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警卫给程家拨通电话,确认程老爷子和程认识叶夏,那位警卫给叶夏放行,在步入大院门之际,叶夏忽然顿住脚,转望向宋仁礼,笑着朝对方摆摆手。
“姑父中午下班过来接你。”
宋仁礼喊了句。
叶夏想:“不用,我自个知道路。”
但话到嘴边一转,她:“那我在程爷爷家等姑父。”
语罢,她又摆摆手,方转朝大院里面走,当看到程隽朗由远及近,朝她走过来时,莫名得她就感到开心:“程哥哥!”甜糯含笑的嗓音溢出唇齿,叶夏澄澈晶亮的眼睛里笑意萦绕,由着程隽朗走到近前,接过她手里拎的东西。
“怎么突然到县城来了?”
回到爷家,程隽朗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催促他前往大梨树,可是以他的格,平白无故去别人家里,实在有点难做到,直至心里那道声音帮他找到一个合合理的借口,探望丫头的体恢复况,有了这么个借口,那还迟疑什么?
做出决定,对,程隽朗有了那么个借口,很快做出决定,明去大梨树看望叶夏,看看丫头的伤是否彻底痊愈。
不成想,刚才他练完提琴,正准备再练会钢琴,客厅里座机忽然响起,待听到丫头在大院门口,没等往下,他便已离开琴凳,拿着棉外穿上,就出了家门。
“我姑姑想我了,专程派我大表哥接我来她家玩两,想着家里有打的野物,我便拎了只野鸡野兔和一点狍子送过来,好给程爷爷程补补体。”
走在程隽朗侧,叶夏甜糯的嗓音缓缓溢出唇齿:“程哥哥这次回到县城是陪程爷爷程一起过年吗?”
程隽朗“嗯”了声,接着静默须臾,:“每年寒暑假我都会回来陪爷爷。”
叶夏怔了下,旋即笑:“这样啊,那好的,不然,程爷爷程过年多没意思呀!”
走进程家,叶夏还没张嘴向两位老人问好,就被程上前很是地拉到沙发上坐下:“程可想你了!”
叶夏眉眼弯如月牙儿:“我也想您和程爷爷,这不就过来看望你们啦!”
程隽朗把手里的野物给了家里的阿姨,而后坐在爷爷边,静听眼前的丫头甜笑着和他聊。
也不知过去多久,见叶夏的视线落向一旁的钢琴上,程笑了笑,一脸慈:
“那是钢琴,在琴盖上放的是提琴,接到你电话那会,你程哥哥刚练完半个时的提琴,打算接着练钢琴,一听你在大院门口,起就朝门外走,都等不及我把后面的话完。”
“程哥哥肯定是担心我找不到门儿。”
见程隽朗脸庞微红,明显因程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叶夏不由微笑着了句。
“你想学钢琴吗?我教你。”
程隽朗是真得脸皮薄,不想被继续打趣,起朝叶夏伸出手,不等叶夏做声,就把人带到钢琴旁:“你坐,我再搬张凳子过来。”
少年动作很快,等两人并排坐到钢琴前面,叶夏歪着头,眨巴着澄澈纯真的眼眸看着对方掀开琴盖,还别,就少年一双手而言,是弹钢琴的料儿。
回想前世,她家几个福个个有双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弹钢琴,拉提琴,几个福都有涉猎,但要把乐器玩得特别溜的,要数六福、七福、八这三个的。不过,几个福弹钢琴时的范儿,都特别令人迷醉,这一点完全不用质疑。
而此刻,莫名得她从少年上,竟意外地看到几个福的影儿,如是想着,叶夏不住暗自笑了笑。真是能想啊,她家几个福在另一个世界,
且就他们一个个的年岁而言……不想了,不想了,再想下去,她势必得伤感,可是……可是她还是想前世那些亲人,尤其想那个陪伴她到生命终结的那个男人。
他是她的人,是他前面两世,唯一过的男人,谁能告诉她,在她阖上眼后,陆向北,她的人,她、宠她、护她一生的那个男人,过得可还好?
“你在想什么?”
少年虽淡漠,却尤为好听的嗓音飘入耳,将叶夏飘远的思绪拉回,她眨巴了下眼睛,回应:“没有,我什么都没想。”
程隽朗的目光从她精致的眉眼上挪离,开始为她讲解钢琴的基础乐理知识。
一个讲得认真,一个装作听得认真,望向两个眉眼精致的孩儿,程和程爷爷互看彼此一眼,目中的慈几乎要溢出来。
温暖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正好洒在俩精灵般的孩子上,仿若给俩人儿镀上了一层金色光晕。他们并肩坐在钢琴前,
一个教,一个学,慢慢的,俩开始合奏,这一幕既温馨又美好,看得两位老人不约而同生出:要是时间能静止在这一刻,该有多好。
叶夏的指尖在触碰到琴键的那刻,由起初的生疏,甚至是磕磕绊绊,到须臾后的娴熟、流畅,再到和程隽朗无懈可击的二重奏,看得、听得两位老人既惊诧又激动不已。待琴音落下,程和程爷爷齐高忻鼓掌。
“老头子,夏夏太聪明了,就和隽朗学了那么一会,就能弹得这么好,这简直是音乐才啊!”
程不知道,刚才叶夏和程隽朗合奏,只是拿出了不到五成实力,毕竟前面两世,她在家闲暇时,可没少玩乐器。
尤其是前世退休在家那些年,每她和深的男人都会在下午抽出一点时间,进行钢琴曲合奏。
“你弹得很好。”
程隽朗压下心中的惊讶,直视着叶夏的眼睛,很认真,很诚恳地赞了句。
闻言,叶夏笑笑,甜声:“是程哥哥教得好。”
沉默片刻,程隽朗拿起提琴:“要学这个吗?”
叶夏嘴角动了动,想她其实不用学,因为她会,奈何她这还没做声,少年就拿着提琴开始为她讲解。
时间点滴流逝,程隽朗讲解完,抿唇拉琴示范,叶夏在旁听了会,坐回琴凳上,为程隽朗的提琴曲合音。
“老头子,你这俩孩子后能不能走到一起?”
程望向俩,脸上笑容和蔼,压低声音问程爷爷。闻言,程爷爷一怔,继而笑:
“这哪能得准,不过,俩孩子要是一直这么交往下去,兴许你的愿望真有一可以实现。”
嗔眼老伴,程:“什么叫我的愿望?难道我的不是你的愿望?”
程爷爷好笑:“是是是,也是我的愿望!”
忽然,座机铃声响起,程拿起话筒:“喂……”
后话尚未出口,电话另一端就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几乎是瞬间,程笑容满面:“你能过来看望我和老程,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哪能不欢迎啊?!好,好,那行,我和老程就在家等着你和……”
约莫过去三四分钟,程这通电话才结束。将话筒放回座机上,程看向老伴:“老姜打来的电话,几年没见,想趁着过年前来看看咱们,顺便散散心。”
“有点突然。”
程爷爷随口了句,闻言,程笑了笑:“确实有点突然,但很快能见到老友,我这心里还是很高心。”
自打他们到这县城休养,和京市那边的老友虽没断联系,但联系也仅限于节期间电话相互问候一二,旁的交集,并没樱
而刚接到李家的电话,她高心同时讶异的,来看望他们,顺便散散心?
这都到年跟前了,就算想过来看望他们,就算是散心,用得着现在过来?
“老李跟着一起?”
程爷爷问。
程点头:“老姜她和老李带着婷婷过来。”
李钧的母亲姓姜,和程在解放前都是搞地下工作的,且两人在同一个联络点共事过不短时间,关系起来蛮好的。
京剩
李家。
“婷婷,你告诉,这好端赌你怎就想着要去那么远的县城玩儿?”
本以为孙女变得乖巧懂事了,可是一家人谁都没有想到,丫头时隔数月,突然间又闹起绪来,不吃不喝,张嘴就是一句话,
要外出玩儿,地方都选好了,S省下面的一座偏僻县城,好吧,她承认,那座县城虽偏僻,但本是做古县,四周围又环山,
每到秋季,风景不是一般的漂亮,若是选择在那养老,真得是个不错的去处,而她认识的熟人,也的确有好几个在解放后没多久,
选择到那座县城休养,就譬如老程两口子,在那座古县,在两饶家乡一休养就是数年,这期间从未听二人过回京生活。
但李想不明白,自家孙女为何突然起了念头,要到S省的那座古县去玩儿。
不答应,丫头也不哭不闹,只是不吃不喝,看得一家人心疼不已,可是眼看着就要过年,想着好好劝劝,回头等暑假,再带家里的公主过去玩一回,熟料,他们一不答应,丫头就饿一。
最终没得法子,李和李爷爷昨晚商量过后,由他们带着公主前往S省的古县玩两,赶在除夕前返回京剩
这也就有了今中午打到程家的那通电话,带孙女去玩,顺便看望看望老友,想着也不错,但李还是想弄明白孙女的真实想法。
到哪玩不好,非得选择去S省那座古县,不搞清楚,她这心里总有个疙瘩。
李雪婷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嘴唇紧抿,掰扯着手指,半晌,她:“想去。”
这两个字她不仅有对李过不下三遍,在家里其他人面前,同样没少,不管谁问为何要去那么远的地方玩儿,她都用“想去”两个字回应。
“婷婷,告诉,你是不是有心事?”
相比起数月前闹腾的孙女,变得乖巧懂事的孙女儿就显得太安静了,不管是家里人,还是在大院里遇到熟人,只要不主动和这丫头搭话,她绝对不会张嘴,安静得像不存在似的,且动辄就发呆。
摇头,李雪婷站起:“,我回房间了。”
低声了句,她走向楼梯口,望着孙女瘦的背影,李轻叹口气,正好走进客厅的大孙子听到,随之少年一脸关心问:“,你做什么叹气啊?”
坐到沙发上,九岁大的李昊阳从果盘里抓起一个桔子,边剥皮边:“有不顺心的事儿告诉您大孙子我,没准我能帮排忧解难呢。”
李昊阳九岁大点,长得虎头虎脑,是大院里的孩子王,不过,和程隽朗不对付,在这孩看来,程隽朗就是个假清高,
不合群,看到一次,他就想上去找找茬,但碍于他爸的皮带,对程隽朗上手肯定不可行,拿话刺两句却是家常便饭。
“你婷婷是不是变得太安静了?”
李眉心紧锁,看着大孙子:“没被琪琪推倒撞到头以前,婷婷成叽叽喳喳,和你这做哥哥的一样闹腾,可自打头部受伤醒过来后,你妹妹便变得乖巧懂事很多,但也变得不喜欢话,时常一个人坐着发呆,觉得这有些奇怪。”
李昊阳歪着头,想了想,:“我不觉得奇怪呀!,你就别担心婷婷啦,她变得安静,这才是女孩子应该有的样子,要是真像我似的成了皮猴子,咱家还不得被我们兄妹俩给拆咯!”
他是真喜欢文文静静的妹妹,近来几个月,妹妹不再和贺诗琪那个疯丫头钻在一块,在他看来,其实很好。
贺诗琪最讨厌了,仗着长得漂亮,眼睛都长在了头顶上,看到他总是答不理,和程隽朗那子一个德,啊呸,她以为她是仙女啊,
有什么了不起的,敢不拿正要瞧他,敢动手推他妹妹,害得他妹妹撞破头流了好多血,等着吧,一有机会,他非得报复那臭丫头不可!
“我孙子是皮零,但相信你是个有分寸的,才不会真把咱家拆了。”
李神色温和,着,她顿了下,方续:“阳阳啊,那你婷婷这忽然间用绝食闹着要去S省的那座千年古县玩儿,奇不奇怪?”
李昊阳皱眉:“一个破县城有什么好玩的,婷婷闹着要去那,这还真有些奇怪,那可有从妹妹嘴里问出点什么?”
李摇头:“婷婷只是想去,你爷爷和你爸妈也问过,她的回答依旧是想去,多余的话没樱”
“搞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
李昊阳像大人似的,想了好一会,:“早晨我听您和爷爷要给程爷爷打电话,该不会你们商量好了,决定带婷婷去那儿?”
“嗯,和你爷爷确实商量好了,给你爸妈也打了招呼,在你刚才进家门前,给你程拨通羚话,今个下午我就和你爷爷带婷婷出发。”
儿子媳妇工作忙,老伴手里同样有工作,却因为不放心她独自带着孙女离京,专门抽出三时间,陪着同往,正好去看望老程两口子。
多年不见,昔的老友怕是和他们一样,都老咯!
二楼。
李雪婷回到自个房间,关上门,就抱住头蹲在地上,眼里泪水萦绕,面部表看着异常难受,她喃喃:“你出去!从我体里出去!”
随着她音落,她体有道成熟透着冷的声音响起:“丫头,你搞清楚,这是我的体,我凭什么出去?”
顿了下,那道声音又响起:“吧,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体里面?”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李雪婷抱头躺到地上,蜷缩着体,一个劲发抖:“你出去!我不要听你话!”
体里的声音冷笑:“你先告诉我你是不是认识江夏那个人?别不认识,看到江夏被我爸和贺叔叔送到医院,你那会很紧张,看到江夏那饶爸妈,你一个劲流眼泪,丫头,吧,你和江夏那冉底有什么关系?”
“你不出去,就把我弄出去,我不要和你在一起,你是坏人,我不要听坏人话!”
李雪婷觉得自己的头要炸了,她知道自己不是李雪婷,不是这个家里的孩子,可是她却成了李雪婷,做不回原来的自己,好几个月过去,
她想不出一点办法,只能像个没有翅膀的鸟一样,待在这个家里,听着体里那个声音成叨叨叨,要她去贺家接近那个叫程隽朗的哥哥。
为什么要去?
她为什么要去接近那个哥哥?她有哥哥的,有好几个哥哥,有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弟弟,可是她没法再做自己,被困在这个体里边,没法做原来的自己。
“丫头,你别得了便宜还不知足,要是我能把你弄出去,要是我能掌控我自个的体,早就和程隽朗亲近了!”
“这体不是你的!你是坏人,你快点出去!”
“怎么就不是我的?我告诉你,丫头,这是我时候的体,你突然间鸠占鹊巢,要是不听我的话,按我得做,我就吵死你,让你变成疯子,被送去精神病院关着!我可不是吓唬你哦!”
李雪婷抱着头不语,她体里的声音依旧叨叨不停:
“我没想过我还能有机会回到过去,可我更没想到重回时候的体第一,就和贺诗琪干了一架,却因为刚回来神魂太虚弱,”
“被贺诗琪一把推倒撞到头,让你这个丫头有了可乘之机,占据了我的体。最过分的是,我竟然没法继续掌控我自个的体,”
“丫头,这起来简直太便宜你了,所以,你必须得听我的,帮着我实现愿望,争取长大后嫁给程隽朗,不,不是争取,我们一定要嫁给程隽朗,做这个国家未来的国母!”
李雪婷闭着泪眼,想自己的事儿,不去听体里的声音在那叨叨。
“你看,这两你听我的不吃不喝,和爷爷不就答应你去程爷爷家了,丫头,我虽然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我知道你也想去那座古县,”
“不然,你这次不会乖乖听我的话,配合我接近程隽朗。或许我得你有多一半听不懂,但这没什么,我会陪着你长大,教你如何做一个优雅、迷饶女人!”
但凡有一点可能,她都希望由她自个重掌这具体,方便她一步步接近程隽朗,和程隽朗成为形影不离的一对,来他们长大,不信他还能被江夏那个人抢走!
李雪婷体里那道声音如是想着。
“也不知道时候的我到哪去了,难道是发烧烧死了?算了算了,想再多都没用,时候的我没了,数十年后的我又撞了霉运,”
“重回八岁第一,被你这个丫头片子差阳错夺了体,这段时每每想起,我都恨不得除掉你,奈何我又做不到,只能由着你这丫头用我的体整装呆子。对了,等到了程爷爷家,你可得好好和程隽朗相处。”
李雪婷从地上爬起,擦干脸上的泪水,她上蜷缩到被窝里,继续抱着头,喃喃不断:“我是好孩子,我不会听坏饶话,我是好孩子……”
脑子里的记忆乱七八糟,再加上体里那个声音响个不停,她的头真得很疼,可是她不能告诉家里人头疼的原因,因为她害怕,怕这个家里人不相信她,怕这个家里人不再要她,怕被赶出去,变成街上流滥乞丐。
“丫头,我又没让你做坏孩子,我只是让你接近程隽朗,和程隽朗青梅竹马长大,以后嫁给程隽朗,这和坏事一点都不搭边。好了,不想头疼就别再七想八想,我也累了,需要好好睡一觉。”
随着这句落下,李雪婷的头疼终于慢慢削弱,但她还是抱着头,缩在被子里默默流眼泪。
……
程留叶夏在家用午饭,结果没等饭菜上桌,宋仁礼通过大院门外的值警同志拨通程家的电话,来接叶夏回家属院。
不想姑父久等,叶夏别过两位老人,被程隽朗送到大院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