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偏偏桓儇既不是普通女子,又不是什么好相处的角色。如同刀尖碰上铁板,寸寸摧折。
“恬不知耻。”
丢下这么一句话以后,宋之岚拨开围观的人群大步离去。
凝视着宋之岚离去的背影,桓儇唇边浮起一丝冷笑,唤了句:“云翎。”
“属下在。”被点名到名的云翎从暗处走出,躬身道。
“你跟着他,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他黑给本宫绑了。”桓儇眉毛弯了弯,压低声音笑道:“就扔客栈的茅厕吧……”
闻言云翎不由一愣,好半响才答话。虽然他也不知道大殿下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还是很顺从地领命寻了一个拐角的地方,将路过的宋之岚打晕过去。
小心翼翼地扛着宋之岚,避开人群绕到客栈后门,从墙上跃了进去。走到不远处的茅厕前,屏息忍着恶心,将宋之岚踹进坑里,迅速转身离去。
时近深夜徐朝慧一直在客栈大堂内坐着,在他面上写满担忧。即便何姑姑都那么说了,可是他仍旧担心桓儇会出什么事情。
见到桓儇身影出现在客栈门口的时候,不由一喜。但没看见宋之岚的时候不免疑惑。
“徐郎君,你还不休息?”迎上徐朝慧诧异地目光,桓儇语气柔和地道。
“我担心赵娘子你会出什么事。现在看到赵娘子你平安归来,我就放心了。”徐朝慧犹豫了一会,小声问道:“宋兄他人呢……”
闻言桓儇舒眉一笑,宛如一只刚刚狩猎归来的狐狸,“徐郎君,你是在关心我么?多谢,之前的话希望你别放在心上。还有你刚刚问得是宋之岚啊?我也不知道他去哪了,一会就没影。指不定过一会他就出现了吧。时候不早了,徐郎君早些歇息,明天还得赶路呢。”
见到桓儇回来,何姑姑松了一口气,待桓儇坐下后开始伺候桓儇梳洗。
桓儇把玩着腕上的手串,龙涎香的气息在鼻尖萦绕。
“这手串好像熙公子那也有一串……”
“是啊。两串一模一样的,这还是当初本宫去洛阳之前他给我的。不知不觉间已经戴了不少年头,时间久了本宫也戴习惯了。”说着桓儇起身走到窗前推开窗,夜风拂面而过,蹙眉道:“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宁静的夜色。”
“等日后陛下长大了,您也可以轻松不少。自然能再欣赏到这样的夜色。”何姑姑替桓儇将披风系上,温声道。
“希望如此。”桓儇笑了笑目光落在暗处的矮房里嗤笑一声,“算着时辰宋之岚也应该差不多快要醒了吧。但愿他别被眼前的一幕,吓得大吃一惊。”
“他……怎么了?”何姑姑抬眸看着眼前的桓儇,不禁询问起来。
关上门窗的时候,桓儇眼神陡然变得锐利起来,“没事。本宫只不过是让云翎出手教训他一下而已。本就没打算放过他,现在不过是略施惩戒罢了。”
闻言何姑姑不问再询问,服侍着桓儇上床安寝。往香炉里添了一把宁神香,轻手轻脚地关好门,退了出去。
才睡下没一会,就听得后院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叫声,惊醒了客栈内的所有人。躺在床上的桓儇睁开眼,唇角微勾,想也不用想这声音必定是宋之岚的。
被客栈伙计捞出来的宋之岚此刻铁青着脸站在后院,脸上头发上都沾着秽物。那雪白的锦衣上也失去了原本的颜色,布满了黄黑色的痕迹,而他整个人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恶臭。
被他那声尖叫声惊醒的人,都纷纷赶到后院来。打着灯笼瞧见宋之岚这个样子,尤其他周身散发着的臭味,纷纷不由自主地往后退去,衣袖掩鼻。
看见宋之岚这个模样,徐朝慧也是大吃一惊,不知所措地看着宋之岚。好几次想上前去询问情况,但是那气味让他实在不敢接近。
宋之岚的目光死死盯着二楼那间一片黑暗的房间,眼中满是愤恨。
他在桓儇那边受了气,原本是打算返回客栈的。结果没想到不知从那里冒出来一个人,打晕了他不说,还把他扔在这种污秽之地,让他在众人面前出丑。
本来他在桓儇茶里下了点药,是想趁此机会让桓儇折服。
没想到桓儇不仅识破了他的计谋,甚至还趁机奚落于他,告诉他那夜他睡得只是窑子你的女人罢了。居然还找人这样对付他,简直有辱他颜面。
想到桓儇看他的目光,冷哼一声。等到了益州他势必要先把桓儇抓来好好折磨一番后,再把她送到那些私娼馆里去,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徐朝慧看到宋之岚阴狠的目光,多少也猜出来宋之岚此番遭遇必然和桓儇有关。
宋之岚此人从来都是睚眦必报,他越发担心赵鸾到了益州一定会遭其毒手。不行到了益州,他一定要想法子保护好赵娘子。
店家很贴心地替宋之岚准备好了足够的热水沐浴。宋之岚冷着一张脸足足洗了十遍,确定自己身上没有臭味以后,才换好干净的衣物躺倒床上去。
桓儇起来的时候还不算晚,用过早膳。正准备回到楼上收拾东西的时候和宋之岚不期而遇。
宋之岚面露寒意的盯着桓儇,目光不善。
见此桓儇退后一步,以扇掩鼻,缓声道:“宋郎君留步,你身上味道太重了些。”
果不其然宋之岚面色大变,跨步上前扬手想扇桓儇一巴掌,“贱人!你竟敢这般侮辱我,等到了益州有你好看的。到时候你可别来求我放过你。”
“那我便拭目以待。”桓儇冷哼一声看也不看宋之岚一眼,转身上了二楼。
一行人都用过膳以后这才出发前往益州。
其间宋之岚仍旧会时不时来骚扰桓儇,说一些不堪入耳极其粗鄙下流之语,亦或是明里暗里威胁桓儇,等到了益州他要如何如何。
奈何桓儇主仆三人对此话都充耳不闻,宋之岚也就逐渐失了耐心,不再靠近马车。
马车内何姑姑和白月都气得脸色铁青。唯有桓儇气定神闲地坐在马车内饮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