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鲁上将与六名将领、四百多名各营(先锋军&战兵两个营、辅兵三个大营)士官并没有跟战士们关在一处,将士官从士兵里面甄别出来后,就将这些人移出俘虏大营、送到猫族淘汰掉的泥砖宿舍中集中关押。
这是收容第一批俘虏时吸取的教训,要不是含三位熊族将军在内的士官们带头混日子、跟看押管教的战士们反着干,也不至于半年多的时间才转化了三分之二的熊脑壳。
嗯,在自家大营中“忆苦思甜”了大半个月,跟着三熊将军走的六百多人倒是都转化过来、成为火炎城“俘虏转化阵线”的得力助手,就是三熊将军及少数士官仍然冥顽不灵,于是丫们也获得了跟安德鲁上将蹲一块的待遇。
一号猫族农庄,原集中安置区。
原来住在安置区的猫族九成以上都搬走了,还没搬走的人全住在西北角方向、靠近农庄一侧的两排宿舍中。余下的空房大部分改成了大棚,入冬时种菜种红薯土豆,平时就种辣椒、甜菜、番茄之类(精灵族消耗的番茄酱如今全由草原上供应)的经济作物,还没来得及改建的屋子收容几百个熊脑壳绰绰有余。
当然,也就只是安置而已了……没有工作机会(反正难以转化成自家工人,索性也懒得浪费人力组织培训)、没有工资、没有加餐,也没有休闲娱乐活动,每天只有一次机会离开屋子、在虎族&蛇族的监管下出来放放风、溜达溜达。
这两族对熊族都有深仇大恨,对他们绝对不会像雪狼人或者猫族那么温和,于是曾经“享受”了半年优越俘虏生活的三位熊将军就遭了殃……
这一天的午餐时间,黑熊将军奥布里捧着豆渣和麦麸面做成的粗面饼、以及完全没有肉也没有油的豆芽汤,发了会儿呆,忽然跳下炕、冲到门前用力拍打:“放我出去!我要工作!给我工作餐!”
“嘿,还想要工作。”门外走道上,负责送饭的蛇族战士冷笑了声,假意冲坐在小板凳上做手工活的虎族战士道,“阿布,你们这儿有工作能安排给他们吗?”
名为阿布的虎族战士原本在红薯粉代工厂好好地上着班、领着普通雪狼人水平的工资外加整五倍的全额奖金(毕竟会魔法),小日子别提多滋润;结果忽然被泰德中帐安排来看管这些熊脑壳、还一口气看了快两月都没让他回代工厂,正是一肚子火气的时候。闻言,他便一边灵巧地用毛线勾勾着色彩鲜丽的小巧包包、一边慢条斯理地:“咱们这儿是收容所,又不是俘虏营,火炎城会给特殊政策。不说别的,俘虏营那边手工活多到随便挑,我们这儿的手工活自己人都不够分。”
屋内拍门的声音顿时小了很多……
蛇族战士嘿嘿一笑,蹲下来看了下阿布勾的彩色毛线小包:“你做的这个小包很好看呢,和我之前在火炎城看到的样品差不多。”
“这种小包编一个只有二十铜币,就够买小半锅小香锅,编一个还要最少三小时的时间。”阿布满腹牢骚地,“就这种手工活,我一天只能领两份,再多就没有了。”
“这么多?那你一天岂不是能赚差不多够一银币的外块?”蛇族战士惊了。
他们这些专职看管熊脑壳的战士也有薪水领,但每月只有基本工资,没有奖金,也就是五银币的底薪加上工作年数带来的额外加成,每参加工作满一年,多一个银币。
阿布有些得意,还要故意装作不耐烦地埋怨:“你以为很好编吗,要编出不同的形状,要用不用颜色的毛线编出花纹,编好以后还要将塑料扣子缝上去呢。人族那边住在大城市里的人喜欢这种小巧的随身包包,但他们都很挑剔,不好的包包他们不会花钱。真是的,这种装不了什么东西的小玩意儿也不知道他们买去做什么。”
蛇族战士从阿布旁边的簸箕里拿起编好的小包翻来覆去地看:“嗯……只有两个巴掌大,确实装不了东西,但看着还挺好看的……这两个耳朵是虎耳朵吗?这个图案怎么这么奇怪……诶,怎么仔细一看,像是一个圆滚滚的虎头呢?”
阿布指点:“这个是虎头包,你看底色是金黄色,这两个黑圈圈是眼睛,这边是虎须……”
蛇族战士看懂了,一脸惊奇地:“原来是这样,你们虎族的手真巧,换成别人绝对做不来。”
虎族……也是猫族,爪爪也挺灵巧……这种卖给人类王国女性城市居民的手工卡通编制包,只有猫族能做得又快又好,连人族女工都要退一线……
屋内拍门的声音变得有气无力,没滋没味地响了几声后消失。
熊脑壳们吃完午餐,蛇族战士进去回收餐具,跟阿布挥手告别。他离开没多久,两名虎族战士走了过来,跟阿布寒暄几句、等阿布把手工活工具收好,三人便一块儿打开门,将屋里关了一整天的家伙们放出来放风。
“只准在这周围走动,不准离开大部队、不准去别的地方,不准打架闹事!”阿布和两名同伴将二十几名熊脑壳带到原来猫族工作过的广场上,严厉地申斥几句,三人便一块儿蹲到旁边聊天。
哪个收容宿舍有人闹事,全员就都要被取消次日放风、食物减半,几次教训下来,这些熊脑壳已经安分了许多,他们这些看管的人也能省点心。
奥布里一到广场上,便瞪大了眼睛使劲儿朝广场周围张望,为了“收容”他们这些人,广场周围连带他们住的屋子都用土围墙圈了起来,幸好围墙不算高,他们还能看见不远处的猫族农庄建筑物,也能看见远方的田地。
张望了一圈儿,奥布里脸上再度浮现失望之色……隐约能看见的猫族都在忙活着自己的事儿,没人关心这边围墙里的人和事,最重要的是,奥布里一个雪狼人都没看见。
……被雪狼人设计堵在峡谷里面“关门揍熊”的时候黑熊将军别提有多憎恨这些背弃远东的兽人,但现在,看不到那些傻乎乎的大块头,奥布里就只觉得心里发慌——跟“自己人”的月熊大军、还有现在看押他们的虎族&蛇族比起来,雪狼人实在是太友好、太让人安心了!
尤其是被转移到这儿来后吃了快两月的蛇族做的“牢饭”,奥布里恨不能把当初给他们送饭的食堂员工当成亲人……
广场很宽大,几百熊族丢到里面仍旧显得空空落落,有的熊脑壳扎堆在一块儿有一句每一句地怀念着家乡,有的趴在围墙边朝外打量,有的随便选个地儿坐下发呆,有的则围着安德鲁上将,个个脸色阴郁,也不知道是在商量着什么。
奥布里没有兴趣去亲近安德鲁,这头月熊老将是他现在最痛恨的人之一,漫无目的地走了几步后,他便自然地走向蹲一块儿的巴泽尔和伍德,在这老哥俩旁边坐下。
三位难兄难弟并排坐着,盯着广场上游荡乱走的同族发呆,谁也没说话。
在月熊大军中被丢在同辆马车里关押的那二十来天,他们叁已经把能说的话题全说完了。奥布里连巴泽尔最小的幼崽喜欢吃什么都一清二楚……他自家那点情况,巴泽尔和伍德更是听了不知多少遍。
白熊将军伍德忽然长长地叹了口气。
奥布里和巴泽尔同时将视线转向这个白毛大块头,他们知道这家伙要开口说话了……虽然对他会说什么不是很感兴趣,但总比无所事事强。
伍德别过头来看着他俩,一脸愁苦:“你们说……下次来的,会不会是我族的军队呢?”
奥布里&巴泽尔沉默了。
最精明的巴泽尔不必说,身为黑熊一族将领的奥布里,深知没有探清草原人的底细之前,兽皇是不会轻易把黑熊一族的战士拿来消耗的。就像去年的精兵斩首计划,兽皇让月熊&白熊去攻打草原人的老巢,却让人数最多的黑熊大军去偷草原人的味精厂,摆明了将硬骨头甩给两熊联军,自家只占便宜不吃亏……
呃……虽然便宜没占着还倒贴了就是了。
伍德也没想从老哥俩口里听到准话,转过头去,继续盯着场上游荡的同族发呆。
他们三都特嘛当了多久的阶下囚,谁也影响不了后方的决定,连仇恨都毫无意义。
几名蹲在角落里窃窃私语的黑熊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块儿起身,朝奥布里在的方向行来。
“将军,我们……”其中一人被同伴推举着走到前面,艰难地开了个头,便羞愧地低下头去。
奥布里抬起头,将这几人依次打量过去,都是最底层的士官,都很年轻,没有伴侣幼崽……他慢慢闭上眼睛,有家人在远东的又如何,那些精锐战士们很多人都有家人,还不是毅然投靠草原人、背弃了远东?
“你们自己做出了选择,就不用来跟我说。”黑熊将军艰难地道,“我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忘记,远东才我们的家园,我们的故乡。”
“将军。”站在后面的一人忽然抬头,目光炯炯地看过来,“你听到蛇族看守说过的,俘虏营那边上演的戏剧了吗?”
奥布里脸色微变,巴泽尔&伍德也将视线转了过来。
那名黑熊战士有些畏惧将军们的威严,但还是坚强地道:“我的妈妈当了一辈子的队官,从中士升到上士。我也当了十年的队官,一直是上士。我,和我将来的幼崽,我的幼崽的幼崽……我的后代们,会有机会升任尉官吗?”
三位将军都沉默了。
队官(士官),类似于虎族的帐主,一般从精锐战士中遴选。
虎皇的时代,杰出的战士可以从战士一直升任到大帐(类比将军),因为虎皇重视军队武力,虽然这种过度重视也会导致虎皇施行的政令太过“偏科”,但至少在军队中这种以武为尊的风气是可以让战士们看到希望的。
到了熊皇的时代,虎皇曾经留下的痕迹皆被熊皇努力地抹平,这里面自然也包括了利弊相等的尚武风气……好处当然有,坏处么,也很明显……职业士兵、职业士官、职业军官,就算在一个锅里吃饭,相互间也绝不流通——或者说,不会往上流通,向上的大门是永远关着的。
成型社会中的中产都总有种“自己离上流社会更近”的错觉、看不起平民,军队中的士官当然也有类似毛病。针对普通战士思想改造而推出的《白毛女》,揭开了战士们有意无意忽略掉的伤疤,自然也会戳到士官们的痛处——中产其实离底层更近,士官其实离军官还有着天堑一般的距离。
尤其是夏的那句台词“从未听过有父母不是将军的人能成为将军”,对于吃军队这晚饭的人来说简直是平地惊雷……
“果然来了啊。”奥布里心里冒出这个念头,意外地没有太生气。
黑熊一族都比较暴躁,但这不表示他们不会思考……熊族又不是雪狼族那种蛮子,蛮子都能变聪明,何况熊族的智商本来也不低?
要是寻常时间,这么个以揭穿“人间真实”为乐趣的戏剧倒也掀不起太大风浪,一个有着相对稳定生活的有产者,哪怕知道自身处于食物链的下层,也很少有舍弃现有一切冲出桎梏的勇气。
但现在全军都是人家的阶下囚,士兵和将军的距离被彻底粉碎,不需要经历那种自行舍弃一切的痛苦,能够勇于做出选择的人自然更多。
轻轻点了下头,奥布里保持着将军的尊严,淡然地:“你们想要的去做的事,就去做。希望你们记住,你们背弃故乡,但故乡没有背弃你们。”
这几头黑熊如释重负、各自吐了口气,这便退身离开。
那头敢于当面质问将军的母黑熊犹豫了下,走出几步又回头,直视着黑熊将军:“奥布里将军,如果你能回到远东,你还能继续当将军吗?你的幼崽还能是将军吗?”
这头母黑熊说完这句话,和同伴一块儿头也不回地走了,奔向广场边缘那些闲聊着的虎族战士,奔向他们全新的人生。
留在原地的黑熊将军,则被这句话狠狠地戳了一下心窝……
“这个小混蛋,不知道越是到了无话可说的时候就越是要给别人留余地吗?”奥布里气愤地低骂了一句,转过头尴尬地看向老哥俩。
巴泽尔偏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伍德依然盯着场上放风的同族发呆。
奥布里自嘲地低声“嘿”了一下,他们俩不看他的热闹倒也没什么奇怪,都是掉进同一个坑里的人,取笑别人和取笑自己有什么区别。
尴尬到家三位老哥,在这方面反正是练出来了。
《白毛女》剧班在俘虏营先后上演三次,都取得不错的反响后,信心满满地来到收容所,对几百名士官、军官、将领组成的“反动主力”进行表演。
开始表演前,拉着滚石(就是加工成长条圆柱状的大石头)轧路的、搭舞台的,全是俘虏营那边表现良好、获得离营工作机会的进步份子,白熊哈尔就在里面。当放风时的伍德看到这个族中的精锐战士热忱地帮草原人干活儿时,就算早就习惯了这种场景,白熊将军的脸皮也狠狠地抽动了下。
舞台搭好,剧班人员就位,几百名收容人员在虎族&蛇族的安排下按居住的宿舍分组坐好,还住在安置房中的猫族也赶来看热闹。
音贝中录制的音乐(吟游诗人提供)响起,演职人员上台开演。
和俘虏营表演时观众们跟着雪豹幼崽一起哭的壮观场面不同,雪豹幼崽越是凄凉,台下的观众就越尴尬——在远东属于“特权阶级”的他们,基本上是跟舞台上的反派同阵营的!
在丰收季找借口加税、肆意征用族人劳力,这种行为吧,校级以上军官都或多或少涉及过……远东有的是大片的荒地,手头有权的人很难不自家搞点土地“创收”,雇佣职业农夫当然不如征用族中底层划算。
长老执事回收失亲幼崽的房屋田地时,部分军官开始坐立不安……吃绝户这种行为吧,在这个世界也不是什么稀罕事。人族一般是近亲大口吃,而亲缘维系较淡的兽人族,那是谁有权力、谁“就近”,谁大口吃……
到了扮演反派的蛇族演员上演瓜分幼崽堂资金、并用台词表示对那些能吃到族中款项“大项目”的人如何地羡慕嫉妒恨时,便连奥布里将军都开始脸色难堪……身为将军他明面上只有五百金币的年收入,而那些外人难以得知的灰色收入中,自然是包括各种途径的“孝敬”的!
一场戏下来,也就白熊的军官能不像屁股下有针刺似的不住扭来扭去……白熊生活的环境物产资源太贫瘠,必须紧密抱团才能保证生存,权力者没有那么多“变现”空间。
戏剧进行到最后一幕,反派夏辛辣地开始戳所有人的心窝子时,便连伍德将军也开始脸色不自然……阶级分层固化、向上通道封闭这种事,能持续几十年百把年相对和平稳定的社会就会出现,白熊一族也难以例外!
舞台一侧,和剧班工作人员、雪狼族战士们坐在一块的哈尔等人,一半的注意力用在观察台下观众反应上。
戏幕合拢,台下数百名熊脑壳鸦雀无声。
负责剧班安保工作的阿雁笑了笑,拿手指捅了桶坐在他旁边的胖壮白熊,压低声音:“看到了吗,他们不是不知道自己做得不对,只是反正那些遭受不公的人如何凄惨他们也看不见,索性心安理得过他们的日子。”
哈尔轻轻点点头,目光在地扫过他曾经无比尊敬的白熊将军伍德,有些愤怒,又有些难受。
“我会把这些……收容人员,的反应,如实转告大伙儿的。”哈尔艰难而又用力地道。
阿雁笑着拍拍他的肩膀,招呼大伙儿起身收拾舞台。
嗯……白熊有着和雪狼人一样的白毛、一样壮实的体魄、同样耐寒不耐热,双方混出革命友谊是很正常的事……
当这些转化的熊族战士帮着拆舞台时,被虎族和蛇族看守组织着回返收容宿舍的人群中忽然开始骚动。
阿雁朝那边看了一眼,招呼几个雪狼人战士跟他走,大步走向停下来的熊脑壳们,帮忙维持秩序。
短暂的骚动后,虎族战士阿布和两个同族将引起纠纷的月熊士官逮了出来,让其他人先把熊脑壳们送回宿舍,将这名试图扑向某位月熊将领的愣头青拉到一旁,围起来谈话。
“你怎么回事,闹事有什么下场你不知道吗,你想拖累一整个宿舍的人跟你一块儿关禁闭、饿肚子?”阿布严厉地呵斥,平时他也不会这么生气,但这次有雪狼人在旁边看着呢!
“我只是想问问将军,他知不知道我的父亲被调往海境的事!”这个月熊士官一脸不忿地。
“海境?”阿布对远东两眼一抹黑,下意识看向过来看情况的阿雁。
阿雁双手一摊,他知道的远东仅限于普利莫带回来的情报。
“我知道。”跟着阿雁过来的哈尔连忙争取表现,“海境是帝国东境,面朝无尽之海的那块荒原,因为太贫瘠的关系没有种族过去占领,是帝国最荒僻的领土。”
阿布&阿雁“哦”了一声,感情夏的台词还真牵扯出来一个苦主……
“有问题可以等下次放风的时候遇到了再问,你这样突然冲动起来破坏集体秩序是不对的。大家本来开开心心地看表演,忽然被你连累,和你一个宿舍的人都要被你牵连,你觉得像样吗?”阿布正色,对这名收容人员开展批评教育……搁平时他肯定没这耐心,谁闹事就揍一顿,现在嘛……不是有雪狼人在旁边看着吗!
月熊士官面色数变,猛然抬头,看向跟雪狼人站在一起的哈尔,咬牙道:“我也想跟他一样,我该怎么做?”
雪狼人也好,虎族也好,两边的战士都惊了!
惊吓过后,阿布等虎族战士纷纷露出欢畅笑容,热情地涌上前,对这名收容人员嘘寒问暖——这段时间以来走出收容所、回归俘虏营接受转化教育的都是第一批俘虏,第二批士官中主动表现出接受教育改造意向的,这家伙还是第一人!
他们这些收容所看守也是有“绩效”的,收容期间,每往俘虏营送一个人,他们都有奖金——火炎城确实是不耐烦浪费人手在这些坚定的“反动份子”身上,但谁也不会嫌弃劳动力嘛!
所谓的士官,就是职业士兵们最基层的军队中坚,高于精锐战士,低于职业军官,平时也能领到相对不错的军队补贴,战时负责带领士兵冲锋。
上下流通渠道顺畅的脱产职业军队中,士官是从职业士兵们选出的军官预备役,成为士官是成为军官的第一步,比如虎族中从帐主一路升到大帐的耶鲁,又比如从上士升到少尉的赛琳娜。
但这只是正常情况下……
在内部承平、外部只有别人防备他们侵略、没有外人侵略他们的远东帝国,士官这个军官预备役,基本上就永远是预备役——就算和精灵族开战期间,消耗最多的除了士兵就是士官,军官基本上没啥伤亡。那么点儿萝卜坑,能种几个萝卜?
“这么看来,士官也是很有转化价值的嘛。”两天后收到报告的萧云,高兴地将虎族写来的、错字连篇的报告交给总览俘虏改造工程的劳动司司长草根族长,笑呵呵地,“咱们是不是再对收容所进行一次甄别,将军官以下的都选出来,安排人手进行思想改造?”
“又给我增加工作量啊。”草根族长抱怨了一句,就是她那容光焕发的样儿一点儿也看不出怨气来……这也是很正常的事,多少人盯上了俘虏营的人力呢,转天儿的被人围着讨好请求,任谁也得精神饱满斗志昂扬。
“你多辛苦辛苦,士官是见过世面吃过肉的,转化起来的难度确实比普通战士、精锐战士要高。但要是转化完成了,作用也会比一般战士大。”萧云笑道。“红叶那边要去的三百人里面就有四个原来当士官的,去了煤场还没一周呢,不但把架子搭起来了,还管得井井有条。”
“你怎么不说现在个个都发现当过士官的好用,都不满意原来的分配政策、要求重新选人给我这边闹了多大麻烦?拢共才多少转化过来的士官呢!”草根族长白他一眼。
“没事没事,这批士官分完了,兽皇还会给我们送下一批来的嘛!”萧云笑着把普利莫传回来的信拿出来,“瞧,这次要来的都是咱们的老朋友呢,有狮族、茶熊,还有狐族和翼族。”
“诶,不是白熊的军队?”坐旁边的划水的羽惊道。
“咱们要跟狮族茶熊他们打仗?!”雪花完全吓了一跳,“这、咱们的白糖才刚送过去呢!这边打起来,咱们跟他们的生意怎么办?”
萧云淡定地:“不要急嘛,生意归生意,打仗归打仗,两边不冲突。再说了,在咱们的地盘上,打不打、怎么打,还不是咱们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