之前调侃过好多次,日后白师姐给自己灵前上香,没想到真有这么一天,而且自己还是作为观众,亲眼目睹这幅场景。
啪嗒!
白清韵看清来人后,手中点燃的檀香瞬间跌落在地。
而后,苏冥鼻翼间便充斥着一股熟悉的香味。
一股温暖包裹着自己。
白师姐竟然抱住了自己!
这可是自己从小到大,第一次被女孩子抱呢。
自己的初抱,就这样没了!
这如何对得起以后的媳妇啊。
苏冥觉得自己已经不纯洁了,有一种被玷污了感觉。
而他的第一反应,便是想要推开,但是听到白清韵发出微微的呜咽声音后,还是忍住了。
煎熬了片刻后,白清韵这才松开了自己。
“白师姐,这是几个意思?”
苏冥感觉自己脸上已是红的发烫,忍不住找了一个话题,指着自己的灵位说道。
白清韵没有理会苏冥的疑问,而是喉咙颤抖着。
“这段时间,你去哪了?你不知道我……大家都在担心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