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楚楚睡着了吗?
真睡着了。
要是醒着,她还说不出这话。
潜意识里,她还是担心的。
命运的齿轮,可不是她一人之力说能改变就能改变的。
可听了这话,徐凌就睡不着了。
一颗心咚咚咚的跳,好像不受他的控制,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陈楚楚多霸道,睡觉的时候还把腿搁在他身上。
半点女人的样子也没。
可刚刚那句话,又太有小女人的娇柔,让徐凌心里喜欢的紧。
喜欢了,之后又是心疼。
陈楚楚为啥要跑掉,虽然她没说,徐凌也能猜到几分。
还是因为许涵。
职业的缘故,徐凌的洞察力也是惊人的,陈楚楚对许涵的提防心很重,徐凌不知道陈楚楚怎么会有这种担心。
房间里黑漆漆的,也看不清啥。
徐凌还是凭着感觉摸到陈楚楚的脸庞。
却是大吃了一惊。
陈楚楚脸上湿漉漉的,都是泪水。
好像做了什么可怕的梦,突然,身体还剧烈的颤抖了下。
搁在他身上的长腿也收了回去,整个人抱成一团。
低声抽泣着。
徐凌心一紧,立即起身把灯打开,然后想把陈楚楚叫醒,让她从那痛苦中醒来。
手刚碰到陈楚楚,突然想起好像在哪边听到过,做恶梦的人不能被吵醒,徐凌想了想,又轻轻躺回去,将团成一团的陈楚楚搂着。
看着陈楚楚脸发白,徐凌的心也跟着揪痛。
过了好久,陈楚楚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呼吸均匀,这才是安稳的睡着了。
徐凌这时候才放心下来,渐渐入睡。
……
给陈欢打了电话,王怜花也不敢多待,赶紧要回家。
家里还有陈阿水和一个孩子在,她离开太久也不放心。
一个多小时之后,陈欢回来了,一块过来的还有沈桉。
王怜花听见声音跑出来,一肚子的话想说,看见沈桉在后面,哪好意思说那些话,勉强笑笑,心急都写在脸上。
陈欢看出王怜花的着急,扭身对沈桉道:“谢谢你顺路捎我回来,你有事就去忙吧,等我回了学校,请你吃饭吧。”
总麻烦沈桉,陈欢也过意不去。
说是请吃饭,那也不是她和沈桉两个人,把沈瑜叫上就行。
“好,那我先走,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尽管开口。”
沈桉也看出王怜花的焦急,自然是不放心,可他也没立场留下,到底他和陈家人也没关系。
沈桉说完话离开。
王怜花也觉着奇怪,从城里回来荡西多远啊,沈桉无缘无故就把陈欢送回来?
王怜花又看了看自己姑娘,陈欢倒是一脸坦然。
王怜花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沈桉那可是市长家的公子,她想哪去了。
“妈,你急急叫我回来怎么了?”
撇开刚刚乱七八糟的想法,王怜花听陈欢这么问,心里就火烧火燎的,屋子地方小,又怕说了啥被陈阿水听见让她多想了,这不将陈欢拉到另外一个房间。
把陈阿水的事说了。
陈欢都惊呆了,“你说小姑她……”
“嘘,你小点声,”担心陈阿水觉得在家里不受欢迎,王怜花说话时还是格外注意的,女人坐月子那就是再生一次,调理的不好,以后一身的毛病。
陈欢吃惊的朝对面的房间看。
王怜花知道她一时半会没法接受,王怜花的感觉也跟做梦一样,“你小姑的情况,也没结婚,这会就生了个儿子出来,我们都怀疑这孩子是在山北村那边怀上的,楚楚说要报警,让公安来调查这事,那咋行?报了案,那岂不是大家都知道了阿水的情况,那阿水和孩子将来还怎么做人?楚楚年纪小,不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我叫你回来,也是想让你劝劝她,别把事情闹大了。”
王怜花是越想这件事越可怕。
真要闹大了,阿水的名声是一个,孩子咋办?
孩子是要长大的,接触的人越来越多,人家要是问起来,都知道这孩子是个没爹的野种,还是妈妈被欺负了生下来的。
让孩子咋接受?
“那你打算怎么安排?”这种事只怕根本瞒不住。
一个活生生的小孩呢,怎么瞒?
王怜花看了看大女儿,心一横:“咱们对外头啥也别说,只说阿水的男人死了,这孩子是个遗腹子,以后户口跟阿水。”
……
沈桉送了陈欢回家,就沿着小巷子往外走,他在荡西镇这边也就只认识陈家一家人,当然没有什么要办的事。
走到巷子口,迎面遇见一伙人。
走在前头的是个女人,瞧见沈桉,喊了声:“我问个信,从梨花村出来的陈家是住这条巷子吧?是哪一家?”
梨花村出来的陈家。
沈桉立即想到是陈欢一家。
当下留了个心眼,反问,“你们是她们什么人?”
那女人一脸笑:“嗐,我们和她们是一家人,我男人和她们家男人是亲兄弟,这不是家里出了桩见不得人的丑事,我们赶来处理,你赶紧给我们指个路。”
来的就是山北村陈家的人,李秀兰打头阵,后头跟着陈水根,还有陈老太,以及陈家旁支的几个叔伯,几个人气势汹汹的。
沈桉看着来者不善,没打算说,边上正好有人从屋里出来,迫不及待就指了指方向,“你问陈家啊,就住在东边,头一家就是。”
“谢了啊!”
李秀兰道了谢,转过身对大家伙说:“就在前头,咱们陈家出了这么见不得人的事,你们几个叔伯可要给咱们作主,不能就这么算了。”
“秀兰说的对,咱们陈家的脸可不能给这个丧门星丢了!”
一伙人喊了几声,声势浩荡的就往里面走。
沈桉眉头紧皱,想跟过去,想到什么,加快脚步往外走。
王怜花和陈欢也没商量出个结果,陈欢觉得这事还是要听听陈楚楚的意见,打算去铺子里给陈楚楚打个电话,让她还是回来一趟。
刚站起身走到门口,虚掩着的门从外头用力推开。
来人力气用的大,那门撞到墙上又弹回来,反复弹了好几次。
陈欢吓了一大跳,王怜花也从里头跑出来。
“谁来了——”
“大嫂,是我!”
李秀兰从外头进来,这个女人怎么形容,鹅蛋脸,皮肤挺白,两条上挑的眉,眼珠一转,一看就是个厉害的。
就是这个女人,当初把王怜花欺负的毫无还手的力气。
还差点让陈楚楚肺炎死掉。
王怜花看见李秀兰和后头一帮陈家的人,两条腿就开始不争气的打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