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策急忙推辞:“殿下,属下有贴身护卫您的职责,是一步也不能离开您的身边,您把这种事交给属下,这——”
“嗯?”
袁策灵魂出窍,立马改口:“这真是找对了人!”
“嗯,那就这么定了。”太子殿下扫了一圈室内,然后收回视线,看向了身侧的赵昔微:“至于太子妃——”
赵昔微心里咯噔一下,顿时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这家伙笑了笑,缓缓道:“将他人之物转送给孤,你是不是要给我个解释?”
解释?
“解释什么?”赵昔微有些傻眼,她连那礼物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解释?
“嗯?”
“啊……那个……”赵昔微吞吐了一下,忽然急中生智,道:“听说阿辞表妹送的是贵重之物,我想整个东宫最配得上这种贵重之物的,那就只有殿下你了。所以出于敬意——”
她点点头,一副乖巧柔顺的模样,“嗯!就是这样,是出于敬意、爱意、诚意,才特地将礼物转送给殿下的……”
“是吗?”他牙齿轻轻一咬,把重音放在了最后两个字:“不是故意?”
“当然不是了!”赵昔微摸了摸有些燥热的脸颊,理直气壮道,“阿辞表妹可是说了,那是顾夫人从黔地特意带过来的好东西,那必是什么轻易不能示人的传家之宝。况且,殿下与阿辞是表亲的兄妹,这等宝物,除了你还有谁更适合呢?”
一旁的袁策实在忍不住,欲言又止道:“太子妃……”
才提醒了一句,就赵昔微狠狠瞪了一眼。
这呆头侍卫,怎么越来越放肆了!
袁策抿抿唇角,把要说的话又给吞了回去。
赵昔微也察觉出了这礼物肯定不对劲。
但太子殿下还在盯着她,等着她给出一个满意的解释。
不就是哄人吗?这有什么难的!
她又不是第一次了,被乔云浅听墙角都没退缩过,现在就更没有可能了!
抿唇一笑,语声柔柔:“我对殿下那样好,要送礼物肯定是诚心诚意的,怎么会是故意的呢?”
“嗯。”太子殿下眸光微动,看起来比之前更喜怒难辨了,问道:“那么,太子妃打算给孤送什么礼物?”
“这个……”问题问得突然,赵昔微本来就是胡掰,一下子就愣住了。
“怎么?”他似嘲似笑地瞥着她,悠悠然地道,“太子妃不会只是随便说说,哄我开心的吧?”
“……”
在场的全都琢磨过来了:太子殿下这是在生气呢,生气太子妃不把他放在眼里!
乔云浅刚逃过一劫,现在更是紧张得大气儿也不敢出,只一瞬不瞬地望着赵昔微,那眼神充满了爱莫能助的同情和担忧,分明在说:微姐姐,你赶紧认错道歉吧!
认错道歉?
这怎么可能!
脚步悄悄一挪,贴近他的身侧,衣袖轻轻一拂,指尖悄悄探出,若有似无地勾住了他的拇指,然后仰脸冲他粲然一笑:“原本是给殿下准备了礼物的,只是尚未来得及送到你手里……”
眼见得他眸光越来越幽深,忙又笑道:“其实是因为那礼物过于特别,必须得挑个黄道吉日才行,否则便是有损诚心……倘若礼物到手却有瑕疵,殿下也是不想的吧?”
送礼物?还得挑个黄道吉日?
这种话也就骗骗袁策这种呆头鹅罢了,太子殿下什么大场面没见过,哪里能被她骗到?
但,李玄夜低头看着她的指尖,却选择了相信:“既然这样,那我就等着微儿的大礼了。”
说完,反握住她的掌心,表情淡淡:“那太子妃好好休息,孤择日再来看你。”
赵昔微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她刚刚明明已经哄好了的啊?怎么看脸色,还是不太高兴呢?
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在她茫然的注视下,他抽出手指,然后转身,掀帘,踏出房门。
留下赵昔微站在原地,怎么也没想明白。
“那个……”袁策轻轻一咳,拱手打破了沉寂:“太子妃,您难道真的不知道,顾小姐那份礼物是什么吗?”
赵昔微收回视线,忍不住好奇起来:“那个礼物到底是什么?”
“啊……”袁策摸了摸后脑勺,有些难为情:“是一对金镶玉的瓶子,长长的,窄窄的,不过巴掌大小,精致得很。至于装的是什么……殿下打开就立刻塞上了,属下远远闻了一鼻子,似乎是……药。”
“药?”赵昔微更纳闷了,两瓶药,用得着这么费尽心思吗?再说了,什么药值得称之为“大礼”?
袁策面有尴尬:“黔地偏远,盛产秘药,属下猜测,大概是息肌丸、不死丹之物。”
赵昔微错愕,这顾玉辞,还真是给她送了“贵重的礼物”呢!
难怪李玄夜会生气。
袁策说完,又支支吾吾道:“太子妃,属下把知道的都如实禀报您了,您看——”又瞄了乔云浅一眼,“您能不能帮我说个情,我还忙着去书房伺候太子殿下呢……”
“这是太子殿下决定的,我哪里能做主?”赵昔微过河就拆桥,冷冷哼了一声道,“你让乔姑娘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人家姑娘都没说什么,你倒先委屈上了?”
“属下不敢!”袁策悔得肠子都青了,“只是您也知道,那个顾玉辞,她极擅调制秘药,我们……”
看了看乔云浅,或许是觉得她不配包括在内,沮丧地道,“我要是跟着去听墙角,万一中了毒……”
“你怕什么。”赵昔微对他的痛苦浑然不觉,犹自安慰道:“你就算是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太子殿下啊。你是他最信任的贴身侍卫,她要是敢动你一个手指头,太子殿下能放过她吗?”
袁策目瞪口呆:“太子妃……”
“好啦!”赵昔微抬手打断他的话,从容许诺道:“你放心,若你真的中了毒,药费我都给你出了。”
“太子妃,这不是药费的事!”袁策苦不堪言,“我,我,我我还没娶媳妇呢!这种听女人墙角的事,我一个大男人去干,合适吗?”
“当然合适了!”赵昔微笑得如沐春风,“放眼整个东宫,就属你轻功最好,飞檐走壁如履平地,在我屋顶来去如风多少次,我不是半点都不曾察觉?”
“谁说不是呢!”乔云浅还不忘补刀:“刚刚我正躲在屏风后,他一手就提着我扔了出来呢!”
“……”袁策无语凝噎。
天地可鉴,这都是奉命行事啊!
“怎么?”赵昔微眉头一挑,拿出了太子妃的威严:“看袁大统领这神色,莫不是对本宫有怨气?”
“不不不,属下不敢!”袁策把脑袋晃得像个拨浪鼓,哽咽着道:“太子妃您这样为属下着想,属下就是、就是觉得,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