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王妃?”东慧见叶嬉出神,在她耳旁轻轻唤了好几声。
“嗯。”叶嬉回神。
“圣暿王妃,王爷如今的身体已经是漏尽钟鸣,王妃不如搏上一博,万一给王爷赢得了一线生机呢?”那人还在继续劝道。
“你是如何知道这疯癫和尚的?”叶嬉已经收回了扶着东慧的手,转而死死地捏紧拳头,宽大的衣袖将她的手遮住,众人不曾看到。
“回王妃的话,草民正是来自江南,自小就听过疯癫和尚,这对于江南的人来说不是什么稀罕事。”那人说的恳切。
“你抬起头来。”
那名大夫听话的抬起头,却将眼睛看向地面,“你看起来年纪不小,确定是自小就听过疯癫和尚这人?”
“草民这张脸只是有些老成,其实草民还不到三十。”大夫一脸惭愧,这张少年老成的脸是他一直以来的烦恼。
“你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草民姓燕名良伯。”
“燕良伯?”
“是。”
“倒是个好名字,你在哪个药铺做事?”叶嬉已经镇定下来了,脸上除了对宋司卓病情的担心之外,看不出其他的情绪。
“草民只是一介游医,没有固定的药铺做事,许是草民还年轻不喜被束缚......”
“那你可愿同我们一起前往江南寻找你口中的疯癫和尚?”叶嬉打断了他的话,内心想的却是将此人带上,或许真的能找到疯癫和尚。
虽然此行的目的是为了书院的事情,可这疯癫和尚的线索就是意外之喜了。
“王妃......王妃的意思是?”那人激动不已。
院正等人瞧见这架势,圣暿王妃不会是真的想要去江南寻什么听都没听过的‘疯癫和尚’吧?这事情太冒险了。
“圣暿王妃三思啊。”院正上前一步拱手,“圣暿王如今的身体根本经不起这样的折腾,从京城到江南一路舟车劳顿,只会在圣暿王已经破败不堪的基础上造成更大的伤害。”
“圣暿王妃想要救王爷的心情微臣懂,若是这疯癫和尚真的能救王爷,大可让人去将人寻来,何苦让王爷前去?”
院正苦口婆心的劝叶嬉。
“这位大人可能不知道,疯癫和尚曾放出话来,绝不出江南地界,若是想让他来京城......怕是有些困难。”燕良伯在院正说完之后,便将自己知道的传闻说了出来。
“本官就不信,这泱泱成国便只有他一人能治。”院正有些恼了,“还是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现人在何处都不知的人,就要让圣暿王去涉险。”
“王妃,还请为圣暿王多加考虑。”院正板着脸,言语恳切,只想让叶嬉打消跋山涉水去江南的想法。
“本王妃可以不去,院正有办法或者是有举荐的能人来救治王爷吗?”叶嬉反问。
院正,“......”
若是有,他还在这里废话什么?
早就救人了。
“看来院正是没有了?”
众人低头不语。
“胡管家。”叶嬉朗声喊道。
“老奴在,王妃有何吩咐?”胡管家不知道从哪里凑出来,恭恭敬敬。
“劳烦管家亲自去一趟宫里,同皇上禀明昨夜王爷的状态,并将方才的事情一并告知,请皇上恩准我们去江南寻医。”叶嬉吩咐胡管家。
“是,老奴这就去。”胡管家半刻不耽搁,带上人和令牌就去了皇宫。
“众位太医和大夫昨夜守了一夜也辛苦了,本王妃在这里谢过大家了。”叶嬉朝他们颔首,“如今没有其他什么事情了,各位可以回去歇息了。”
“来人,将给大家准备好的东西奉上。”
下人将叶嬉一早吩咐好的银子给每个人奉上,太医和大夫的香囊不同,花色不同,里面的银子数量也不同。
“送客。”
叶嬉一声令下,王府下人开始送客。
院正还想再劝,可叶嬉明显不愿意听,叹了口气朝叶嬉拱手一礼后离开了王府。
其他的太医见院正都离开了,自然也没有什么好逗留的,只是副院正柏福安多看了叶嬉一眼,充满了探究神色。
其他的大夫拿了银子,也纷纷拱手告辞。
叶嬉转身回去了屋内,去‘照顾’病发的宋司卓,留下东慧在院子内,“燕良伯还请稍等。”
“姑娘有何吩咐?”
“我家王妃方才说了,请燕良伯同我们一起去江南,寻找疯癫和尚给王爷医治病情,所以你现在不能走。”东慧将他留了下来,“王府内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住处,且安心住下吧,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伺候你的下人便是。”
燕良伯一脸震惊,“多谢姑娘了。”
“来人,将燕良伯带到他的厢房去。”东慧叫来下人。
“是。”下人应声,随后走向燕良伯做了一个请的动作,“燕大夫请随我来。”
“有劳了。”
东慧看着燕良伯跟着下人离开,才转身回去了外屋守着,不让其他人靠近。
......
天景阁。
“燕大夫这几日先住在这天景阁,我叫齐庆,这段时日便是由我来伺候燕大夫,您有什么吩咐直接告诉我就行。”齐庆笑着对燕良伯说道。
“麻烦兄台了。”燕良伯也客气的对他说着。
“燕大夫客气了,一夜未眠,我去让人打些水来,沐浴好了您再歇息一会儿,等王妃那处有消息了,我会将消息通知您的。”
“好,多谢。”
“您稍等片刻,热水一会儿就来。”齐庆说完便出去了。
屋内只剩下燕良伯一人,他四周走走看看,脸上噙着诡异的笑容,喃喃自语,“上一次来王府没能好好看看,这一次怕是也没有机会。”
“哎......我果然是个劳碌命啊,一直为这姓宋的小子‘做事’,也真是难为我一把年纪了,还要自己出卖自己的行踪,这叫什么事儿啊。”
很快,齐庆便回来了,“燕大夫,热水已经好了,就在偏殿,还请移步。”
“我寻了两套和您差不多身量的新衣,已经放在了偏殿,等您沐浴好了可以换上。”齐庆并没发现此人的不对劲。
“好,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