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面,陈燃开车把们小贝送了回去,在路口停下车,他看了看黑漆漆的小路叹了口气:“等租期到了换个地方吧,这儿看着太像贼窝了。”
“到时看吧,其实还好,就是住的人杂了点,主要还是因为离医院近,”孟小贝笑笑,“贼窝有啥好怕的,你忘了,我就是贼窝长大的,这儿可比贼窝高档多了。”
陈燃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这个话题,指了指书:“回家看看吧,别熬到太晚。”
“谁没事愿意熬夜,这么多字呐,”孟小贝拍拍那捆书,“不熬夜怎么能完成任务!”
“行吧,别熬太晚了,有不懂的可以我。”陈燃笑笑。
“等着看我速成吧!”孟小贝打了个响指,推开车门跳了下去,“我走了啊。”
“嗯,”陈燃朝她挥挥手“晚安。”
“晚安!”孟小贝关上车门,拎着那捆书又往他车头上拍了两下,顺着路灯往小路走了。
孟小贝回到公寓里就坐床上翻着一本书看了一会儿,很多新的名词、概念以及她从未涉及的一些新知识看的她头晕眼花。
老话说得好,兴趣是最好的老师,孟小贝天生对这块不怎么感冒。
不过她还是坚持看了有一会儿,结果没超过半个小时她就有点儿烦了,开始犯困。
她合上书,跳下床去洗了个澡,出来的时候又精神抖擞了,于是又拿过书,没看几眼,刚试着往书本上做了个记号,就又困了。
她往床上一躺,陈燃还真挺了解她,这些都基础理论的东西,这要是换成高级理论,估计连一页都撑不住直接就得睡着了。
孟小贝真佩服陈燃是怎么获得金融界泰斗称号的。
一边想着,一边又看看,就这么停停看看,再在书本上把不懂得做个记号标记一下。
就这样折腾了两个小时,孟小贝实在是撑不住了,躺床上还想着一会儿再起来翻两页,再睁眼的时候就已经天亮了。
不过虽说昨天的学习很没效率,也还是比一点儿没学要强。
孟小贝上班的时候,遇到MDG开例会,听懂了好几个昨天晚上看过的新名词,顿时感觉自己往金融界又迈进了挺大一步。
......
石头这两天在小超市慢慢适应了不少。
每天来的最早的就是他。
中午吃完饭,张海泉把他叫进了办公室。
“感觉怎么样?”张海泉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拿着一支笔,面前还放着一张纸。
“挺...挺好的,要干的活儿都...慢慢熟悉了。”石头说。
“嗯,你挺聪明的,这些学起来不难,”张海泉拿笔在纸上轻轻敲了两下,“这儿有个表格得填一下......”
“填表?”石头愣了。
“就是归个档,”张海泉笑了笑,“你说就行,我写。”
“哦。”石头松了口气。
这表格就是个入职登记表,姓名、年龄、住址、电话什么的,超市设有专门的行政人员,这事平时肯定不用店长亲自做。
估计是李博豪跟他交代过他的特殊情况,人家怕他填得费劲,特殊照顾呢。
石头把张海泉问的都回答了,但最后一个问题却让他没了声音。
“银行卡号是多少?发工资的时候要用到。”张海泉说。
石头站在边上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轻声说:“我...我没有银行卡。”
“没事,”张海泉并不是很在意,抬头看了他一眼,“抽空去办一张吧。”
“我...办...办不了卡。”石头回答得很艰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嗯...?”张海泉似乎愣了愣,但很快又低下头往纸上写着,接着说:“那工资给你发现金吧,没事。”
“谢谢泉哥。”石头说。
走出办公室的时候石头有点儿沮丧。
......
南都市第六人民医院。
急诊那边同时来了几个车祸的病人,有两个腿伤很严重,急诊的大夫忙不过来,正在会诊的外科刘大夫接到电话,急匆匆迈开大腿就跑出了办公室。
还没到急诊大厅,就听到了连哭带喊的一片乱糟糟的声音。
椅子上坐着几个脑门上缠着绷带的,抢救室那边还有因为疼痛喊得嗓子都哑了的,感觉玻璃都快撑不住将要共振而碎了。
“医生!这个这位女士必需马上手术。”有人喊了一声。
看到了伤者,是个挺漂亮的女士,脸上和身上全是血,左小腿跟开了花似的,已经能看到碎骨扎出了皮肤。
他走过去低头查看伤情的时候,女人处于半昏迷状态,努力睁开眼睛,用颤抖的声音问了一句:“大夫,我不会被截肢吧?”
“到不了那个程度,别自己吓自己,”刘医生冷静地安慰,“做了手术就好了。”
又是一起因为醉驾引起的交通事故,几部车追尾撞在一起,车辆损毁严重,有两位乘客当场死亡,还伤了路边的行人,肇事司机驾车逃逸,其余的伤者都就近送到了他们医院。
万幸的是无辜受伤的这几个伤得不算太严重,也没有老人和孩子。
急诊大厅里一堆病人和焦急的家属,徐锡林眉头紧锁地坐在椅子上,掏出手机通知了孟小贝和徐佳音。
所有大夫全都忙得脚不着地,一直到快吃午饭,这才将所有伤员安置妥当。
另一边,徐佳音接到通知,也匆匆赶来。
刚一进到赵敏芝的病房,徐佳音脚步就顿住了。
“孟小贝......”
赵敏芝终于从昏迷中醒来,一睁眼,就看到站在她病床前的孟小贝,她手上正拿着她的病历卡在盯着看。
“小......小贝?”赵敏芝张了张嘴。
孟小贝深吸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赵敏芝是她的亲生母亲,尽管她一直对这个母亲怀有怨恨,当看见她处于昏迷,几乎被事故夺去生命的时候,她忽然发现,原来自己居然是舍不得她离开的。
她已经“没有”父亲,外公也处于病危,她不想再失去任何亲人。
她转过身,听到自己心里不怎么平静的声音,以及身体里翻滚的血液:诊断结果,三天后截肢?建议截肢?为什么建议截肢?这谁的主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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