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媛正吃着干果沙拉,用沙拉酱拌过的干果,味道带着一丝丝的甜。
她的嘴角上蘸到了一点沙拉酱,江若离便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唇瓣:“你这里有脏东西,擦一擦。”
南媛赶紧去抽纸巾,擦干净嘴巴,很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江若离却笑着摇摇头。
她才23岁,在他心中,这个年纪的女孩吃饭会弄脏嘴巴,这是很正常的事。
她能有这样的一面,反而更真实,更可爱。
两人正有说有笑,忽然就感觉到一个身影笼罩过来,黑压压的,让周遭的气压都降低了。
南媛抬起头,便对上了靳北哲怒不可歇的眸子。
她的手肘忽然被他一把扼住,轻盈的身体被他霸道地拽了起来。
‘嗙’——
餐桌上的水杯被碰倒,果汁流淌了出来。
杯子碎裂在地,发出了巨响。
“我给你的礼服为什么不穿?”
靳北哲用了狠劲,手指都快要陷进南媛的肉里了。
南媛皱紧眉头,忍着痛。
她知道,他又误会了。
“如果我说,跟若离是碰巧遇见了,你信么?至于礼服,我跟你解释过的,我是设计师,我喜欢穿自己设计的衣服。”
南媛很认真地解释,她的第一反应是不想让靳北哲误会,不想他生气。
可靳北哲的关注点根本不在她的解释上,而是在她对江若离的称呼上。
“若离?叫得真亲切!”
碍于场合问题,靳北哲收敛住了自己的情绪。
他将南媛的手狠狠一甩,转身便离开。
原本他想借着这次慈善晚宴的机会,跟南媛穿着情侣装出双入对。
他想着,有他撑腰,那个叫萧筠的小明星,敢不跟她签约?
可结果呢,这个该死的女人,情侣装不穿,还跟其他男人吃吃喝喝,有说有笑。
由于靳北哲的手劲很大,南媛被推开后,踩着高跟鞋,踉跄着后退,差点摔倒。
江若离见状,赶紧起身,从后面搂住了她。
扶起她的时候,看到她手腕上有好几个深深的指甲印,她的手,都被勒青肿了。
“他平时都是这么对你的?”江若离的心,一下子就疼了。
众目睽睽下,靳北哲都能对她动粗,私底下恐怕更粗暴吧?
“我没事。”南媛摇了摇头,强挤出一丝笑意:“他一直以为四年前我离开他,是因为其他男人。而他大概误以为,那个男人就是你。所以每次见到我跟你在一起,他都会这样。”
“那你为什么不解释?”江若离拧着眉,声音抑制不住,带了点颤音。
他心疼她,见不得她受哪怕一点点委屈。
南媛摇了摇头,她和凤敏约法三章,不能把真相告诉靳北哲。
当然,也不能告诉其他人。
因为她不敢保证,若离会不会为她打抱不平,而把真相告诉靳北哲。
所以她的苦衷,只能烂在肚子里,自己受着,无论多痛,她也得忍着。
“没什么好解释的,清者自清。”南媛苦笑了一下,轻轻推开江若离:“若离,我去趟洗手间,失陪。”
江若离看着她离去,拳头不禁攥紧,用力地捶在餐桌上。
他向来以斯文的形象示人,见他发这样大的火,旁边的宾客都递来了诧异的目光。
“怎么回事啊?那边怎么吵了起来?”
“那不是靳少和江医生吗?一个是商界的钻石王老五,一个是医学界的年轻翘楚,这两位可都是行业塔尖上的人物啊。”
“塔尖上的两人,仿佛为了一个女人争执起来了呢。”
“啧啧啧,有好戏看了。”
围观群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不少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把目光都转投到了南心柔身上。
南心柔感受到了这群人不友善的目光,气得跺脚,转过身,便去追靳北哲。
“靳哥哥,你等等我嘛!”
靳北哲上了林肯车,南心柔拦着即将要关上的门,强行钻了进去。
“滚下去!”
靳北哲的脸色很难看,朝南心柔怒喝。
南心柔没皮没脸的,被凶了也不觉得委屈,而是耐着性子:“靳哥哥,我姐她心里根本就没有你,你又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呢?你虽然娶了她,可她的心,还在别的男人那里呀。”
“滚!我不会再说第三遍!”靳北哲根本不想听她再说半个字。
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眸瞪着她,像是要把她四分五裂般。
南心柔实在害怕他这种眼神,怯生生地推门下车。
她还没站稳,车门便自动关上,立即发动。
幸好她反应快,不然很可能崴伤脚。
林肯车上,靳北哲憋了一肚子的火气。
靳言坐在副驾驶上,随时待命,观察他的反应。
“给江若离找点麻烦,制造点医闹,让他在北城待不下去!”
“是,爷!”
靳北哲回到家时,南心柔已经提前把慈善晚宴这边的情况告诉了凤敏。
当他走进别墅,打算去找儿子寻找一点慰藉的时候,管家钟叔恭恭敬敬地走了过来。
“少爷,亲子鉴定结果出来了。”
靳北哲眉头一挑,调转了方向,抬步去了书房。
他坐到椅子上,接过钟叔递来的牛皮纸袋。
钟叔一直弓着腰,脸上的表情很严肃:“少爷,您最好有个心理准备,因为这结果,并不是您想要的。”
听到这话,靳北哲的手一颤,握住牛皮纸袋的手指,力道加重。
他原本想扯开纸袋的封口,可却忽然犹豫了。
他相信孩子不会说谎的。
那孩子明明说过,南媛只存了一张男人的照片,而那个男人就是他。
那孩子口口声声喊他爸爸,怎么可能是假的?
想到这里,靳北哲粗暴地把纸袋撕开,从里面把鉴定书抽了出来。
当看到鉴定书上,傅斯延的亲笔签名时,他愣住了。
结果显示,dna相似程度低,父子关系不成立!
红色的几个大字非常刺眼,刺得他眼睛酸痛。
而傅斯延的签名,无疑给这场暴击划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少爷,我知道您现在心里难受,您外冷内热,不轻易付出感情,可是一旦付出了,比谁都执着,比谁都专一。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您得学会接受。”
“钟叔,你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静。”靳北哲的声音很轻,却比高声说话时,威慑力还要足。
钟叔感觉到他在暴走的边缘,不想触他霉头,于是躬了躬身,转身离开。
他刚出去,书房里便传来了摔东西的声音,噼里啪啦,每一样东西摔下去,都让人全身跟着颤一下。
“夫人,事情已经办妥了。”
钟叔上了楼,第一时间来到凤敏房里汇报。
凤敏这会儿正在织毛衣,小小的衣服,专程织给阿诺的。
她织毛衣的动作没停歇,嘴角微微轻启:“还不够,下一步,该黎湘雅出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