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景再三谢过绾千念后重新梳洗过了一番,换上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尽可能看起来可以精神一些,以免凰绯清察觉异样。
他来到石床旁坐下,近距离观察着依旧昏迷不醒的女人。
在元景的记忆中,凰绯清始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说出来的话漫不经心,做的事情没心没肺。
不管是肆意的捉弄挑衅,美丽的皮囊之下埋藏着的是一颗冰冷坚硬的心。
她最喜欢做的便是用一副游戏人间的荒唐态度,看似真心,实则不过是达到目的诛心的手段之一。
元景自认为阅人无数,不管是星宿天象,还是世间人性百态,只要他想任何人任何事在他面前都将无处遁形。
唯独对她,元景第一次有种无力感。
“清儿,我……到底应该拿你怎么办才好。”男人低头静静凝视着凰绯清巴掌大静谧的小脸,橘黄色的烛光下,衬着她的皮肤格外的白,就像上等的羊脂玉。
她本来就长得格外的好看,与尚都女人不一样的是,凰绯清的美并不是一眼妖媚或者端庄温婉的美。
或许是因为她有一半南疆人的血统,又继承圣女才有的特殊血脉,在外貌上凰绯清承袭了纯妃的优良基因。
元景自认为不是肤浅的看重外边的人,可在朝夕相处之中,他不否认凰绯清身上有股气质特别吸引他。
不过……
“好渴,水……”女人干涸的嘴张了张,氤氲着雾气的眼睛半眯着,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元景担心她马上便会醒来,自己这幅样子被她看到了肯定会追问,故而准备抽身离开,让其他人过来伺候。
然手腕蓦的被一只纤细如玉的手死死扣住,“阿景……你要去哪儿。”
柔柔弱弱的女音清冷而孤傲,只在他面前方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
元景身躯微僵,最终心还是软了下来。
“我去给你倒水。”他拍拍凰绯清的手,尽可能避开她清澈却格外幽亮的眼眸,生怕自己的伪装会被看穿。
凰绯清张了张唇,干涩道,“好,我等你。”
话一落音,她果然乖乖松手让元景去倒水了,目光寸步不离的落在男人身上,那种失而复得的恍惚感凰绯清觉得格外不真实。
抬手狠狠掐了自己一下,清晰的疼痛遍及四肢百骸,凰绯清松了口气。
真好,她还活着。
凰绯清下意识催动体内的真气,感知身体里不仅没有了那股强劲霸道还邪乎的东西,一切运转正常,甚至……
她的功力还提升了一倍。
凰绯清欣喜若狂,这就是传说中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傻笑什么,感觉身体如何了?”元景倒了杯温水递到她的手中,心里清楚她已无大碍,却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凰绯清咕咚咕咚喝完了整整一杯温水,意犹未尽舔了舔干涩的唇,凝神道,“我已经好了,阿景不必担心。”
“不过,你的脸色看上去怎么那么差。”
元景现在的脸色何止是差,面部没有一丝红润可言,若不是非得让凰绯清彻底放心强撑着一口气他早支撑不住了,此时还得故作轻松的安抚她。
“没什么,就是出来得久了,随身携带的药已经吃完,**病,不碍事。”他闪烁其词,否认只会让凰绯清生疑,只有转移注意力,方能隐瞒心头血一事。
凰绯清冷着脸,坐在床头,伸出臂膀将男人往塌上一拽,元景的身体猝不及防的摔躺在她的身侧。
不给元景挣扎的机会,凰绯清一手禁锢在他的腰间,另外一只手迅速拉扯被子将两个人的身体完全裹在被子下。
“清儿,你……”
女人素白的手指抵在元景滚烫的唇上,“不要吵,你现在需要好好休息,听话。”
鼻尖萦绕着从凰绯清身上散发出来的淡淡体香,不似花香,也不似熏香,清新自然的味道倒和他最喜欢的梨花香有那么些许的相似。
不习惯与女人突然这么亲近,元景很不自然的挣扎着,声音沙哑干涩,“清儿,我可以自己回去休息,你松手。”
话落,回应他的是腰间更加强劲的力道,根本不容许他挣扎半分。
元景的脸色瞬间黑了大半,铆足了劲掰她的手手指,引得女人低低的轻笑出声来。
“阿景,如果你再继续乱动,我可不保证在美色面前还能把持住。”
身后柔软馨香的女体贴在元景的后背,软若无骨的纤纤玉指落在他肌肉分明的身躯。
一寸又一寸。
一圈又一圈的随意勾勒着。
如同一只只调皮的蚂蚁,啃食着元景的心,他捏着拳浑身僵硬无比,额头上蒙着细细的汗水,就怕凰绯清再有什么惊人之举。
感知男人的反应,凰绯清想笑又不敢笑,都两世了,这个男人始终如此纯情。
还别说,越是逗逗他,心情反而变得更好了。
“你不需要那么紧张,我什么都不做,只是想让你好好的休息休息。”
凰绯清贴近他的耳畔,低低的嗓音弥漫着轻快的揶揄,“可如果阿景不听话,我也不是很介意做点有意思的事情,毕竟清儿喜欢阿景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这话不许胡说,被外人听了去如何是好。”元景气噎,偏偏对她的放肆还无可奈何。
这丫头就是天生克他来的,不叫人省心。
一来二去,凰绯清睡不着,发觉元景噎并没有半点困意,索性咬着唇把他的身体翻转过来。
霎时,近距离凝视着凰绯清璀璨的星眸,真挚,明媚,闪耀。
男人的心狠狠漏了半拍。
“阿景,你觉得我长得好不好看,嗯?”凰绯清十分满意他的反应,如水蛇般的手臂缠绕在他的脖颈,轻点朱唇,笑意盈盈。
“殿下是尚都国最美的女子。”他一直都不否认。
男人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凰绯清的眼睛,凰绯清眉眼虽带着丝丝笑意,摆正他的脑袋,逼迫元景与其直视的时候。
她的语气是冷的,“本宫既是最美的,阿景为何一直拒绝我,不然就是心里有了旁的女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