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报三位丞相和两位军帅得知,凤阳东发现一直清军骑兵部队,正快速向凤阳行进!”
凤阳城太平军北伐军临时官邸内,天宫副丞相林凤祥、地宫正丞相李开芳、春宫副丞相吉文元、监军洪宣娇、军帅苏三娘等人正在商议军事,听到报告后纷纷紧张了起来。
吉文元率先道:“想不到官兵这么快就追来了!”
“先别急着下结论,问清楚再说!”林凤祥安抚众人,问向那哨兵道:“可知道清军骑兵队何人统率,有多少人?持何种武器?”
那哨兵回忆道:“对方骑兵速度太快,小人不敢靠近侦查,他们没打旗号,不过看对方军服似乎是沪军装束,全都背着洋枪,大概一千余人。”
“怎么会是沪军?”
“他们来干什么?”
“李卫国想要干什么?”
在座的林凤祥、李开芳、吉文元、洪宣娇和苏三娘五人都知道太平军跟沪军之间的秘密协议,对李卫国的沪军突然出现在江北十分敏感和不解。
“这还用问?”洪宣娇冷哼道:“定是李卫国那厮背信弃义,撕毁了跟我们的秘密协议,如今我军北伐,李卫国趁机抄我们的后路来了!”
“若真如此,其心可诛!”吉文元立刻附和道。
林凤祥和李开芳二人对视一眼,都是眉头紧锁,表情凝重。
唯独苏三娘心思缜密,她跟李卫国经常暗中书信往来,知道李卫国有野心,绝不可能在这时候跟太平军翻脸的,于是道:“也许卫国贤弟他是有要事碰巧经过凤阳!”
“卫国贤弟?”洪宣娇冷笑一声,没好气的说道:“我倒是忘了,咱们的苏军帅跟这位李卫国李大人可是拜过把子的姐弟关系。”
“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苏三娘顿时皱眉道,她一直都很反感洪宣娇,因为洪宣娇经常没事找她麻烦,以前是因为萧朝贵在吃醋,后来萧朝贵死了,洪宣娇又因为在李卫国那边受了委屈,所以一直迁怒苏三娘,一直跟她为敌。
林凤祥见二女又要掐架的态势,急忙道:“二位说的都有道理,我们还是派人问清楚再说。”
李开芳也点头赞同,于是派人前去询问。
很快,传回消息,李卫国只是借道路过凤阳,有急事要去颍州府埠阳,为避免误会发生,希望太平军让开沿途的关卡。
“这怎么行?”洪宣娇顿时反对道:“将关卡放开,一旦被李卫国趁机占据了怎么办?”
吉文元立刻附和道:“没错!一旦丢了沿途关卡,等于断了我军后路。我军北伐,要不了多久天王就会发第二路大军支援,若关卡丢了,二路大军无法支援我们,那我们可就成了孤军深入,将死无葬身之地。”
李开芳也道:“的确风险很大!要知道江北大营的清军已经成功被我们引出巢穴,正往凤阳赶来,周围各地的清军也都在聚集,意图将我北伐军围歼,这个时候若丢了后路,我们就成了孤军了。”
林凤祥转向苏三娘,问道:“苏军帅你是什么意思?”
苏三娘看了看众人的表情,于是道:“我相信卫国贤弟的话,毕竟他才带来一千骑兵,炮兵、辎重物资都没有带,说他是来攻打我们,有些言过其辞了。”
林凤祥点点头,苏三娘的话不无道理,他正要下令太平军沿途放行,这时细作突然前来报告。
“报——”
“刚刚从江北大营传来消息,李卫国亲率一千骑兵渡江支援江北大营,会同江忠源等部合围我北伐军!”
苏三娘顿时叹气,暗道这消息来得真不是时候,原本已经动摇了的林凤祥顿时谨慎小心了起来。
只听林凤祥喝令道:“传令,去告诉李卫国,让他绕道吧!要好生说话,就说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清军合围凤阳在即,我们不敢让道给他!”
传令兵离去,苏三娘顿时起身道:“还是我去吧!”
林凤祥也不想得罪死李卫国,让苏三娘去说或许能合适一些,于是点头同意。
“慢着!”洪宣娇突然阻止道:“如果说李卫国对我们有一点点忌惮,那也是因为苏三娘在我们军中,如果苏三娘你去见李卫国,说不定就会被李卫国扣押,到那时李卫国就再无顾忌了。诸位可还记得我和刘绍庭被扣押一事?有前车之鉴啊,所以苏军帅还是不要去为好!”
洪宣娇是监军,加上她说的不无道理,毕竟李卫国的确扣押过洪宣娇和刘绍庭作为人质,有着不良记录在,不管苏三娘如何解释,林凤祥和李开芳都不再相信了,当即派个小兵去通知李卫国。
洛河镇外,李卫国一千余骑兵原地休息。
太平军派人来通知李卫国,请他绕道而行。
对此,李卫国只是冷笑一声,他早有预料,有洪宣娇在,太平军很难会借道给他。
不过李卫国不惧,到了这个地步,他已经无所畏惧,佛挡杀佛,神挡诛神,没有人能够阻止他去埠阳救他的女人。
半个小时后,李家军休整完毕。
李卫国翻身上马,面对一千余李家军官兵们,他大声喝道:“弟兄们,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我们要去埠阳,可太平军在前方设卡不让我们过去。我告诉你们,我李卫国的女人沈紫嫣沈小姐被她父亲逼着嫁给别人,我必须要在初三之前赶到救她出来。你们来告诉我,我们该怎么办?”
“杀过去!救夫人!”
“杀过去!救夫人!”
“杀过去!救夫人!”
……
一千余李家军官兵们齐声暴喝,气势恢宏。
李卫国满意的点点头,喝道:“好,我李卫国谢谢你们了!今次欠大家一份人情,将来必有厚报!”
“全体都有!目标洛河镇!全军冲锋!”
“杀!”
“杀!!”
“杀!!!”
伴随着雷鸣般的吼声,士气顿时飙升到了极点。
李卫国一声令下,一千余李家军骑兵们顿时嗷嗷叫着杀向洛河镇太平军关卡。
战马嘶鸣,铁蹄震颤着大地。
面对李家军骑兵冲来,守卫洛河镇关卡的太平军们尽管早有准备,可依然被李家军的那股有我无敌的气势给吓了一跳。
“敌袭!”
“拒马枪准备!”
“弓箭手准备!”
……
洛河镇守将张骏有条不紊的指挥着,他是太平军的一员旅帅,率领本部五百人马驻守洛河镇,控制洛河渡口。
在张骏看来,对方不过一千骑兵而已,尽管配备洋枪,但并不能在马上发挥火枪威力,顶多在马上只能射击一次而已,所以他一点都不害怕,只是命令手下们小心,等对方骑兵进入弓箭手射程内再还击。
“放箭!”
嗖嗖嗖,两百多支羽箭瞬间向疾驰而来的李家军骑兵抛射,当即有几名李家军骑兵中箭落马。
不过这并不能阻止李家军冲锋的铁蹄,骑兵速度太快,张骏的弓箭手刚刚射出第一轮,李家军的骑兵就冲进了三十米有效射程之内。
“射击!”
李卫国一马当先,手中马刀指向前方的敌人,大声喝令。
砰!砰!砰!
马背上,冲在最前方的两百余李家军骑兵们愤然开火。
只见火光闪烁,硝烟喷吐,一排排弹丸射出,瞬间杀伤对方数十人。
张骏大吃一惊,他没少跟清军火枪队交战,知道清军的火枪准头太差,命中率太低,一场上千人的火枪大战下来,也死不了多少人。
可如今对方只是第一轮射击就能杀伤他几十个手下,而且对方还是骑马高速奔袭中射击,这等枪法,令他震惊。
如果不是交战区太过狭窄,不利于李家军骑兵全部展开,若对方一千骑兵同时火力齐射,那张骏这五百人瞬间就得伤亡过半,失去战斗力。
震惊只是一瞬间,李家军骑兵先锋已经到了十几米外,张骏没时间多想,立刻喝令道:“拒马枪接敌!”
一声令下,两百名太平军士兵将长长的拒马枪抬起,后面戳地,枪头斜刺向外。
他们两人一组,抬着一根又粗又长的拒马枪,若战马装上去,必然是被穿膛破肚。
这是专门对付骑兵的阵型,张骏屡试不爽,数次大破清军骑兵冲锋,信心十足。
然而,下一刻,张骏傻眼了。
只见李卫国率先从腰间枪套中掏出一把柯尔特式左轮手枪,对着他前方十几米处的太平军士兵连续开枪。
一连六枪,弹无虚发,杀了六名太平军士兵,导致其中四组拒马枪立即失效(太沉了只剩一个人是抬不动的),完整的拒马阵防线瞬间被撕破了一个缺口。
与此同时,冲在最前方的两百李家军骑兵们也迅速将火枪倒背身后,从各自腰间枪套中掏出一把柯尔特左轮手枪来,纷纷朝着前方的太平军开火。
砰!砰砰!
一片枪声过后,张骏的两百拒马阵士兵死伤殆尽,整个拒马阵还没等发挥作用,就被破坏了。
“这——这——怎么可能?”
张骏目瞪口呆,他见过火铳,也见过能连续开两枪的双眼火铳,可却没见过一次能连续开六枪的左轮手枪,一时间脑中一片空白。
这时,一名李家军骑兵朝着张骏冲杀而来,他手中的左轮手枪子弹打光了,便抽出马刀,朝着张骏脑袋劈砍而下。
张骏乃是太平军悍将,尽管走神儿了,却武艺高强,当即缩头,同时挥刀格挡,而后反手一刀。
但令他悲催的是,那名李家军骑兵见一刀没劈死张骏,并不恋战,马速不减闪了开去,令张骏反手一刀劈空了。
这时,后面又冲过来一名李家军骑兵,同样挥刀朝着张骏砍了过来。张骏没办法,只好再抽刀回来格挡,而后又想反手刀杀向对方,结果对方一样不恋战,杀奔其他人去了。
张骏非常郁闷,没想到李家军的骑兵如此狡猾。
这时又是一名骑兵朝着张骏冲来,同样挥刀要砍他。
张骏正准备格挡,不料突然感到胸口一凉,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胸口不知何时多了一个碗口大的血洞。
“麻痹的!谁偷袭老子!”
带着不甘心,张骏瞪着眼睛倒地,死不瞑目。
说时迟那时快,李家军骑兵先锋突破拒马阵后直接冲入敌军之中。
“杀!”
“杀!”
“杀!”
喊杀声此起彼伏,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千余骑兵冲入只剩下两三百人的太平军当中,左劈右砍,犹如砍西瓜切菜一般,眨眼睛就将这几百人杀光了。
战斗结束,二奎这才从后方进入洛河镇,看着满地的尸体,他感到毛骨悚然,鲜血的腥味混合着屎尿臭味,令他的胃剧烈翻腾,差一点喷呕出来。
李卫国慰问过几个伤病士兵后,来到二奎面前,见二奎没有太多的惧色(太黑看不出来),于是拍拍他的肩膀道:“很好,是个当兵的料,以后就跟着我吧!”
“谢——谢谢——大——大人——”
二奎被李卫国这么一拍,顿时忍不住将胃里的东西全都呕了出来。
“阿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