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五味捧着加了冰块的咖啡,浅浅的喝了一口,感觉自己的一颗心变得更加安静了。
真是奇怪,她和傅渊明明还没有结婚,甚至他们现在还没有住到一起,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和傅渊之间的相处就像是老夫妻一样自然呢?
她看着同样坐在吊椅上喝咖啡的傅渊,没头没脑的问:“你有没有觉得我们上辈子已经认识了?”
傅渊的眼睛在她身上淡淡扫过,似笑非笑的说:“上辈子的事情我不想知道,但如果有下辈子,我希望还是你陪在我的身边。”
本来听前半句的时候苏五味已经做好了失落的准备,可听到后半句她的心又瞬间飞上了半空中。
傅渊总是有这样的本领,一本正经的说一些让你面红耳赤的话。
所幸苏五味已经习惯了,低声说了句:“我也是。”
她低头的时候长长的睫毛下垂,在她的巴掌小脸上投射出一大片的阴影,就像是两把刷子一样。
而这刷子此时正一下一下的刷着傅渊的心,他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正当他欲起身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听到声音苏五味扭头看向傅渊,刚好看到傅渊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她心中咯噔了一下,默默的替打电话的人默哀。
果然,傅渊接电话的时候语气冰冷如铁:“找我什么事?”
两分钟后傅渊挂了电话,他带着几分歉意的对苏五味说:“小味,我有事要先离开,屋子你……”
“你去忙你的吧,这里交给我就好。”苏五味立刻懂事回答。
傅渊摸了摸苏五味的脑袋不放心的叮嘱:“小味,屋子留着我回来再收拾,你歇会儿就回家吧,明早我接你上班。”
苏五味点头目送傅渊离开,他走过花圃穿过宫门,最后一步三个台阶的下了楼。
斜方的阳光将他的身影拉的很长,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脑袋刚好投影在苏五味的怀中,她情不自禁的伸手触摸那片阴影。
可阴影也只是阴影而已,她可以伸手,但却什么也触碰不到,就像是竹篮打水,最终只能是一场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失落的情绪,明明片刻前他们还那样甜蜜。
苏五味自己也忍不住觉得自己最近有些太矫情了,自从她没有心理负担后,她完全开启了恋爱模式,简直就是恨不得每分每秒和傅渊在一起。
为了打发时间,苏五味没有听傅渊的,反而开始收拾了起来。
这里是他们的新房,除开顶楼的花园不算,他们还有两层楼的复式,屋子很大,不过现在他们也没住在这里,需要收拾的东西并不多,算不上费时间。
当苏五味在复式沙发上坐定的时候,她猛然发现傅渊离开的匆忙,竟然没有带走西装外套。
苏五味嘴角露出几分笑意,她将傅渊的外套抱在手中闻了闻,上面还有傅渊身上独有的味道,清香,不浓烈却足够特别。
她将傅渊的西装铺开,想要帮他叠好,谁知一动之下她的手指却被一个尖尖的硬硬的东西戳到了。
痛的她倒吸了一口凉气,她顾不得其他,本能的在傅渊的西装口袋里翻,结果翻出来了一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
看到这张纸的时候,苏五味惊讶了,她没想到一张纸的杀伤力居然这么大。
苏五味对于纸张上的内容没有兴趣,她正准备原样放回去,可角度问题,她从散开的页面看到了一个“苏”字。
她安慰自己,天底下那么多与“苏”有关的词语,不一定就是“苏五味”的“苏”,可是她越是想说服自己就越是无法说服自己。
最后她告诉自己:“我只是看一眼,看完我就放回去,傅渊一定不会发现的。”
苏五味打开A4纸的手不自觉的颤抖,她紧张的已经屏住了呼吸,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一张检查单。
而刚刚她看到的“苏”字,是检查医生的姓,刚好和她一个姓。
这是一张化验报告单,苏五味看了看,没看清楚这检查单到底是什么意思,她记得她前段时间在医院里也做过这样一个检查。
看了看下面的时间,苏五味心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有一种这化验单是她的化验单的感觉。
可明明她所有的检查结果都被她自己收起来了,没道理会遗落一张在傅渊这里。
正在苏五味纠结间,她的手机突然响了,看到傅渊来电的时候,苏五味有一种被现场抓包的感觉。
她本想把手机远远的丢开,谁知道心慌意乱之下她居然按了接听键,傅渊的声音立刻传了过来:“小味,你回去了吗?”
“啊……怎么了?”苏五味心虚之下本能的回避这个问题。
傅渊的声音立刻响了起来:“我出门走的急,忘记拿外套了,想问下你还在不在我们新房子里。”
“在,要我送过去吗?”苏五味老实的回答,说话的时候她甚至已经做好出门送东西的准备了。
谁知傅渊的声音却瞬间变得焦急了起来:“不用,你不用送过去,你不要动那衣服就可以了。”
本来苏五味准备直接跟傅渊说她无意中看了他口袋里的检查单,可是听到傅渊这话,她却感觉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挂了电话后,苏五味失魂落魄的将傅渊的外套放回到原来的位置,她已经不记得外套之前是怎么摆放的了,如果傅渊发现她动过了那就发现了吧。
那边傅渊挂了电话后一张俊脸像是覆盖了一层冰霜一样,他将手机放下后嘴唇紧紧的抿住了。
对面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怎么了?”
傅渊抬头看着对方,那是一张标准的外国人的脸,正是傅渊的好友大卫。
如果此时苏五味在的话,她一定会发现这位也是在医院给她做检查的外国医生。
沉默了瞬间傅渊开口了:“小味还在家里,不知道她看到那个化验单了没有。”
大卫用不算熟练的中文安慰了起来:“没事,她就算看到了,也看不懂,再说她也不知道那个检查单是她的。”
“她比你以为的聪明的多。”傅渊仰头一口气将高脚杯中的葡萄酒喝完了,他没说出口的是,他心中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是吗?”大卫的眉头挑了挑不在意的说:“她不是失忆了嘛,就算她发现了,你随便找个借口敷衍一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