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多久,李十元果然在天字八号房的床铺暗板之下,找到了盛放玉玺的布袋,而玉玺自然也是在布袋里的。
之后李十元又去了天字七号房把布袋同玉玺一起交给了赵大业。
赵大业好奇,问道:
“你如何得知玉玺在赛金那里的。”
李十元于是抱拳回道:
“回大王,因为所有地方都被搜过了,就连茅房,马厩,河床也是,我们一直以为玉玺定然是被偷盗之人藏在了某处特别隐蔽难寻之地,或者带出了客栈也不无可能。
而天字八号房离丢窃地最近,又是凶杀现场,嫌疑最小,就算搜查也会为了保护现场而错失一些地方的,就如死者躺在的床铺下方暗板。”
赵大业微笑点头,看向李十元的目光更是欣赏。
“那他是如何在刘梓玉眼下偷走布袋和玉玺的?又为何宁愿自杀也要把这污水泼向陈雯霖?把你的推理细细与寡人说来。”
他此时似乎因为找回了玉玺分外高兴,又对如何能推理出真相,表现出了极浓烈的兴趣。
李十元无奈,只得作答,他侧头看了看旁边的程幼微,笑了笑说道:
“这还要多谢程捕头,她今日的一番话,让我茅塞顿开,也让我重新回顾了自己所忽略的细节。
往往人们只重视事情重点,而忽视些微不足道的旁枝末节,却不知那些微不足道也能左右事情的重点。”
所谓程幼微的那番话自然只有一句话,便是程幼薇的那句玉玺还未找到。
李十元此时说这些,却也只是为了拉程幼微一把,毕竟她还有着孟浪欺君之罪。
如此,她也算立了大功,即使不能功过相抵,至少可保她平安的。
对李十元来说,这只是伸以援手,动动嘴皮子而已,谁让他和她也算共事过了呢。
只是,程幼微看向他的表情,以及那皱起的眉头,多少掺杂了些其他什么,这恐怕也就只有程幼微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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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元并未注意到程幼微的异常,而是继续说道:
“为何自杀,想来是因为王志程和赛半夏的孩子是被陈雯霖所害吧。
王志程是水系方士,能看透其他方士的道行深浅。
陈雯霖是五阶方士,陈彬又是武安县的县令,他自知自己没有能力为自己的孩子报仇,便只有依了汪磊的计策,自杀身死把矛头指向陈雯霖,从而让陈雯霖能以杀人之罪伏诛。
至于在下是如何推理出的自杀,其实是因为有刘前辈在。唯有武功高于前辈甚远者,恐怕才能有那个实力悄无声息的杀死水系方士王志程吧。
只是三个人一起自杀,确实让我们那时都觉得是天方夜谭,便没有做此考虑。
后来若如此想来,一切便都水到渠成了。
再后来陈雯霖发现了其中猫腻,为了不让赛半夏再次把矛头指向自己,便铤而走险杀了她。
不过,刚巧赛半夏把最后指向他陈雯霖的遗言,说与了程捕头听,程捕头心思敏锐,当机立断赶去了地字一号房,这才把他抓了个现行。
于是这反而成全了赛半夏王志程等人的计划。”
又是动动嘴皮子,李十元再次拉了程幼薇一把,想来,这次怕是可以功过相抵了吧。
旁边程幼薇,眉头皱的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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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十元又继续说道。
“至于如何偷窃的玉玺,其实就是请君入瓮的道理。
我也是联想到昨晚程捕头在我房间和衣而睡才突发奇想,若是走错了屋会怎样?
所有房间布置都是一般无二,而王族或者有些身份,或者喜爱干净之人暂歇于驿站和客栈时,皆都是和衣而眠的。”
“如此,赛金等人本来就是为了找个王公贵胄,或者他国使臣行窃,之后,再以自杀事件把事情闹大从而引来邯郸城府衙的介入。
于是他们把天字房的七号和八号门牌换了个位置。
他们本就是店内伙计,想安排谁进入这个局里,也是容易。
当晚见到大王出手阔绰,包裹里又都是金银珠宝,便决定以您为饵,安排进了天字七号房。
待夜里,大王去上茅房之时,尊大人也是跟去了,甚至房顶的刘前辈也是跟了过去在暗中保护。
于是住在隔壁的赛金便大方走了出来,替换回了天字房七号和八号的门牌位置,自己则睡在了原本大王所睡的房间。
大王回来后由于廊巷很长,所有的房间又都一样,便只能找天字七号房的牌子认屋了,于是顺理成章的便住进了这原本属于赛金所住的屋子。
这真的是个很大胆的做法,可由于最近往来于武安县的人皆都是匆匆赶路而来,大王亦是疲乏劳累不堪,更是夜里才至豫园。
同样陌生的环境,以及躺进去的仍有余温的被窝,让大王放松了警惕,没有疑心其他,而尊大人和刘前辈也是一样的道理。
天字七号八号二房皆位于天字九号房对面,只是一个在左一个在右的不同罢了,面对初见的陌生的环境,尊大人就算心里有些什么不适感,也会因为天字七号的那张牌子而枉然置之的。
刘前辈面对的更是一式一样的屋顶,他只需感受下方有无大王在就好,如此,第二日醒来,大王的包裹自然是在隔壁天字八号房内的,因为那包裹从来就未曾动过。
赛金只要之后把它塞进床板暗格,然后于上面自杀身死便可。
而已经被换回了原位的天字七号八号房,一夜过后,便再也无法引起他人的怀疑了。”
李十元说完后,赵大业此时轻轻闭上了眼眸,似是在思索一般。
早些时候,尊磊已将陈雯霖的事情以及‘狡诈恶徒’李十元的探案手法向赵大业汇报过了。
如今赵大业想来,自己还是低估了李十元。
此人,绝对只能为己所用。
他轻抬眼眸,看向李十元。
“李少侠可有兴趣做官?”
李十元一怔,他倒是没想到赵大业突然说出这话来。
他是知道赵大业有对自己的惜才之心的,不禁有些犹豫。
他想到了已死去的金昌年和墨家军,若做了官,能否更有力量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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