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里,村里只剩下先前率众闹过事的十来个人不曾用药,未免影响到别人,他们便被迁到了东南角,不与外人接触。
河流沿岸早已被衙门派人封住,短期内也不会再有人饮河中水。
但即便如此,却还是有新添的病人。
沈栖棠托着下颌,“据说这些人都曾去过北山,河也经过那里。我还问了邻院的护卫,发病前一天,有一群人试图从北山逃走,正是柳赴霄与他们一起把人带回来的,那时你不在。”
山上一定有什么,只是谁都没有注意到。
她抹掉男人脸上的泥渍,犹豫,“先前我和柳赴霄提过,后来他就失踪了。我想进山一趟,如果能一举解决了麻烦,那才谈得上‘根治’。”
“这会儿倒是坦诚,先前怎么骗我?”神子澈不禁一笑,眉眼却有些认真,“去可以,但是你要告诉我,你用的药里都有什么,又为何故意将我支开?”
沈栖棠错开视线,挠头,“一言难尽,回来再说。”
正值春夏之交。
北山草木繁盛,绿荫掩映下,若不走近,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神子澈突然停下,“上次村民们烧疫鬼,戴着神巫面具起舞的是何人?”
沈栖棠愣神,如醍醐灌顶。
寻常人不会跳那种舞,那五人分明就是巫医。
可在村中,他们却从未见过巫医!
“山下无处躲也出不去,他们不见踪影,那定是从山中绕走的,又或者,他们根本就没走?”
“柳大人恐怕有危险。”
神子澈拧眉,牵住沈栖棠小心行走。
树梢上有水珠坠落,两人下意识向前掠了几步,却不料那横生的绿芜之下,竟是空的!
“抓紧我!”男人沉声说着,借着石壁的力躲开两侧的机关箭镞,平稳落地。
这是一个异常空旷的洞窟,光线昏暗,沈栖棠辨不清路,任他牵着,“山中怎会有这种地方,该不会是误闯了什么人的墓室?”
“不是墓室,只是地宫,还是近几年才落成的。石壁上青苔厚,原路上不去,要往前走么?”
“来都来了还能空着手走么?”
谁会无端在荒山野地里造地宫,还设下了机关箭?
若说里头没鬼,那才是骗鬼。
甬道窄长。
尽头是一堵石墙,墙上的八卦阵似是机关。
神子澈摆弄出生门,左侧便缓缓开启一间石室。
“赌一把?”
“我押没人,一文钱。”
“……”就不该跟她提“赌”字。
门后并无声息,二人向里走,门突然被合上,四壁上的红烛自动点燃。
灯火晃漾,令人有一瞬恍惚。
石室中央垂着水红色纱幔,纱幔上画满了古怪的图案。
沈栖棠凑近了看,只见一双双男女的身影交叠着,形态各异,分明是画,却现出满室春光,耳畔也似有莺燕娇啼妩媚如丝……
“阿棠?”
神子澈见她莫名愣住,想将她拉回来,谁知指尖才触到少女的小臂,便被她揪住衣襟,柔软的唇舌几乎凶狠地撞了上来,炽热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