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决突然离开使团,可他临走前吩咐使团继续前行,因为抵达的时间都是按照路程有了定数的,大启招待使团的官员也会掐着时间迎接,耽误了不好,他本想着和叶欢颜见了面后就策马跟上,总是不耽误时间。
哪怕是叶欢颜一起了,且还是坐马车,也不影响多少,月影驾马车赶得快了些,也赶在使团快到郢都的时候跟上了大队伍。
之后,以她的马车为首的一行人就跟在使团后面慢慢前行,不多时,郢都就在前方渐渐清晰。
直到靠近再靠近,使团队伍停下,到城门外了,城门那里也已经聚集了一众官员接待使臣,为首的是右相林宽。
林宽作为当朝右相百官之首,来迎接使臣也还算体面,可其实既然是元决这个大胤太子亲自来,理应是姬珩亲来相迎才是礼节,他却只是让林宽来,是有些侮辱大胤了。
可不管如何,元决都得出面。
元决对她道:“我先策马去前面。”
然后就要下马车。
叶欢颜拉住了他:“不用。”
说着,就对前面吩咐一声:“月影,驾车去前面。”
月影立刻应声,然后马车和旁边一群策马护卫的手下也跟上。
“颜颜……”
叶欢颜瞪他:“我刚才跟你说的你都忘了?我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关系匪浅,既如此,我跟在后面悄咪咪的进城像样么?又不是见不得人!”
元决张了张嘴,终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刚才虽然答应了她这样,可也还是有些顾忌,总是怕她被推上风口浪尖,可眼下就由着她吧,只要不大肆宣扬夫妻关系,不去她的公主府公然同居,这样其实也还好。
城门口下面,林宽领着一众官员等着,使团前面的随行官员和叶景轩司徒征等人也纷纷下马上前了,可就是没见为首的元决,看着也没有符合年纪形象的人。
林宽只好上前问:“敢问哪位是胤太子?”
使臣们不知道怎么说,因为他们不知道,太子刚才突然被人叫走就没回来,他们还着急呢,这都到了也不见人。
叶景轩和司徒征对视一眼,叶景轩便上前打算说明,后面突然传来马蹄上,他们看了去。
先是诧然挑眉,随后叶景轩道:“喏,太子来了。”
众人纷纷看向使团队伍旁边一路靠近的马车和护卫队。
大胤的人也就挺疑惑,可大启的一众官员却有些懵了。
这似乎是公主殿下的马车?!
虽然马车看不出多少端倪,也就看着挺华贵,可驾车的女子是璇玑公主的近身女护卫……
正惊惑着,马车已经靠近,停下。
帘子掀开,先下来的是元决,叶欢颜并未下马车。
可她掀开了帘子,露出了脸,因为马车朝向问题,大胤的一众人看不到她的脸,但是大启的这一众人却看得清清楚楚。
胤国的众人顾着给理元决,一声一个太子殿下,自然身份鲜明,可林宽顾不上理会元决了,震惊不已,其他人也是,只纷纷疑惑,这公主殿下怎么会从城外回来?可没听说公主出城了,而且还和胤国的使团一起,最重要的是,胤国太子从她的马车上下来……
他们正震惊,叶欢颜忽然轻笑一声,意味不明的疑惑问:“怎么一个个看见本宫跟见鬼似的?本宫有这么吓人么?还是说许久不见,诸位认不得本宫了?”
众人回神,顾不上震惊了,忙纷纷跪下:“臣等参见公主殿下。”
“起来吧。”
林宽等人才纷纷起来,一个个惊魂未定的样子,想是满腹疑惑。
叶欢颜瞧着林宽,笑吟吟的:“许久不见,林相瞧着愈发精神了,难怪皇兄把迎接使臣这么大的事儿都交代给你,林相可得办妥当,好好招待贵客。”
林宽忙应声,旋即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敢问公主殿下怎么会从城外回来,还和……”
叶欢颜:“林相这是明知故问么?瞧不出来本宫这是去接人?”
“阿这……”
看出来是去接人了啊,可问题是,为什么公主会去接胤国太子,还让胤国太子和她共乘马车……
叶欢颜淡淡道:“行了,胤太子人在这了,做你该做的,完了还得进城呢。”
林宽只得先压下疑惑,转头去和元决等人寒暄,走一走迎接使臣的章程,之后才引他们入城,元决倒是没有再上叶欢颜的马车了,可叶欢颜的马车依旧是和使团队伍一起进城,一起前往是招待使团入住的驿馆……
直到使团到了驿馆,马车才离开。
这样明晃晃的事情自然拦不住,虽然官员们肯定不敢多嘴,可当时城门口还有好些百姓,所以很快便传开了。
胤国使团抵达,璇玑公主出城相迎一起回城,之后胤太子从公主马车上下来,为人疑似关系匪浅。
姬珩本就让人盯着,所以此事很快就传到了姬珩这里。
“砰!”的一声响起,光洁的地面上顿时多了一滩水和零零散散的瓷器碎片。
姬珩脸色阴沉,咬牙切齿:“她简直是不知轻重,竟然……”
他根本不知道叶欢颜出城去了,没收到消息,显然是她故意不让他知道,虽然他让人看着她,可她若是如此,其实也看不住。
可没想到她竟然……
上官颖忙劝道:“你且先消气,事已至此,生气也没用了,还是先想办法压下此事吧,若是传的严重了,怕是麻烦了。”
姬珩铁青着脸怒道:“到了这个地步,你以为还压得住?她就是故意的,去接了元决也就罢了,竟然还让元决和她共乘,还在城门露脸,她这是巴不得她和元决的关系人尽皆知,就算我派人压下此事,她也会让我压不住!”
上官颖顿时也不知道怎么办了,先前把两个孩子送走藏起来就是为了挟制她,让她凡事有个顾虑,以为她就能瞻前顾后的不敢乱来,哪里会想到她会搞出这么一出?
姬珩握拳重重的锤了一下桌面,气结:“我看她是真的有恃无恐,真的以为我不会对两个孩子如何了!知道她素来胡闹,本想扣着孩子让她有所顾虑,没想到她倒是越来越大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