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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虐慕暖希,跪地祈求(1 / 1)

宁洲城最东边的深山。

这地方和其他已经开发过的观景山不同,整个东边被划为了自然保护区的范围,从城乡结合部之内百里的范围不允许私人车辆随意进入。

这山属于整个江北绵延数千米的山脉组成,位处三省交界地带,因为山脉蜿蜒,自然植被丰富,物种多样,除了许多珍贵的植物之外,还有野生动物的存在。

整个江北最大的野生动植物保护中心也存在这里,因为不允许人人员出入的缘故,白天就十分安静的地方,这会儿到了深夜也更加的寂静无声,只听得到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一阵螺旋浆的声音响彻寂静的山谷之中,两架黑色的直升飞机从山间而过,螺旋桨带动的巨大气流躁动了古木树叶,也惊飞了栖息的候鸟。

如果仔细看,能够看得到其中一架直升机飞的轨迹是忽高忽低的,它下方垂直的吊着一个金属笼子,笼子中间看得到一个人影。

随着直升机忽高忽低的动作,那笼子也被带的上上下下,挂动的两根金属链子发出响动声,似乎随时都会断掉,那笼子也会坠落山崖粉身碎骨。

莉莲在一片轰隆声中抿了口咖啡,探头看看下面笼子里的人,她瘪嘴。

现在是凌晨四点半,再过两三个小时这天该亮了,估摸着也差不多了。

“可以了,找个平缓的地方降落,我看看是不是死了。”她抬起对讲机说了声。

莉莲看着双脚悬空被吊在笼子里的女人,这会儿估计是吓死过去了,从一开始的拼命挣扎,这人这会儿已经没了动静。

boss说了让她随便折腾,就是不许把人给弄死了,疯了还是残了她自己挑一个。

可是这人未免也太废了,这么一会儿就撑不住了,没意思。

“你可别玩的太开心了,老大已经到了,可以把人弄下来了。”耳机里传来潘的声音。

莉莲喝干净杯子里最后一口咖啡,不耐烦的回了句,“好了好了知道了,这就下去了。”

两架直升机在山里绕了会儿,很快在山腰上找了空地停下来。

温黎倚在早就降落的直升机边上,看着从空中下来的直升机停稳了,笼子也随着稳稳当当的落了下来。

“老大,不会被弄死了吧?”夏宸看着笼子里耷拉着脑袋一点气息都没有的女人。

“应该不会吧。”潘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

他虽然不太懂这些东西,但是莉莲的手段他也是见识过的。

因为莉莲就是当初温黎派到他身边保护他安全的,因为她要卸任nanry公司总裁的身份选择了潘做她的替补,所以选择了莉莲做他的贴身保镖,莉莲毕竟是从evans里出来的。

下手可能是狠了点,尤其在知道这慕暖希就是当年将温黎从慕家丢掉的人,还而且想安装炸弹炸死温黎的时候,差点没能够压制住怒火抬刀把人劈了。

“老大。”莉莲从直升机上蹦跶着下来。

温黎偏头看了眼被从笼子里拖出来的女人,“死了?”

莉莲急忙摆手,“没有,就是晕过去了,我记得你的吩咐的。”

她哪儿敢违背boss的吩咐,私自把人给弄死了。

“不过这娇生惯养长大的千金小姐真的是不同的,我就是带着她去了一趟黑市,就已经晕了两次,刚刚笼子跟着升空的时候,就已经叫不动了。”莉莲很认真的解释。

要是直接给废了她有一千种办法,可是要折腾她,还不能让她死,这实在是有点难度。

夏宸扶额,莉莲还真是不懂怜香惜玉。

温黎往前走到,慕暖希已经被人拖出来扔在了草地上,莉莲抬手,面前人手上的水一下子泼了出去,被灌了一脸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莉莲蹲下去碰了碰,脸和手脚都是冰冷的,呼吸微弱,证明还活着,她下了狠手用力的掐在人中上。

“咳咳……”慕暖希吸了一大口气之后睁开眼睛,用力的喘息着。

温黎居高临下的看着草地上的人,慕暖希环顾四周,似乎确认的自己还活着之后用力呼吸了两口。

升空的时候她脚底是悬空的,只有两只手被铐住,往下能够看得到山底的风光,高空中冷的让人发抖,可是她更多的是恐惧。

是随时随地会掉下去粉身碎骨的恐惧。

“感觉怎么样?”

慕暖希听到她的声音,狠狠的抬头盯着眼前的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这么折磨我算什么?”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温黎轻笑出声。

“害怕了?那又怎么样?你不是还活着呢吗?”

慕暖希紧握双拳,她知道温黎这是在讽刺她,也知道今天落在这个女人手里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夏宸找了把折叠的椅子放在温黎身后,再给她递了杯水过去。

在这样的深山老林之间,温黎光鲜亮丽的坐在椅子上,连喝水都有人服侍,和地上浑身脏污的慕暖希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极其讽刺。

“这是整座山的中心地带,现在是凌晨四点,我想看看你走多长时间能从这里成功的出去。”温黎看着她。

慕暖希环顾四周,这里和她从前去过的任何一个旅游地全然不同人,植物都按照自己的生长习惯生存,放眼看去都是一片一片高耸的树林,漆黑的夜晚显得格外的阴森恐怖。

到了这个地步,慕暖希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倚靠自己的力量从这样的地方走出去。

还不如直接死在这里算了,还能少受些折磨。

“刚才研究所的火已经被灭了,从里面运出了两具尸体,其中一具证实了是慕昆的,你如果脚程快点,也许还能赶上你父亲的葬礼。”温黎慢条斯理的将水杯放下。

慕暖希瞪大眼睛,瞳孔因为极度的情绪激动而扩充。

“你杀了我爸!!”慕暖希挣扎着从地上记得要扑过来,被人轻松的扣住跪在了温黎面前。

“他们是因为研究所爆炸而丧生,点燃研究所的液体都是你父亲自己带过去的,炸弹是你买的,如果要怨恨的话,是你们自掘坟墓与我何干?”

慕暖希死死得瞪着她,眼尾已经落下了眼泪,眼珠上面都素hi红血丝。

“你这个杀人凶手,温黎,你们温家家破人亡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是你父亲自己得罪了人跑到宁洲来,如果不是他带着你爷爷来到宁洲,你爷爷也不会死,事已至此你凭什么把所有的罪孽都推到我们慕家身上!你有什么资格怪我们!”

莉莲差点没忍住一脚踢上去,她在evans这么多年执行过这么多的任务,死到临头还在扯一堆歪理的也就是慕暖希了。

她慕家杀了人,不怪凶手,反而怪死者为什么要到凶手的面前来。

这他妈的是什么奇形怪状的念头。

“无论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结果,我说过我不喜欢口舌之争,现在占据上风的是我,如果你走不出去,怕是也来不及见到你父亲最后一面。”温黎轻笑,丝毫没有因为她的胡言乱语而生气。

“我真后悔,当年只是把你丢在游乐园,早知道这样,我应该让人直接弄死你,以绝后患。”慕暖希嘶哑着嗓音,话中带着深深的懊悔和痛恨。

为了南盛,她扔掉了这个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女孩,在温黎回到慕家之后慕暖希无数次的从梦里惊醒。

无数次的后悔为什么当初没有决绝一点,放任她长了这么大。

“十岁你就能这么恶毒,我看你这个人真的是从心到皮都坏透了。”莉莲愤慨道。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你也没有后悔的资格,在山里行走记得要小心一点,这里处于野生动物保护区,凶猛的动物很多,你最好还是惜命一点,活着回去参加你父亲的葬礼。”

温黎抬手,按着慕暖希的人松开,她挣扎着爬起来,不要命的往前冲,脚下一个踉跄倒在了地上。

很快她似乎是想通了,用力起身咬牙跑回了温黎面前扑腾一声跪下。

“我求你让我去参加我父亲的葬礼,葬礼之后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慕暖希疯狂的磕头。

温黎不为所动,“你算计了我那么多次,我只还你一次,已经很公平了,你早点出发的话也许还能够赶在你父亲下葬前回去。”

慕暖希额头被地上的野草摩擦的红了一大片衣服上也带着绿色的断草和叶子,和从前那个光鲜亮丽的大小姐有天壤之别。

“我从这里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走的出去,温黎,我求求你,看在我好歹还叫你一声妹妹的情分下,送我回去。”

潘和莉莲并排而战,眼前的女人楚楚可怜,换做任何男人都会起恻隐之心。

可是毒蛇的眼泪,又有几分是真心的。

“倒也不傻,知道审时度势,明白自己走不回去,还能求人。”莉莲哼了声。

只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这不是为了参加她父亲的葬礼吗。”潘回了句。

“我求求你。”慕暖希不住的磕头。

原本山上的地面也都是泥土的,人磕下去也不会发出多大的动静,可是她却实打实的是用了真的力气,一声比一声更加沉重。

夏宸悄悄的看了眼温黎,老大的神色未变,甚至连一丝的恻隐之心都没有。

想来这人肯定也是错的十分离谱了。

“什么人做了什么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这就是你的代价。”温黎终于开口。

慕暖希脸上的希望破灭,动作很快,将站在她身边的黑衣人绑腿上别着的匕首抢过来,对准了自己大腿。

“温黎,我知道你的心是硬的,是我对不起你。”慕暖希说完这句话,手里的匕首狠狠的刺入大腿上。

大动脉割裂,猩红的血流喷涌而出,空气中一瞬间弥漫了起了血腥味。

她很快拔出刀子再狠狠的刺了一刀。

周围的人都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也没有因为这么点自残的行为而惊讶。

这人现在就是自尽也是罪有应得,八个炸弹一起爆炸的话,别说雷元的研究所,那附近的居民和宿舍里的学生都会遭殃。

慕暖希倒在地上,脸色惨白,一双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温黎,“现在可以了吗?”

恍惚间温黎好像见到了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温言兴致死都未能闭上眼睛的模样。

那一声声如同咒语一样的话在耳边萦绕,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

她闭上了眼睛,“把她扔回慕家。”

莉莲和潘都有些惊讶,按照老大从前的性子,怎么可能会轻易的放过她,非要让这人被山间的野兽啃食殆尽才行。

怎么这么轻易的就把人给送回去慕家了。

慕暖希面露笑意,看着头顶的繁星点点,眼角落下的眼泪滴落在草地上。

“爸爸……”她轻轻的叫了声。

夏宸跟在温黎身后上了直升飞机,螺旋桨发动,气流涌东间直升机逐渐升上天空。

他看看闭着眼睛倚靠在座椅上没说话的女孩子,默默的倒了热水递过去。

“老大,我们现在是去慕家吗?”

天一亮,慕家估计就要开始忙活起来了。

“回酒店。”

夏宸点头,低头悄悄的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出去。

他这段时间跟着温黎,已经能根据老大的神情判定老大的心情到底如何了。

现在老大这样子,很明显的就是心情不太好,而且这其中还掺杂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他也说不出来。

既然他看不懂,还不如找个能看得懂的人来劝劝。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暖橙色的朝阳浮现在天边,再如何漆黑的夜晚始终会过去,黎明破晓,又是新的一天。

慕家人几乎是一夜未眠,从雷元研究所找到的两具烧的面目全非的尸体最终已经确认了是慕昆和孙民的尸体,那场火那么大,除了波及到整个研究所之外,科大的其他地方丝毫未损。

慕辰屿扶着陆雪从警局回来,做完了简单的调查之后,慕昆的尸体也被送到了殡仪馆等待火化。

警察也找到了雷元和许明简,按照他们的说法,慕昆带着人去逼迫他交出芯片和一系列的文件被拒绝之后恼羞成怒放火烧了整个研究所。

一片混乱中雷元和许明简逃了出来,可是慕昆就没有那么幸运了,作茧自缚,死在了自己的手下。

详细的情况现在警察还在调查,这场案子的关注度和恶劣性算得上是这几年最高的了。

陆雪在警局晕过去了两次,好不容易平复了心情才被慕辰屿接回来。

“你爸爸的葬礼我们好好准备,他活着的时候从来没有失过体面,现在却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得让他风风光光得走了。”陆雪捂着嘴哭出声来。

慕辰屿轻拍母亲的背,眼圈泛红,不过一个晚上,他整个人看上去已经苍老了很多。

阮姨带着人从客厅出来,面色有些焦急,“大少爷,大小姐回来了。”

昨晚上混乱成那样,根本就没有人发现慕暖希不见了。

可是半个小时之前慕暖希被人扔回了慕家门口,整个人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衣服裤子都破破烂烂的不说,大腿上还缠了绷带,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的。

医生说是伤了腿了,短时间内不能行走站立,可是大小姐一回来就坐在客厅里哭,一声跟着一声,根本连哄都哄不住。

“阮姨,你带着人把家里的陈设给换了,再安排人联系殡仪馆,联系亲朋好友,两天之后举行葬礼。”慕辰屿吩咐道。

阮姨点头,“我知道,我这就去办。”

“妈,我们先进去吧,爷爷那边还得照顾着。”慕辰屿扶着陆雪往客厅过去。

陆雪看到沙发边上坐着的女儿,原本就忍耐不住的情绪一下子崩裂出来,抱着女儿痛哭出声,母女俩的哭喊声在客厅里回荡,听的旁边的佣人都别过脸去。

慕辰星站在一旁,整个慕家一夜之间变成这样,他当然知道其中的问题。

“哥,我能帮什么忙吗?”他走到慕辰屿身边开口。

一个腕上的时间,慕辰星脸上的肆意飞扬变成了沉积困顿,他知道现在慕家是什么情况,也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慕辰屿拍拍弟弟的肩膀,“公司那边不能离开人,家里就靠你照顾了。”

“你放心吧,我一定好好照顾他们。”

时至今日,慕辰星也知道自己不能再如同从前那样肆意胡闹,总是要有人帮着慕辰屿,将整个慕家扛起来。

慕庭站在房间门口,看着床上一声接着一声喘息的老爷子,悄悄的抹了眼泪。

…….

城中酒店式公寓。

早上八点钟,管家将准备好的早餐带到了门口,还没等按门铃就看到了墙边液晶显示屏上的勿扰两个字。

这是客人能够操控的,她端着盘子默默的下楼。

这住的是慕家三小姐,可是早上七点半的早间新闻刚刚放了,雷元研究所爆炸,从里面抬出来的两具尸体,好像是慕昆和他的助手的。

这慕家三小姐现在还没出门的意思,也许是在难过吧。

傅禹修到门口的时候就看到了勿扰两个字样,想敲门的手停下来,利落的输入了密码。

密码锁响了两声之后打开,斐然安静的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整个房间内的光线昏暗,这里的窗帘的遮光度很高,男人长腿迈入室内,进门就看到被搭在沙发上的黑色风衣。

再往内,房间门虚掩着,窗帘紧闭遮挡了外界传入的所有日光,床上的人裹紧了被子,连头都埋在被子里。

床边的鞋子蹬的乱七八糟以扭曲的姿态放置,傅禹修往床边去,居高临下的看着床上的人。

他俯下身体轻轻的扯了扯被子,床上的人执拗的很,裹着被子的手更加用力了,一副死不出来的架势。

“出来。”他柔声道。

床上的人没动静,男人性子很好,坐在床边哄着,“先出来,裹着被子你不热吗。”

被子里的人还是没动静,傅禹修挑眉,这丫头变成这样,还真是让人想不到。

温黎闭着眼睛手下用力裹紧了被子,按照这段时间对这男人的了解,耐性没了就极有可能直接动手将她拖出去。

可是预料之中的强行动手没有发生,反倒是一股轻柔的力道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像是在哄她。

“我们家小姑娘生气了,好好睡一会儿,想通了再出来,我陪着你。”傅禹修极其有耐心的说。

南盛曾经说过,这男人对感兴趣的东西是前所未有的有耐心,这种毅力连南盛都是自叹不如。

傅禹修抬手,将房间里的空调温度调下去,这么裹着被子,人一会儿该热懵了。

昏暗的房间内,身形修长的男人坐在床边,偌大的床上看得到裹着被子的凸起部分,面容俊美的男人动作轻柔,一下一下的拍着床上的人,如同哄孩子一样的动作。

床头暖色的灯光洒在他的脸上,为那张俊美如斯的面容镀上一层浅浅的光芒。

这样舒缓的动静也让温黎很快平静了躁动的内心。

傅禹修一边哄着她一边吩咐了外面的人做点吃的来,这小家伙一向很好哄,油盐不进的样子都是假象,只要吃块甜甜的东西,什么都能过去。

一个小时过去,被子里忽然伸出了一只手,轻轻的握住了傅禹修放在身侧的手掌。

他愣了一下,低头看到了那只覆盖在自己手上的小手,精致的眉眼间染上笑意。

温黎手伸出去没多久,就被两人带被抱起来。

男人不着急掀开被子,将人放置再腿上,低沉的嗓音传入温黎耳中,“怎么了?”

她抿唇没说话,盯着被子上繁琐的纹样,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是不是累了,出来好好睡好不好?”男人抱着她哄。

夏宸通知斐然的时候也说明了情况,这小丫头不会是无缘无故的就变成这样的。

也许是和慕暖希有关系,又或者是有这其中的一部分缘故,她这样的小丫头,能变成这样,除非是自己的理念受到了冲击。

“是不是,想他们了?”他忽然开口。

温黎一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男人总是能一眼看出她心中所想。

她不是矫情的人,却也不是石头,毫无感情可言,一样会有情绪上的波动,一样会有失落的心情。

就算是慕暖希那样的人,也还是会为了父亲低头,慕魁元会为了儿子顶醉,为了自己的孩子付出所有。

温黎对于小时候的记忆已经模糊,却也记得那些零零星星的话语,那些话里也饱含了父母对她的期许,对她未来的畅想。

这些年流浪在外,她翻过垃圾桶,冬天的时候睡过桥洞公园,仍也抢过路边野狗的火腿肠,也为了一块饼干而被路边穿着整齐的小男孩当马骑。

为了活下去,几乎丧失了所有的尊严。

小时候她会想,自己的父母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如果他们在话,自己是不是也就不用过这样的日子了。

夜晚华灯初上,万家灯火却没有一盏灯是为她而点,这个世界上没有等着她回家的人。

她见过和父母一同出游的孩子,那些孩子脸上幸福的笑意是她所羡慕的,她想过是不是她的出生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所以才会被丢弃。

如果她乖一点,是不是爸爸妈妈也就会带她回家了。

可是日复一日而过,渐渐的,她的心也就冷了。

她对亲情这种东西没有任何的体会,甚至那对于她来说只是一个概念而已,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区别。

一直到被靳家带回去为止,在靳家待了三年她选择离开,此后的一系列经历都在刷新温黎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

慕暖希是被宠爱的孩子,她的父亲是真的爱她,所以她才能够放下自尊和骄傲跪着求一个自己讨厌的人。

温黎想,她身上会不会也是背负着一些人的希望而出生长大的。

傅禹修抬手,轻松的将人身上的被子剥离,看着那张露出来的小脸,两颊绯红,发丝凌乱的模样。

他轻笑,修长的手指勾过她的鼻尖,“我说过,我去你们家住了三天,那三天是我这一生最难忘的三天。”

“我重伤的时候是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上前,在所有人都害怕我的情况下,明明很恐惧却还是上前握住了我的手,她告诉我她父亲是很好的医生,一定能治好我,那时候我就在想,是什么样的家庭,能够养出这样娇软的小姑娘。”

傅禹修紧了紧抱住她的手,唇角带着微笑,“和我想得一样,你父亲是很温柔的男人,无论你的母亲将饭菜炒糊了还是将他种的珍惜药草拔了,他唇角从来都是带着笑意的。”

三天的时间,那个家里到处洋溢的都是幸福和温暖,温黎的母亲厨艺不是很好,做出来的饭菜虽然没到难以入口的地步,可也确实不好吃。

但他们一家人的饭桌上却从来没听过抱怨,温旭谦甚至背地里悄悄的给他塞了面包,拜托他不要将妻子做饭难吃这件事情告诉她。

温黎的母亲会有寄信的习惯,可是总弄不清楚寄信地址和收信地址而被邮差退回去,那个男人总是会一脸无奈的将被退回来的信重新书写信封再寄出去。

温旭谦拜托他的时候说,“我不想让她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好。”

她不是个完美的女人,做什么事情都鸡飞狗跳的,可却是那个男人眼中最好的人。

但那个看上去什么都做不好的女人,却能够在温黎犯错的时候虎着脸教育,将正确的理念灌输给女儿。

“他们都是很温暖也很好的人,也很疼爱你,会在晚饭后牵着你的手散步,带你去摘向日葵,陪着你玩游戏,给你讲故事,无论过去如何,你是从这样的家庭里出来的孩子,你的前半生在支离破碎之前,有那样的人,在努力的保护着你。”傅禹修薄唇贴着女孩的耳朵说出这句话。

在温家的那几天,也是他的救赎,是他昏暗人生里射入的唯一一道光。

“我离开温家的时候找过你父亲,告诉他作为帮助我的报酬,我会答应他一个愿望。”

后来温旭谦只说了一句话,希望那个被他女儿带回来的少年,能够也有温暖他人的力量。

这句话让傅禹修想了很长时间。

只可惜,去而复返的傅禹修再没有寻到那个点亮他人生的小姑娘,又哪里来的本事去温暖其他人。

浑浑噩噩的到了现在,那个点亮他人生的小姑娘又回来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别人有的,你只会更多,只要你开口,上天下地我趋之若鹜。”他往上,薄唇贴在女孩子额头上轻吻。

傅禹修怀里的小姑娘有了动作,息息簌簌的从被子里将手伸出来,两条手臂环住了男人精瘦的腰际。

他愣了会,感觉到小姑娘抱着他的手很用力,她再凑过去,脸颊贴在他锁骨的蹭了蹭,闭着眼睛再没了动作。

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傅禹修抬手,贴在她的额头上,掌心一片滚烫。

抱着他的手很用力,温黎迷迷糊糊的勾起唇角,很安心。

斐然被紧急安排去南家叫了医生过来,这才知道,少爷的心肝宝贝发烧了。

温黎小姐自己就是大夫还给少爷解了毒,怎么自己病了却没有感觉,除非是她自己不想管。

斐然带着家庭医生给温黎检查了,医生给打了退烧针,留了药。

他挑眉,全程那个闭着眼睛的小姑娘都紧紧的抱着他们家少爷的腰不松手,少爷还一脸享受丝毫不嫌弃那是个累赘。

打针的时候他轻声在她耳边哄着,一下一下吻着她的小脸安抚。

就因为针尖刺入的时候温黎小姐眉头动了动,这医生差点没被眼神射杀。

他们少爷这是把温黎小姐当成宝贝宠着了,磕了碰了的,心疼的要命。

斐然带着家庭医生退出去,合上门的时候还能够看到少爷低头给她喂水的模样。

抱着她的动作像是抱住了全世界。

有些人的感情是炽热而强烈的,却也能够是温柔而轻缓地,当然这总是要视情况而定。

少爷这是栽了,还栽的很彻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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