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对,罗凯旋是在自己七十岁生日宴上突然晕倒的,那个时候她亲眼看到庄飞扬让人把安媚和严峻带走了,怎么现在又变成了安媚每天来医院骚扰罗凯旋呢?
她这么想着,心中疑惑不自觉的问了出来。
庄飞扬笑了笑无奈的说:“你以为我们罗家是什么呀,旧社会的军阀吗?我们可没有权利囚禁人,当时把他们带走是未免事态进一步恶化,等到事情有了几个小时的缓和期后,我就把她放了。”
话说到这里,苏五味很想问问严峻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现在还在拘留所,可是又感觉有些问不出口。
严峻是她的前夫,他现在做的事情越是糊涂,也就变相的说明她离婚的决定是多么正确,但也变相的说明她当初的眼光有多差。
庄飞扬像是会读心术一样,她亲密的搂着苏五味说:“严峻不是我们让送进去的,是安媚叫着闹着非要报警,说严峻强J她,这件事与我们无关。”
“那严父严母找你们岂不是找错人呢了?”
这句话出口后苏五味就后悔了,严父严母每次找她帮忙求情她都拒绝了,没想到当着庄飞扬的面她自己反而主动说出口了。
庄飞扬笑了笑眨巴了两下眼睛:“如果我能决定严峻的处理结果,我一定会询问你的意见。”
“不用,我和严峻没有任何关系。”苏五味慌忙摆手,唯恐自己说慢了严峻就碰到了她一样。
可是这一次庄飞扬却并不赞同苏五味的话,她摇了摇头认真的说:“五味,这就是你错了,你和严峻有两个孩子,你们就算不是夫妻关系,这辈子也总是会时不时的牵扯到对方,这是你无法避免的。”
这一番苏五味是认同的,可是听起来她却觉得格外的刺耳,她脸上的笑容也一点点的减少,直到最后完全消失。
正在她的情绪到达最低点的时候,庄飞扬突然再次开口了:“五味,但是我觉得你完全不用为严峻的事情而烦恼,别人说到他做的不靠谱的事情的时候,最会说一句,当初苏五味和他离婚离对了。”
苏五味笑了笑:“谢谢你安慰我。”
“没事!”庄飞扬不在意的笑道:“不过如果你的前公婆想要救自己的儿子,我倒是可以给他们提供一个主意,现在的安媚完全就是钻钱眼里了,你只要给的钱够多,她也不是不可以撤诉,反正她闹的也够大,严峻就算不进去,大家也都知道他强J安媚的事情了。”
苏五味的眼眶再次红了,她听的出来庄飞扬是真的在为自己考虑,她也听得出来庄飞扬是在安慰自己,最主要的是她的安慰是真的到位了。
有一点她说的很准确,罗凯旋生日宴上的事情直到现在还是众人话语饭后的谈资,严峻作为桃色新闻男主角自然也是家喻户晓,就算他逃避法律的惩罚,他的名声也彻底坏透了。
如果一定要说严峻无辜,那就是那天他是被安媚算计关进屋子里的,安媚明明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但是最终严峻的后半生却掌控在她的手里,说起来也不知道该说谁比较悲哀。
走廊外有喧哗的声音响了起来,隐约听应该是殡仪馆的车子来了,要将罗凯旋拉去火化。
苏五味看了看庄飞扬,她不知道庄飞扬是否准备去送罗凯旋最后一程,她自己是想要去送一送的。
“我们出去吧。”庄飞扬缓缓起身,虽然才五六个月,可是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起身已经变得有些困难。
苏五味主动搀扶着庄飞扬,两个人打来门又开始在这座迷宫一样的医院走来走去,最终来到了罗凯旋的病房。
屋子里的人比苏五味先前来的时候多了一倍,如果不是庄飞扬带路,只怕苏五味连门都挤不进去。
他们进来的时候罗少爷扒着床边在嚎啕大哭,不少人也在旁边站着哭。
被这样的氛围影响,苏五味的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架,她感觉到庄飞扬的手也开始颤抖,斜眼看去她的眼泪已经淌了一脸。
目送着罗凯旋被殡仪车带走后,庄飞扬拉着苏五味来到了僻静处。
苏五味有些奇怪,她觉得自己和庄飞扬该说的话已经全部说完了,她本是打算直接离开的。
可看着庄飞扬郑重其事的样子,她还是安静的站在空荡荡无人的停车场的角落里,等待着庄飞扬开口。
这里是罗家私人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偌大的停车场里只零星的停着几辆车,愈发显得这里空荡。
再联想到罗凯旋的遗体刚刚被人从这里带走,苏五味莫名的感觉后背有些发凉。
而对面的庄飞扬,在昏暗的光线下她的脸模糊一片,一双眼睛却异常的亮,亮的刺眼的程度。
她站在苏五味三步开外的地方安静的看着苏五味,那是打量的眼神,也是试探的眼神,更是有些戒备的眼神。
苏五味不知道自己揣摩的对不对,可是此时的庄飞扬对她而言是陌生的,是此前从未见过的,这种陌生感让她有一种想要落荒而逃的感觉。
终于,庄飞扬开口了:“五味,谢谢你。”
这是一句没头没尾的感谢,苏五味一听就本能的追问:“你为什么要谢谢我?”
庄飞扬脸上出现神秘的笑容,她的身体微微前倾朝着苏五味靠近,然后耳语般的呢喃:“因为,如果不是你把安媚送上严峻的床,现在安媚就是坐拥罗家半壁江山的掌门人了。”
这一句话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苏五味反复在心里琢磨,琢磨了不下三遍后才终于理顺庄飞扬说了什么,她猛的瞪大眼睛看着庄飞扬:“你……你怎么知道?是……是……”
韩乾两个字已经在苏五味的嘴边了,可是她就是说不出口。
他是庄飞扬的亲表哥,他将当天的事情告诉庄飞扬也不是什么无可厚非的事情,她其实早就该料到的。
可是,罗凯旋知道吗?他对苏五味这么好,她却让他丢脸,让他以最不体面的方式在自己的七十岁大寿上晕倒。
庄飞扬裂开嘴巴笑了起来:“你难道忘记了当天那个会所是罗家的?只要我想,那里的监控我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