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瑞尝了下苏二发做的茄子炖豆角,因为顾及苏二发的情面,她硬是把那裹着浓郁酱油,糊了一嘴的茄子吃了进去。
“二哥,你厨艺见长啊。”
“是吗?”苏二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他用毛巾裹着砂锅把药端出来,灭了火说,“小妹,你的药我放这里了,记得喝。”
“行,谢谢哥。”苏雪瑞等他走了,才把煮好的茄子、土豆挑出来放入锅中,用温水清洗表面裹的汤汁,放到干净的碗里。她又尝了下,虽然这次味道淡了点,但茄子、土豆都煮烂了,因为没有过油,口感也不好。
苏雪瑞把茄子的肉从茄皮上一点点刮下来,土豆也做成土豆泥,在碗里又加入一碗一大碗剩饭,一起搅拌均匀。
因为要做拌饭,所以苏雪瑞决定进空间里找食材。她用黑土培育的蒜已经成熟了,苏雪瑞取了一瓣出来,用菜刀拍扁,锅中烧热油,激发出蒜的香气。
熟悉的配方让苏雪瑞瞬间梦回二十一世纪,她迫不及待地往里添加酱油、醋和糖,一碗酸酸甜甜的拌饭就做好了。
苏雪瑞吃了一口,醋的酸恰好解了土豆和茄子的滑腻,酱油和汤又中和了醋的涩感,加上蒜独有的香气,这一碗剩菜做的饭竟然变得如此开胃。
苏雪瑞怕自己一个人吃完所有,忙端着饭进李当归的屋子。
“听说你没吃晚饭,正好我也饿了,一起吃吧。”
李当归鼻子动了动:“你做了什么?”空气里弥漫着一股他没有闻过的味道,微微刺激,却让人上头。
“额,姑且就叫凉拌茄子米饭土豆泥吧。”苏雪瑞胡诌。
李当归捧着那碗饭,又闻了闻,错不了,就是那股味道,既刺鼻,又奇迹般勾人的胃。他不得不好奇问:“若只是普通的茄子和土豆,绝不会有这种味道。”
“你没吃怎么知道?”
李当归这才尝了一口,果然,料汁的味道非同寻常,他绝对没吃过但绝顶好吃。
“这……”李当归皱眉,“除了醋、糖,盐,你还放了什么?”
他竟然连酱油味也吃不出来,还装作煞有介事的样子品评。苏雪瑞一时好笑:“你属狗的吗?鼻子那么灵。我往里面加了点蒜,也就是我上山的时候无意间发现的一味调料,整座山只此一株,一直舍不得吃。既然你帮我救了小白,我就拿出来犒劳犒劳你了。”
“原来如此。”苏雪瑞的话也听不出什么破绽,李当归这才心满意足地吃起来。明明对苏二发他们说自己胃口不好,但苏雪瑞做的一大碗饭,他三两下就吃光了。
吃完,他还意犹未尽说:“这一碗应该用了不少蒜吧,既然这食材那么稀有,来年开春再到山上种些,就能常常吃到了。”
蒜的魔力果然不一般,跨越空间都能直击李当归的味蕾。苏雪瑞想了想说:“不用来年开春,明天咱们就上山种。”
苏雪瑞倒不是欺负李当归看不见,想随便在山里种点东西唬弄他,她当真打算把空间里长成的蒜移植到外面的时空,好合理地推广大蒜。
“你备好种子了?”李当归意外问。
“嗯,大蒜最适合种植的季节是夏季,其次就是现在。过了深冬的蒜球会更肥大,味道也更浓郁。”
明明说是绝世的蒜,她却如此了解它的生长习性,仿佛这株植物是她培养出的,但李当归没有戳穿她前后不搭的谎言。
晚饭后,苏雪瑞照例给他念了几章《薛室秘藏》,依旧是她看不懂又没有标点的字,但李当归听得津津有味。
苏雪瑞念的时候,又忍不住偷看李当归。他长得真好看,性格也很温柔,要是就这么中毒死了,也太遗憾了。
如果他实在想不起自己是谁,被谁所害,上天能否垂帘他,让他们在山上找到一朵雪莲?
第二天,苏雪瑞就揣着蒜苗,和李当归上山了。
因为有小白的庇佑,苏庆祥也没有拦着。
苏雪瑞才到山上,林子里就跃出一道白色身影,小白一路冲出来,一个虎跃扑到苏雪瑞身上。苏雪瑞狠狠撸了一下它脑袋上的呆毛,“怎么样,想我了吗?”
小白嗷呜嗷呜叫起来。
李当归也揉了揉小白的脑袋:“肉多的,果然好摸。”
小白不满地后退一步,它可是森林霸主,不是多肉的猫!
“你就让他摸摸怎么了?”苏雪瑞也笑了,从怀里取出一个用死去的雀儿羽毛做的毽子,“我给你做的玩具,喜欢吗?”
闻到雀儿身上特有的羽毛味道,小白顿时兴奋起来,苏雪瑞把它往远处扔,小白立刻朝毽子的方向跑去。等它咬住毽子,苏雪瑞高喝:“小白,回来!”
小白正陷入抓鸟的亢奋中,不理苏雪瑞。苏雪瑞生气:“回来!”
小白这才听懂指令,转身回来。
苏雪瑞强行让它把毽子吐出来,又往远处抛。
李当归问:“你打算一直让小白待在山里吗?”
“怎么会,以后它可是要成为郭兴村的镇山神兽,在村子里来去如风的!”苏雪瑞又高喝,“小白,回来!”
如此几次,小白完全听懂她的指令了,苏雪瑞高兴地赏了它一大块狼腿肉。
李当归好奇:“镇山神兽?你已经有说服村长的主意了?”
“老实说没有,但我想,这件事不需要我去说,总有一天,他会亲自来求我。”苏雪瑞说着,爱怜地摸了摸小白的脑袋,“小白,我们走了,明天再来找你玩。”
小白不吃了,恋恋不舍地蹭苏雪瑞的腿,苏雪瑞说:“别着急,来日方长嘛。”
她招呼李当归说:“我们找一片湿润隐秘的地方种吧,我怕春天到了它会被挖走。”
“嗯。”李当归想了想说,“不如找一棵特别的树做标记,在树附近种。”
“行。”
苏雪瑞兜兜转转,在一棵杉树旁边埋下了蒜苗。弄好之后,他们便沿着原路返回。
在近山脚的地方,可以看到不远处在地里忙着砍秸秆的刘翠花。每当秋收完毕,家家户户总要把秸秆荒草收集起来焚烧,刘婶上了年纪,重活都落在了刘翠花身上。
她砍了一半,不免心疼起自己愈发粗糙的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