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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静和俞苗红一起偷偷抽过烟。

这就显出结拜兄弟的重要了。洪静自小是在这条街上长大的, 此时的邻里关系都比较近,她要是自己去买烟,肯定会被人逮住问:“你爷爷又不抽烟,你买烟给谁抽啊?”然后, 他们肯定会跑来找洪老头告状, 说洪静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买烟了。

有了结拜兄弟, 买烟这种事就可以让俞苗红代劳了。俞苗红已经成年了,作为一个成年男性,偶尔买两支烟抽抽根本不叫事儿!洪静只说想知道抽烟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俞苗红就没有多问什么。其实他也有点好奇呢,香烟这东西到底啥滋味啊。

这时的烟虽然也是整包整包的, 但可以一根一根拆着卖, 咳, 两人都没啥钱, 买一支意思意思就得了。俞苗红只买了一根, 然后两人躲进无人的小巷里抽了起来。

反正是结拜兄弟, 你吸一口,我吸一口,谁也别嫌弃对方的口水。

第一次抽烟的人多少都有些狼狈,毕竟烟就像是一个红唇烈焰的美人, 挺劲儿的,不好驯服啊。俞苗红试着吸了一口,结果呛到了,迎来了一阵惊天劈地的咳嗽。洪静抽得比他利索, 把烟吸进去,在肺里过一遍,然后冲着俞苗红那张脸喷了出来。

港片里,夜场混混想要调戏女孩时,就是这样的,把烟喷在女孩脸上。

洪静当然没有看过这种港片了,她就是无师自通地学会了“卖弄”,一副很酷的样子。不过,酷也没酷多久,见俞苗红似乎闻不来烟味,洪静手忙脚乱地把烟灭掉了。

这天晚上,洪静再一次在梦里变成了男孩。不,或者应该说是男人。这个男人非常烦闷地抽着烟,自言自语道:“早知世道会变成这样,我当年就不应该考大学。”

“世道变成了这样”,这样是哪样呢?但既然用上了“世道”这个词,那就说明梦里的他是因为大环境发生变化而后悔考大学的,并不是因为个人原因产生了后悔之情。

自从做了这个梦,洪静心里就一直记挂着这件事,因为这关系到了她高中毕业后的选择。直到现在,她依然认为自己应该多读点书,但梦里的他为什么会后悔呢?不搞清楚这一点,她心里就始终记挂着这件事。她寄希望于自己能梦到更多的讯息。

因此,洪静忍不住拉着俞苗红这个结拜兄弟一起更频繁地搞事了。

搞事时,洪静想过他们搞事被抓后一起被家长揍的场景。她很有义气地想,要是真被抓住了,她一定要独自扛下此事。她万万没想到,家长竟然会把他们配对啊!

在俞苗红喊出那句话后,洪静一阵猛点头:“没错,我们是兄弟啊!”

颜晋耘这才终于意识到了事情哪里不对。他眯着眼睛打量两个孩子。俞苗红先喊了一句:爹,你不能逼我对不起兄弟啊。洪静紧跟着点头:没错,我们是兄弟啊。

感天动地兄弟情?ok,fe。颜晋耘一脸淡定地想,看来洪静是真把俞苗红当兄弟了,至于俞苗红……呵呵,这家伙分明是已经动心而不自知。他要是没有半分心思,他应该像洪静一样,直白地说明他们是兄弟。他说的却是,别逼他对不起兄弟。

别逼我了!不过,如果你们持续逼我,无辜的我也可以勉强遵从你们的意思。

↑有点这个意思了。

颜晋耘缓缓地从嘴里吐出一个“呵”,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家儿子。

但洪老头没法淡定啊!他一直以为洪静和俞苗红已经偷偷谈了好久的恋爱,为了孙女的幸福,不断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已经努力接受了俞苗红这个孙女婿。然而,两个孩子却齐齐否认了?洪老头诧异地问:“你们一个男娃一个女娃做啥子兄弟啊!”

洪静说:“怎么不能做兄弟了?我们都结拜过了!”

俞苗红使劲点头。

洪老头说:“你们每个周末都避开人偷偷躲出去,连着好几个月都这样,因为你们结拜了兄弟?俞苗红出事了,静静比谁都急,逃学都要为他跑东跑西,因为你们是兄弟?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们时不时地做点小动作,因为你们是兄弟?骗鬼呢!”

“可我们真的是兄弟啊。”洪静说得特别理直气壮。

洪老头盯着孙女看了一会儿,终于认识到孙女是认真的。他想到了校领导的暗示,除了校长好像有点看不上俞苗红,其他人都笑着说马上能吃到洪静的喜糖了。他想到了洪静那本日记,看过日记的人都说,两个孩子周末经常在一块儿。他又想到了街坊邻居,洪静为俞苗红忙前忙后的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谁不夸她有情有意呢?

结果,洪静竟然压根没想过要和俞苗红结婚!

洪老头又气又急:“你已经是大姑娘了,做人做事怎么没点分寸呢?现在外头都说你和俞苗红是一对,你们要是定亲了也就没事了,如果不定亲,你名声也没了!”

洪静呆了一呆:“我也没做错什么啊,还不许我为兄弟出头了?”

洪老头舍不得骂自己孙女,马上一脸怒容地看向俞苗红:“你这个臭小子!”肯定是你用结拜兄弟的名义来接近静静,静静肯定是被你骗了!你怎么就这么心黑呢?!

洪静把俞苗红拉到了自己身后,挺直了腰背说:“一人做事一人当!爷爷,是我主动拉着俞苗红结拜兄弟的。他起先不怎么乐意,但最终还是被我的诚意感动了。既然我不小心坏了俞苗红的名声,那我愿意对他负责。俞苗红,要不我们就订婚吧!”

俞苗红:“!!!”

颜晋耘看不下去了,先扶着洪爷爷在凳子上坐下,免得老人家背过气去。然后他一脸严厉地说:“婚姻不是儿戏。你们要有一起相扶走下去的决心,无论未来遇到了什么,都不抛弃不放弃,要成为彼此的唯一,这样你们才有资格组建一个家庭。”

洪静认真地想了想,说:“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就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呗。这不是巧了么,我和俞苗红结拜的时候,我们结拜词里就有这一句。是吧,苗红?”

俞苗红像是一个只会点头的工具人,使劲地点头。

颜晋耘继续说:“什么名声不名声的,我和洪叔都不看重。作为长辈,我们只是希望你们都尽可能地过得好,少受流言蜚语带来的委屈。现在是新社会了,新社会推崇自由恋爱,无论对女人还是对男人都没有从一而终的要求。虽然外头的人误会你们俩了,但你们没必要因此牺牲自己。毕竟人这一辈子还很长,婚姻之事不能轻率。”

洪老头板着脸说:“你们去和外面的人说,说你们只是兄弟。他们没人信的!但事情已经这样了,大不了我辞了工作带着静静回乡下,过上两年就没人再说这事了。”

名声坏了就坏了吧。名声坏了只是一时的。

忽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洪老头再一次怒瞪俞苗红:“你实话实说,你真的没有欺负静静?”他忽然想起来,前两天就是梅梨刚诬陷俞苗红的那会儿,自家晾衣绳上好像晾着一条男人穿的平角内裤。就这个平角内裤吧,洪老头本来想问问是谁的,正不知道该如何在洪静面前提起,马上就出现了洪静为俞苗红跑前跑后、别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的事,洪老头就默认它是俞苗红的。自家孙女可是连内裤都帮他洗了啊!

你说说,这种私密的东西,你好意思让姑娘帮你洗吗?

听出洪爷爷语气不对,颜晋耘立马皱着眉头看向俞苗红。俞苗红不知为何忽然心虚了,小心翼翼地说:“我、我陪洪静喝过两口酒,就两口。”是她主动要喝的啊!

洪老头气得大骂:“你还敢给静静灌酒!”

“不是不是!爷爷,你非要这么说的啊,是我给他灌酒啊!”洪静连忙说。

洪老头猛然从椅子里站起来,黑着脸进了里屋,说:“洪静,滚进来,爷有话要问你。”他还得给自家孙女留点面子,所以平角内裤的事不能当着大家的面问出来。

洪家爷孙进了里屋,外屋就只剩下了颜晋耘和俞苗红父子二人。

颜晋耘再次轻轻巧巧地“呵”了一声。俞苗红瞬间跪在了地上。每当爹发出这种阴阳怪气的声音,就意味着家里有人要挨揍了。为啥揍我啊,俞苗红委屈地想,他根本没做什么,外人误会了他和洪静的关系,是外人思想龌龊。他和洪静都是无辜的啊!

俞苗红对着亲爹剖析自己:“爹,我和洪静真的是纯洁的啊。别的姑娘一看到我就先注意我的脸,害我都不敢和她们走近了,偏偏她们还是会不断凑过来,给我各种好处。我不想拿她们的好处,她们还使劲给。拿了吧,爹你又会揍我。我太难了。”

“洪静就不一样啊,她就大大咧咧的,真拿我当兄弟呢。”俞苗红继续说,“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想,洪静是不是生错性别了,她更适合当一个小子呢。爹啊,洪静要生出来就是男的,你们就不会误会我和她的关系了吧?男的和男的肯定是纯洁的啊!”

颜晋耘:“……”

对不起,你爹我就拥有一段令人羡慕的毫不纯洁的男男之情呢。

里屋,洪老头都不知道该怎么对孙女开口。这就是家里没有女性长辈的烦恼。他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俞苗红真没有欺负你?那他的里裤咋就落在咱们家了?”

“没有吧?他没在咱们家换过衣服啊。”洪静一脸茫然地说。

“那前几天晾在外头的是啥?和你那件灰蓝的衣服晾在一起的!”

洪静认真地回忆了一番。哦,那个啊,那是她照着男人爱穿的平角内裤给自己缝的里裤啊!这不是为了从梦境里获取更多的讯息吗!洪静说:“是我自己要穿的。”

洪老头才不信这个鬼话:“哪来的?”

“我自己给自己做的!”

“不是俞苗红的?”

洪静都服气了,怎么就不听我的解释呢。她从衣柜里把那条平角内裤翻出来,三两步走到外屋,用两只手把内裤撑开了,对俞苗红说:“这个,你穿着肯定小吧?”

俞苗红还在地上跪着呢,认真看了两眼内裤:“嗯,是有点小。”

洪静得意地看向她爷爷:“看,他穿着小,真不是他的啊。”

洪静她爷:“……”

俞苗红他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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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现在请你们解释一下,为何洪静如此了解俞苗红的尺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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