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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八章 低贱的东西!(1 / 1)

听了这话,顾夭夭眉目间全都是笑意。

倒不是被她的态度打动了,而是,因为这般说法,太过于好笑。

不知道什么地方错了,可是我就是想认错。

单凭这话,顾夭夭就觉得这人,不是什么好玩意。

过于,让人恶心了。

不过,既然对方想跪,顾夭夭便成全她,自然,也不会让人有多么的痛快,只是冷冷的斜了一眼,“没听见柳姑娘交代的,莫要再出现在这个院子里!”

顾夭夭没说不让她跪,只是不让她在这个院子里跪。

若真是诚心,那就在外头跪着去。

大姑娘面色一僵,唇有些哆嗦的说了句,“我,明白了。”

而后,抬手让下头的人扶着自己,慢慢的站了起来。

顾夭夭没理会她,直接带着夏柳离开。

大姑娘也没走远,出了这个院子,直接在主院门口跪着去了。

顾夭夭回到屋子,自有下头人禀报,顾夭夭听后,也是冷冷的嗯了一声,没再说其他。

“姑娘,可让奴婢将她打发出去?”夏柳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轻声问了句。

顾夭夭笑着摇头,“人家就想跪着,咱们自要成全,这点小事不值当的与她计较。”

听顾夭夭都这般说了,夏柳自不会再多言,只是原原本本的将今日发生的事禀报给顾夭夭。

顾夭夭听后,面上的冷意愈发的浓了。

而后,冷笑了一声,“你也莫要老放在心上,原本这事,也是给二姑娘一个教训。”

她能又被气晕,说明还是没长记性,对这所谓的亲情抱有幻想。

她们只是瞧了眼前,便觉得心里不平,那二姑娘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各种苦楚自都受着了。

却因着,陶县令对她起了杀心,便气的晕了过去。

这大姑娘上门,又气的晕了过去。

说白了,其实便是不够痛,若是真的痛了,便会学着压制住自己的愤怒,而后寻得机会,狠狠的咬上去。

顾夭夭说的直白,夏柳心里,豁然开朗。

只是,想着外头跪着的大姑娘,心里却还是,有些提着。

叶卓华从外头回来,便瞧着主院外头,多了一个跪着的女人。

“什么玩意?”叶卓华一边走,一边问了周生一句。

周生也不知晓,只能寻跟前的人打探。

听见身后有动静,大姑娘慢慢的回头,一眼便看见了,站在人群中的叶卓华。

她在如花的年纪,伺候了比自己父亲还要年长的知府,心中也有过不平。这些年,也见过不少俊朗少年,心,自少不得动起来。

可是,想起自己的目的,很快便将那股子激动给压下去。

因为她克己守礼,即便是一众姨娘里头最年轻的,也从未让知府起过疑心。

此刻,在瞧见叶卓华的时候,却忍不住有一种,想要不顾一切得到这个男人的冲动。

眉眼中的星辰大海,让人,望而沉沦。

可只一瞬间,大姑娘便寻到了理智。

低头,露出她姣好的颈子,拎起地上的裙摆,跟着自己的身子往一边挪了挪,给叶卓华他们让出道来。

看见对方的动作,周生不由的笑了出来。

这是,怕被叶卓华踩到衣裙?

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娘子,倒还有趣,竟对叶卓华有几分嫌弃。

听着周生笑,叶卓华冷冷的扫了一眼,而后抬脚走进了院子。

大姑娘过来的事,阖府都知道,周生下了命令没一会儿,消息便传过来了。

介绍的也简单,就说县令家的大姑娘,惹了顾夭夭在这罚跪呢。

听了下头人禀报,叶卓华微微拧眉,面上不由的露出几分嫌弃,“就是那个妾?”

而后啧啧了两声,“与这种人计较,没得落了身份,若是不喜欢,撵出去便是。”

交代了周生两句,便掀了帘子进屋。

叶卓华说话,自不会故意压低声音,是以,这话清晰的传到了大姑娘耳朵里。

便是,都没问到底出了什么事,只听了身份,便直接料定了,她的罪过。

大姑娘的眼睛有些红,可还是强忍住没有落泪。

得了叶卓华的交代,周生自然要出去处置。

走到外头,大姑娘低头看见周生的靴子,而后慢慢的抬头。

周生原本要撵人的话,突然间就说不出来了,好一说会说话的眼睛。

不需要说什么,便将通身的委屈,全都表现出来。

“官爷是要将我撵出去吗?”她的声音低沉,明明是失落,却带了几分蛊惑。

周生抬起头来,轻声嗯了一句。

大姑娘收起失落,人都要被撵走了,自然不用再跪着了,抬手让婢女扶自己起来。

因为跪的时间久了,身子无力,晃了一下。

周生不由的皱起眉头,下意识的退后了一步。

只是,左脚退后右脚还没有落下来,便瞧着大姑娘紧紧的拽着婢女的手,因为用力,手指都已经发白,此刻已然稳稳的站着了。

所以刚才,她其实并没有,借机投怀送抱?

周生不自然的抓了抓头发,将放在后头的脚,默默的收了回去。

“我是贱命一条,便是露宿街头陪着父亲,也不过全了我的孝心,该是顶好的事,只是。”大姑娘一顿才又说道,“今日,无意惹得柳姑娘不痛快,若是官爷能在柳姑娘跟前说上话,劳烦官爷帮我同她,说一声对不住。”

柳姑娘?

周生不由拧眉,恍然间想起来,下头人便这般称呼夏柳的。

在记忆中,夏柳鲜少发怒,就算管着下头的人,可多是不动怒的,犯了错,按照规矩罚就似了。

如今被一个妾气到了,着实稀奇。

周生轻咳了一声,一手背后站直身子,装作若无其事的问了一句,“你,怎么惹到她了?”

大姑娘微微挑眉,周生这般神态,让她不由的想到了什么。

而后,唇间慢慢的勾起一丝笑意,“不过是寻常的误会罢了,只是柳姑娘是好人,我总不想,让好人误会!”

“你才认识她,如何知道她是好人?”周生跟着不由的问了句。

大姑娘面上的笑意更浓了,“不必多接触,柳姑娘是什么身份,若是寻常的人自不会同我这般身份的计较,她能计较,便说明是性情中人,更何况。”大姑娘一顿,才说道,“她是为了给旁人出头,若非我身份低下,不然定求得这位,闺中密友!”

赏识的,情真意切。

大姑娘说的高兴,周生听的也欢喜。

好像旁人夸夏柳,便是在夸他一般。

“你这人,倒是有眼光。”周生忍不住,赞了一句。

大姑娘轻轻点头,“官爷谬赞了。”

头,自然的垂下来。

顺其自然的,始终表现的低了周生一头。

对于男人而言,这种自然流露出来的低下,仿佛更能衬托出他们的高大。

周生站的直直的,又听着大姑娘夸奖了几句,这才将人送出去。

无论何人,无论发生了何事,但凡有叶卓华的交代,周生必然完成,所以,大姑娘只能离开。

出了大门,周生忍不住问了句,“姑娘可带了什么贴己的包袱,我着人去取。”

即便,她碍了主子的眼,可也不至于扣留她的东西。

将人撵出去,东西也该还给她们。

大姑娘轻轻摇头,“我们出来的着急,没带什么东西。”

周生听的紧紧皱起眉头,“我这有几两碎银,若是姑娘。”

不等周生说完,大姑娘却抬手打断,“多谢官爷好意,我头上的簪子也可以换些银钱,若真到了身无分文的时候,少不得要叨扰官爷。”

话没有说死,没让周生下不来台,却生生的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没有一点沾染的意思。

看周生还犹豫,大姑娘后头又补了一句,“再说,这是主子的意思。”

周生若是违背,岂不是对周生不好。

说完,似乎惊觉说的有点多,赶紧退了一步,对周生道别,“官爷同柳姑娘一样,都是好人,今生有幸能结识二位,若他日有缘,必有再见之日。再说了,我又不是出生贵族的千金,有那般多的讲究。”

说着,利索的转身,似乎带着江湖儿女的豪气。

可偏偏,因为之前碰着了,在抬脚的时候,又带着几分娇弱的迟疑。

一个背影,便能时时的提醒对方,自己不过是个弱女子。

另一边,叶卓华去了主屋,左右伺候的多会退到一边。

夏柳掀了帘子出来,便瞧见周生与大姑娘在外头谈笑风生的一幕。

原本娇弱的大姑娘,此刻似乎带着几分娇羞,也不见刚才的病态。

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走着,那背影却又自然的落在一处,仿佛,是并肩而立的一双璧人。

夏柳不自觉得冷哼了一声,而后将视线落在一旁。

周生回来的时候,瞧着夏柳在门口沉着脸站着。

“你怎么在这守着?”周生一看见夏柳,快走了几步,愿意是想问,怎不是旁人守门,毕竟顾夭夭在乎夏柳,不会让她在这站着的。

夏柳哼了一声,而后便没在说话。

周生围着夏柳转了一圈,“你在生气?”

“周大人,您管的是不是太多了?”夏柳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周生却突然笑了起来,“难得啊,竟还有人让人这般憋气,那大姑娘倒是有本事的。”

周生不提大姑娘还好,提起大姑娘,夏柳心里火气更大了。

只是,周生是叶卓华的人,叶卓华都没嫌周生吃里扒外,她自没有资格指责。周生撵人,她也懒得与周生多言,“您说的对,我确实该回去歇着。”

转身,便往自己屋子里去。

她这一走,周生紧跟着便追了上去,“你同我说说,她到底是怎么惹的你?”

此刻,周生真的好奇了。

他有时候黏着夏柳,夏柳被烦的厉害,才会摆冷脸,可还未见过,还能有谁让夏柳这般不高兴。

看着周生抬手就要拉住自己,夏柳赶紧退开一步,“周大人,望您自重!”

抬脚,赶紧走回屋子,而后,用力的甩上门。

碰了一鼻子灰的周生,莫名其妙的在外面站了好一会儿,良久,突然露了个笑容出来,随即晃动着身子,嘚瑟的往前走。

另一边,顾夭夭回到屋子,便将之前寻好的高粱杆拿出来。

小时候,她最是喜欢过年,多是由钱嬷嬷领着,亲手扎一个灯笼,等着年三十的晚上,放烟花的时候在外头跑跑。

虽说,这灯笼顾夭夭已经有好多年没扎了,可上手却比想象中的要快许多,丝毫不见生疏。

过年的时候跟前没有家人,她便想着这法子,让这年,有些期盼。

叶卓华抬手接过顾夭夭手里的杆,“小时候,曾看过岳父送来的小像,那时候你拎着一个兔子灯笼,穿着紫色的小袄,在雪地里站着,脸上肉也比现在多,我便想着,这世上怎会有这般,可爱的妹妹。”

提起小时候,叶卓华的眉眼,却愈发的柔和。

顾夭夭惊讶的看着叶卓华,“你竟连这般小像都有,我却不识的你。”

倒也不是真的不认识,而是从大人嘴里听到过,她从小便定下一门亲事,仅此而已。

叶卓华不由的笑了起来,“这便是,岳丈的高明之处。”

他让叶卓华一直有着这未婚妻子的样子,而后习惯的惦念,可顾夭夭这边,于她却是陌生。

先动情的人,便是输。

只是,叶卓华想起上辈子,他与顾夭夭到底谁先输的,也说不清。

叶卓华的动作快,两个灯笼的架子,便做了出来。

“一会儿我去寻先生画上一对鸳鸯,明日正好做灯笼面。”叶卓华拎起两个人做的灯笼,盘算着说了句。

接着看向顾夭夭,“过年的时候,咱俩一人一个,拎着出去转转可好?”

顾夭夭随意的点头,“好啊,若是这案子尘埃落定,陪你又能如何?”

今日便二十七了,知府府安排了个姨娘来试探,他们跟前也没有个用的顺手的人马,过年处理好这案子已然不可能。

既然无法断案,便就没有消停的时候。

哪里有闲情,大晚上的出去转。

看顾夭夭答应,叶卓华将灯笼架放在了一边,而后让人揽在怀里,“那你不必担心,左右,答应了便可。”

顾夭夭抬起头,看着叶卓华,“我觉得,你有阴谋?”

叶卓华俯身,将唇忍不住落在了顾夭夭的眉眼之间,“这叫,运筹帷幄,叶夫人!”

这三个字,拉的格外的长。

顾夭夭无奈的将人推开,“好,叶大人厉害。”

而后,收拾着被她摆弄乱的桌子,随口说了句,“外头那位美人可瞧见了?叶大人没什么想说的?”

提起大姑娘,叶卓华哼了一声,“女支子做派,怎可配美这个字?”

这两位姑娘同父同母,二姑娘却是一点瞧不出乃是女支子所出,倒是这大姑娘,举手投足,倒像是在花楼里练过的一般。

听叶卓华这般的说,顾夭夭才恍然间明白了,为何顾夭夭见大姑娘第一眼起,脑子里都想着,她若在楼里,怕是能得了花魁的名号。

瞧瞧那媚骨天成,天生是伺候男人的好手。

只是,顾夭夭微微的挑眉,“叶大人,怎知女支子是如何做派?”

叶卓华张了张嘴,无论是上辈子还是现在,跟前少不得有这样的人,虽说叶卓华没吃过猪肉,可,见多了猪跑。

只是这话,到了嘴边却觉得,有些不对。

或者说,无论说什么,怕都会引起顾夭夭的不喜。

想着,便重新拉住了顾夭夭的手,“我如何知晓,不过是随口一句骂人的话罢了。”

而后,头微微的靠近顾夭夭,“你说,咱们是过了破五便回京,还是等着在平城过十五?”

“过了破五便走吧。”顾夭夭想也没想便说了句。

这路上都还有些日子,等到了京城,怕是得正月满了。

虽说,比预想的要快些,可顾夭夭中间怕老太太惦记。

只是刚说完,叶卓华却低头,咬了顾夭夭一下。

顾夭夭捂住耳朵,怒瞪着叶卓华,“你又犯了什么毛病?”

叶卓华笑的愈发欢喜,“既没几日了,我总要再感受感受,这平城的味道。”

说着,便将顾夭夭打横抱起来。

白日里,更能领略,平城风情。

那摇曳的窗幔,仿佛是平城的山水,就在他们的眼前,尽情的展现。

至于那女支子做派,谁人还能记得。

冬日天短,等着他们起来的时候,天边已经被夕阳染红。

顾夭夭坐在铜镜前,愤愤的看着叶卓华,男色,果真耽误事。

叶卓华笑着凑了过来,“这样,日子过的快,一眨眼,便会过了破五。”

顾夭夭哼了一声,“你倒是将自己,想的厉害!”

还一眨眼便过了破五,这么一算还有七日光景。

整整七日,便是铁打的汉子,估摸可撑不住。

听了顾夭夭的挑衅,叶卓华眼中似乎星辰翻转,能纳星海。

成亲这么久,顾夭夭对他的这个眼神,太熟悉了。

想想叶卓华的表现,顾夭夭下意识的便避开了叶卓华的视线,“赶紧出去,你糊涂,可我还没有糊涂。”

“主子。”

刚说完,便听得周生在外头唤了句。

叶卓华随意的嗯了一声,俯身,在顾夭夭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而后慢慢的定了定心绪,这才掀了帘子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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