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在逃命的时候,越往前走过道就越狭窄,只容得下一个人行走,陈楚楚惊讶于这条地道的存在。
但也能猜到,这是蒲文强给自己留的后路。
只是不知道这条狭窄的地道会通到什么地方。
“嘘,”
带路的徐凌突然停下,前面是一个狭小的弯道,徐凌示意身后的人安静,陈楚楚立即停下,呼吸都压抑着,放的格外轻浅。
前面传来说话的声音,可能距离有些远,听的并不清楚。
依稀只听到什么撤退,引爆几个字眼。
有人大声说是。
然后就是离开的脚步声音,脚步分了两拨,一拨往右,一拨往左,从脚步声数量来判断,往右的那一拨明显走的人多。
陈楚楚跟在徐凌身后,手也被徐凌牢牢握着,坚定的力量传来。
过了片刻,那脚步声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徐凌回过头来,“这地方很快会爆炸,我们快走,悄悄跟上蒲文强他们,应该能走出去。”
办法虽然冒险,却也是唯一的选择。
四个人猫着腰,其实并没有走太久,可因为太紧张了,总觉得时间好像过去了许多,前面的脚步声再一次停下,有铁门打开的声音。
看来,出口就在前面不远。
陈楚楚紧紧跟着徐凌,抽空回头看了眼郑诗文。
郑诗文仿佛知道什么她的担忧,小声说:“我没事,快走吧!”
话音落下的功夫,耳边听见嘭嘭两声,她们所站的泥地突然开始剧烈摇晃。
“不好,炸药点燃了,快走!”
徐凌的反应已经极快,拉着人就走,陈楚楚被徐凌拉着,也不忘伸手拉了郑诗文一把,郑诗文放心不下苏老,也拉着外公,四个人拉成一串,这会却也顾不得会不会被前面的蒲文强发现,撒足狂奔。
炸药似乎并不是同一时间引爆,这也给了他们逃跑的时间,门就在前面,徐凌看见了门,脚上发力,跑的更快,带着身后三人狂奔而去。
然而,门是关上的,应该是蒲文强他们顺利逃脱之后怕别人发现这条密道,所以把门关了。
“怎么办?”
门根本推不动。
徐凌咬咬牙,“撞,”
话没说完,听见放鞭炮一样的爆炸声音,徐凌只来得及把陈楚楚护住,爆炸的巨大气浪袭来,仿佛要把人五脏六腑都震碎。
也把关着的大门硬生生震开。
四个人几乎是被强大的气浪弹出去,然后又重重摔下。
于此同时,三层小楼轰然倒塌。
眼看着碎石断瓦袭来,徐凌猛地翻身而上,将陈楚楚护在身下。
“徐凌,”
耳边轰隆隆的声音,听着吓人,其实不过眨眼的功夫,小楼塌了,一切尘埃落定,他们所在的位置在小楼的背后,算是幸运,并没有被埋住。
身上落了不少灰尘,陈楚楚从徐凌怀里挤出来。
徐凌并没回答他的话,目光望着前面不远,表情狠厉。
陈楚楚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小巷子的远端,一行人脚步匆匆,恰恰是提前出来的蒲文强,在手下的护送下,正快步离开这边。
徐凌正是看着他们,眼睛里冒出不甘。
陈楚楚动了动,确定自己没受伤,然后从徐凌的庇护下出来。
蒲文强一行人已经快消失在巷子尽头。
陈楚楚咬咬牙,看向站起来的徐凌,他用身体护着自己,身上自然受了伤,不过看起来都是些擦伤。
“如果,”深吸口气,陈楚楚做出一个艰难的选择,“你想去追的话就去吧。”
这次放蒲文强跑了,无异于纵虎归山,以后再也抓他就难了。
这样一个心思缜密危险的人物,如果真的让他跑了,不知道还要祸害多少人。
陈楚楚知道,徐凌是不可能让蒲文强在他眼皮底下溜走。
不管前面有多危险,是刀山还是火海。
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觉悟!
目光落向娇妻,徐凌也有片刻的犹豫,但这一刻骨子里的责任和正义战胜了所有,所有人都能退,他不能退。
他退了,就是把手无寸铁的百姓暴露在危险之下。
“我必须去,”徐凌说。
陈楚楚点头,拉着徐凌的手,把掌心的护身符度给徐凌,“我等你回来。”
没有再给他们煽情的机会,蒲文强的身影眼看着就要不见了。
用力握了握妻子的手,然后松开,徐凌拔腿追上去。
陈楚楚甚至来不及目送徐凌离开,耳边听到郑诗文的呼救声,她和徐凌是幸运的,并没有被大的石板压住,但郑诗文和苏老就没这么幸运。
苏老护着外孙女,被一块断裂的楼板压住了腿。
郑诗文从缝隙里爬出来,满脸的泥灰,跪在地上白嫩的手往外扒拉着碎石泥土。
“外公,外公,你千万不要有事,”
碎小的石块两人还能搬动,但更大的就没办法了。
陈楚楚收回注意力,很快做出判断,“你在这边待着,我去找人来帮忙,”
“快点啊——”郑诗文的注意力都在苏老身上。
陈楚楚转身就跑,刚一动右脚传来一阵钻心的疼,刚刚注意力在别的地方,她根本没注意自己崴了脚,忍着痛,她回头看了眼。
不看不打紧,这一看,郑诗文都流血了,白色的裤子染了一条血线,血顺着裤腿流到她的小腿。
“你,”
“快去找人帮忙啊——”郑诗文催促着。
陈楚楚到底没说什么,一瘸一拐的绕过坍塌物往前面绕。
然而这段路比她想的难走,本来小楼和隔壁的建筑之间是有过道的,因为爆炸波及了旁边的建筑,过道都被坍塌物掩埋。
根本走不过去,只能往更远的地方绕。
脚上疼的厉害,陈楚楚走的也艰难,几乎是拖着右腿再走。
心下也是焦急的。
“有没有人,救命啊——”
她大声的呼救,因为听到了前面鼎沸的人声,希望能有人听到她的求救然后过来。
小楼的前面还是混乱的,陈楚楚的亲人们本来都在警戒线外面,这会都不管不顾冲了进来,大声喊着陈楚楚的名字,一边帮忙扒拉碎砖石头。
或许是因为太吵了,反倒没人听见陈楚楚的求救声。
陈楚楚边喊边走,突然听见什么声音,有人爬上坍塌物低矮的部分来到后面,站在一米多高的废墟,往她们的方向看。
“救,”
看清来人的面孔,陈楚楚求救的声音卡在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