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一枪崩了你!”
青芜用枪柄拍晕大祭师,
毕竟是新政府,有自己的法律,就不给顾朝添堵了,她打算把人直接送监狱。
楚行也是在此时找到青芜的,他没驾驶飞行器,一架重型星际山地摩托又酷又帅,
青芜把枪转一圈,别在身后,
“你来了,他们欺负我,还绑架我!”
青芜素手一指,准备抱着楚行委委屈屈,
楚行一根手指抵住她的身体,挑起好看的眉头,
“绑架勉强可以相信,但你确定自己是被欺负的那个?”
青芜冷哼一声,立刻卷起袖子来,
“怎么不是他们欺负我了?你看!我汗毛都掉了好几根!”
“……”
“那的确是欺负了,你可以继续揍。”
青芜撇嘴,“不行,我手还痛,要不你来?”
楚行凝眉,似是认真,“我有原则,不打杂碎。”
众人:“……我们也是有自尊心的!”
夜尽天明,闹剧收场,
大祭司一行人被波克多星球的安全局带走,亚希将神王的画像交给青芜,
她只看了一眼,就扔进了身旁的炭火中,
“一群神经病!”
火光很快吞噬了画像中的人,那一袭墨色的衣袍,还有,那双暗紫色的眸子,全数化作灰烬,
“走了。”
楚行在叫她,青芜扯掉头上的玉簪,长发散落,被她改扎成利落的马尾,
身上的长袍也换成了黑色的贴身探险服,
“姐姐!”
亚希叫住青芜,欲言又止,她是大祭司收养的众多孤儿之一,
以前每一年,都有同伴消失。
大家心知肚明,她们都成了献祭给神王的祭品,自小也被告知,被选中献祭给神王,是无上光荣神圣的事情,
但她做不到,她要活下去,不惜一切代价。
青芜看一眼亚希,眸色无波,
“怕死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如果我是你,或许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但并不代表我会原谅你,现在你自由了。”
说完,她紧紧跟上楚行的身影,
人性复杂,善恶难辨,她也有为了苟且活命不择手段的曾经,
但并不代表,给别人带来的伤害可以因此被原谅,
“我们直接去暗河。”
青芜坐在楚行身后,风声隔着头盔在耳边呼呼地刮,
参天巨树化作绿色的影子快速消失在两旁,
她在心底诽腹,这个男人骑山地车也能开出重型武器的气势来,
有那么一瞬间,她实在无法将他和联邦向来甘居人后的内政长联系在一起,
此时的楚行,更像是不知道什么叫低调内敛,骨子里桀骜狂妄的宇宙行走。
火山喷发后,穿过小镇边缘的森林,四处都是黑色的火山灰,
两人将车停在附件,戴上防尘面具,朝着西北方向走,
楚行依旧只提了一个鱼篓,淡定从容得不像话,
青芜想起他在岩洞中,抱着手臂看戏的模样,就觉得此人十分欠揍,
她掂了掂手里的折叠网,低喃一声,“不行,还是太轻了。”
太轻了,力道不够,砸人不痛。
“嘶~”
要不说害人之心不可无,青芜觉得自己多少有些倒霉,
脑子里刚对楚行有些放肆的想法,脚背上上就传来一阵剧痛,
竟然是火山灰里蹦出来的火星子砸到了脚背!
烧得通红的固状物就这么不偏不倚低砸在脚背,像是生了根一样甩不掉,
青芜动了动手指,术法再一次失灵,
用手上的折叠网戳了几次都没把东西戳下来,痛得她倒吸一口凉气,
“别乱动!”
楚行回头就看见她白着一张脸,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脚背,
黑色的瞳孔里还蓄满了生理眼泪,拧着眉头用折叠网做介质,想将脚背上的东西取下来,
“也不知道说你是倒霉还是好运。”
楚行握住青芜的脚踝,食指和中指并拢,一阵劲风化作刀刃,
须臾之间,便将那烫得发红的东西取下,
像是生生从脚背上割掉了一块肉,青芜痛得脚趾都绷紧了,
手上死死地拽住折叠网的手柄,
楚行从身上拿出药剂清洗她的伤口,顺道将抗生素药片递给青芜,
她空口嚼碎吞下,是喜欢的荔枝味,
许是觉得太过丢脸,青芜只是红着耳朵,没有说话,脸上装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楚行想起她刚到联邦,明明心里怕得要死,也要装作一片镇静的样子,
那时候,她看自己,和洪水猛兽应该没什么区别,
但他那时偏偏就想知道她面对其他人是不是也这样,
所以,他把她推进了混战的会议室......
“轻一点,拜托!”
青芜生生忍住一脚踹翻他的冲动,往后收了收脚,
“要不我还是......好的,辛苦您了!”
接收到楚行警告的眼神,她吞了吞口水,认命地随他握住自己的脚继续包扎,
这涂抹药膏的技术虽然不错,力道当真差了点,
“内政长,您一定很少给女孩子包扎伤口吧。”
“嗯。”
楚行淡淡道,随即又说,“没有机会。”
最开始她是不能轻易受伤的吉祥物,
后来,她说自己想变得强大,强大到有足够的资格站在他身边,
而他也知道,她想要的,从来都不是想要站在自己身边,而是一双飞出牢笼的翅膀,
他的小芜,成长得太过快速,就连受伤,也习惯了披着倔强的外衣,自己舔伤,
“也对,您是高高在上的内政长,无论是姑娘受伤还是自己受伤,
治疗仓里躺一躺,分分秒秒就能解决问题!”
“我不喜欢用治疗舱。”楚行说完,还吹了吹她的伤口,
火辣辣的伤口传来一阵凉意,和药膏一同作用,
青芜心底泛起一股异样的感觉,被他刚才的举动震惊了一秒钟,
他,联邦大boss,鬼冢口中的不倒丰碑,弥耶眼中的铁血军人偶像,
灭绝人性.楚.百年孤狼.行,竟然在给自己吹痛痛?
他低垂着头,碎发遮住眉眼,睫毛倒下一片阴影,
细致认真的样子像是一道惊雷劈在了青芜心头,
她张了张嘴,突然明白了心中为何有一股奇特的异样感,
此刻她突然很害怕楚行从嘴里说出一句,“不怕不怕,痛痛都飞走了。”
于是,她鼓足勇气摸了摸楚行的额头,“您没有发烧吧?”
手掌被反握,他的双眸一片冷锐,青芜反而松了口气,
这才是正常的楚行,
否则,荒郊野外,她是真的会以为他被鬼上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