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的电梯里,苏五味所能依靠的只有傅渊一个人,她背靠着傅渊的胸口,两个人的心跳好像连接在一起了。
她的心情变得越来越平静,傅渊告诉她氧气不够的时候一定要保持平静,否则会加大氧气的消耗量。
彼时救援队还在静谧锣鼓的对他们实施救援,机器的轰鸣声很吵,苏五味却很困,她无数次的闭上眼睛想要睡觉,可是每次都被傅渊摇醒了。
迷迷糊糊间,苏五味还忍不住想,傅渊到底是怎么在一片黑暗中发现她睡着的?
电梯门被强制打开的瞬间,有强烈的光朝着他们的眼睛刺了过来,苏五味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
“小味,我们得救了。”
这是苏五味睡着前,或者说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她当时还在想傅渊说话好温柔啊,声音轻的就像是摇篮曲。
而她不知道的是,傅渊说完了这句话后也昏迷了,而且陷入了比苏五味还要沉的昏迷状态。
救护车早已经等候在外面,他们两人是在昏迷中被抬上救护车的,此时他们已经是人事不省了。
等到苏五味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看着窗外的烈日以及蝉鸣有片刻的愣怔,她最后的记忆是一片强烈的光刺的她睁不开眼睛,以至于她现在有些分不清楚现在到底是什么时候,也没反应过来这里是哪里。
她手撑着床试图坐起来,突然有一个熟悉又刺耳的声音响了起来的:“苏五味,你终于醒了?”
苏五味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在床的另外一边站着一个熟悉的人——施心凌。
她就像是一个瞬间投入战斗状态的公鸡一样竖起了浑身的毛,同时她冷淡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你在这里做什么?”
“做什么?”施心凌就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疯狗一样,她目露凶光的瞪着苏五味说:“你说我来这里做什么?都是你做的好事,害的傅渊进了医院,现在你还想问我这里是哪里吗?”
此时的苏五味没有心情反驳施心凌的话,她的目光四处打量,入眼处一片雪白,除了医院没有地方会这样布置。
再联想到施心凌的话,她顾不得双方敌对的身份,焦急的问:“傅渊的情况怎么样,醒了没有?”
“如果他醒了,你觉得我还会在你这里呆着?”施心凌说完后还冷哼了一声,她看着苏五味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个傻瓜一样。
苏五味完全忽视了施心凌话语里的嘲讽,她脑子里只有一句话,那就是“傅渊还没醒过来”。
她挣扎着想要起床,结果这么一动扯到了手背上的针管,红色的血液立刻倒流而下,她痛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施心凌是亲眼看着这一切发生的,但是她并没有帮忙的意思,反而还用残忍的目光看着苏五味,仿佛苏五味的痛苦是她的快乐一样。
所幸苏五味也没指望施心凌帮忙,她艰难的找出了呼救器,护士很快过来帮她处理好了伤口。
全程施心凌始终漠然的看着这一切,以至于给苏五味处理针管的护士在临走前还再三确认苏五味需不需要帮忙。
很显然,护士真正的意思是,她是否需要帮苏五味把施心凌赶出去,护士的一片好心被苏五味婉拒了。
当病房里只剩下苏五味和施心凌两个人的时候,她率先掌握了主动权,她故意也用盛气凌人的语气对施心凌说:“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
施心凌没想到苏五味前后的态度差距这么大,护士进来前她是一面倒的压制苏五味,那个时候苏五味完全没有还口的余地,但是几分钟后,苏五味居然已经在气势上和施心凌持平了。
她当然不甘心,有意不想搭理苏五味,可是苏五味的问题正是她来这里的目的。
权衡再三,她还是装作盛气凌人的开口了:“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见傅渊了。”
“为什么?”苏五味一边嘴角上扬,在护士的帮助下她的病床已经摇了起来,她微微仰头看着施心凌说:“不要告诉我,因为你是他的未婚妻。”
事实上施心凌一开始确实是想要这么说,可是她一想到以前苏五味是傅渊未婚妻的时候,她自己也没有远离傅渊,现在她就觉得这个理由有些说不出口。
她一张精雕细琢的脸瞬间变得通红,嘴唇上留下了一排清晰的牙齿印,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她突然目光锐利的对苏五味说:“就凭你是一个灾星,你和傅渊在一起只会给他带来无穷的苦难,他每次和你在一起就没好事。”
如果施心凌是用别的理由试图打击苏五味,她一定可以找到完美的话怼回去,可是施心凌居然会这么回答。
苏五味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吹的很大气球,施心凌的话就像是一颗钉子,猛的一下子将她这个气球扎爆了。
那边施心凌见苏五味没说话,她更是得意的笑了起来:“苏五味,我说对了吧。名企汇是舒城最出名的办公楼,电梯从没出过事故,你带着傅渊坐电梯,电梯就直接砸落地面了?”
“如果不是为了让你活下来,傅渊怎么会强制憋气,硬生生的把自己憋的严重缺氧?”施心凌还在不甘心的继续说:“你在电梯里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气的时候,你就没想过你断送的是别人的活路?”
“我实话告诉你吧,医生说了,如果电梯的门再晚几分钟打开,傅渊就会活生生的自己把自己憋死了。我真是没见过这样的人,自己捂着自己的鼻子不让自己呼吸。”
苏五味原本高高昂起的头一点点的低了下来,到最后简直就是垂落在胸口了。
她越是这样施心凌越是得意,细高跟鞋在病房里一步一步的踩着,每一下都像是直接踩在苏五味的心脏上一样,一刀刀的切割着她的心。
施心凌的脚步突然停住了,她凑到苏五味跟前咬牙切齿的说:“苏五味,当日是你自己找的我,说把傅渊让给我的吧,这件事你还记得吧?”
“记得。”简单的两个字,苏五味说出来却感觉无比的艰难,甚至比窒息的痛苦还要强烈。
“哼。”施心凌冷笑着鼓掌:“好一个记得啊,那你是忘记了自己说的话,还是你把自己说的话当F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