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钻石!”一道女声惊呼。
不爱珠宝的女人还是不多见的,或许女人比男人更应该被称为视觉动物。
刘南云也是因为看到女人手上那枚钻戒才想起自己系统签收时得到过几颗南非钻石,此时用来做交易再合适不过。
因为他手中的钻石都是原钻,自然无从谈4c标准中的切工,但这些都是无瑕级别的宝石,而且都是彩钻,其中多是黄钻、绿钻,还有一颗蓝钻和一颗粉钻。
虽然重量方面算不得突出,最大的18克拉(约1立方厘米),其它都是10克拉以下,但依然是笔巨大的财富。
当然这笔财富也只有到国外才能兑现,国内1965年,就是今年虽然也将在辽、鲁两省发现钻石矿,但开采出来的都是战略物资,要想市场交易得等到改开才行。
其实他还有一颗有1克拉(200毫克)的,那才是他最小的钻石,但那是颗红钻,gia1001种钻石颜色中,红钻只有fancy red一个级别,是公认最贵的钻石。
世界上最大的红钻是1960年一位巴西农民发现的,名叫the moussaieff red(穆萨耶夫红钻),呈三角形,重5.11克拉,后世的2003年时估价700万美元。
1987年4月,一颗0.95克拉的汉考克红钻(hancock red)以88万美元落槌,加上其它拍卖费用,实际成交价达到了95万美元。
1989年春,法国巴黎的一次珠宝展销会上,一颗重量2.23克拉的血钻“拉琪”,标价4200万美元。
而即使钻石储量被暴露的后世,世界上都没出现几颗红钻,所以即使是再小的红钻都有着超乎想象的价值。
刘南云又怎么敢拿出来试探人心。
而且很明显有这几颗彩钻已经足够了,门先生虽然很沉得住气,没有像女伴儿那样惊呼出声,但他的眼神还是出卖了他。
因此刘南云笑了。
门先生看到刘南云这个笑容,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佩服道:“刘先生,你赢了!”
“门先生请放心,只看你愿意将所有收藏品在国内出手,而不是带出国门,我就无论如何都不会压价的。”
刘南云脸上的从容笑容早已经敛去了,他对门先生说这段话,是真心实意的尊重和敬意,以及拜托。
“将来,若是门先生遇到了流失海外的祖国文物,希望也能先买下来,我愿意加价一成买回来。”
也许本来门先生只是没有渠道带出去,又或者嫌麻烦,所以才选在国内出手,但此时刘南云的行为,真的很让他受触动,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真诚纯粹的敬重,不知不觉就点了点头,表情郑重,道:“愧对刘先生的看重,我本来倒也未想那么多,不过刘先生的话我以后会记在心上的。”
随后又转头对旁边的女子道:“雯雯,你先带刘先生去书房,我去收藏室和客人们说一声。”
门先生也很干脆,这是要直接去送客了。
大家都放下博弈的手段,拼诚意吧,而这不讲商业段位了,人性境界好像更高了。
到了书房,叫“雯雯”的女子端来杯子和热水,冲了两杯速溶咖啡。
刘南云看了看咖啡包装,是个叫“kranda”的牌子,刘南云没听过,但上面是德语,或许是德国的,于是问道:“门先生和雯雯小姐一直在德国生活吗?”
注意到刘南云动作的雯雯小姐,边优雅的搅拌咖啡,边回答道:“刘先生也认识德语吗?不过我们并不住在德国,我们住在瑞士德语区。”
“这款‘克莱士’咖啡是德国前年上市的,在瑞士德语区比雀巢更受欢迎,刘先生可以试试,看看喜欢不喜欢。”
刘南云端起面前的杯子,尝了尝,有着微清新的甜味,但是挺和他的口味。
“很好喝!”刘南云赞道。
“雯雯”小姐优雅的笑笑,也端起杯子,开始品尝咖啡。
没过多久,门先生也来到书房,一起过来的还有破落侯。
随后经过商谈,刘南云用五颗钻石,其中包含那颗最大的,买下了门老爷子所有收藏品。
门先生对这个结果非常满意,觉得刘南云因为之前那些话才给了这个高价,心中有些感动,便提出要将这处房产一起赠与刘南云。
刘南云真不觉得自己吃亏,钻石美则美矣,可与那些承载着祖国历史的文物比起来,那真的就是千金散尽还复来的东西。
对于门先生的赠与,刘南云也没有拒绝,不过写转让契约时,收藏品与房屋是分开写的。
并且刘南云还要求在契约书上将房屋转让成立的时间推后了20年。
所有手续完成后,门先生两人便开始收拾东西,很快就离开了这处他们祖辈住过的小别墅。
瑞士对刘南云来说,那无疑是异国他乡,但对于亲人和事业都在那边的门先生来说,那里反倒是家了。
整个住宅只剩下了刘南云和破落侯。
刘南云将大门关好,在破落侯的帮助下开始整理那些收藏品,他还是准备把这些东西收进避难所,这处房子现在不但不能用来做收藏,甚至他连住都不敢住。
破落侯可没别的心理活动,他现在都是羡慕刘南云,这才过了半天时间,刘南云的宝贝就比他多了。
他一边动手收拾,一边还啧啧赞叹,不时还会停下来欣赏、点评。
刘南云很喜欢听这个,那些点评不但能让他的见识得以增长,更能使他的身心耳濡目染受到艺术的熏陶。
“咦,这幅《潇湘图》……”
听到破落侯话里有异,刘南云不禁扭头望过去,见他已经皱起眉头。
“怎么了?不会去赝品吧?”刘南云紧张的问。
“赝品倒不会,门老的眼力比我强得多,东西也没被换过,不过,有点不对劲儿。”
过了好一会儿,破落侯终于抬起头,一脸郑重的看着刘南云,道:“南云,你可能捡到宝了!”
“……”
“我以为故宫博物院的《潇湘图》就是董源的真迹,可是看了门老收藏这幅,我觉得可能大家都被骗了。”破落侯又把视线投向手上的古画,“想不通啊,那可是郑老从张大千手上买回来的,听说是和顾闳中的《韩熙雅夜宴图》一起,花了四万块人民币呢!”
看他那费思量的样子,刘南云觉得自己再不打断,可能他会直接愁死。
“破落侯,你也别这么纠结,如果那幅是假的,将来时机成熟了,我这幅就捐献给国家。”
破落侯诧异的看了刘南云一眼,佩服道:“那你是这个!”说着比了个大拇指。
随后二人继续收拾,还发现了张旭的草书《肚痛贴》,文曰:“忽肚痛不可堪/不知是冷熱所緻/欲服大黄湯/冷熱俱有益/如何爲計/非臨床。”
六列三十字,首三字,写得粗大规正,且字不相连,从第四字开始,就几乎每列一笔到底,或上下映带,或缠绵相连,时而气若游丝,时而又见癫狂,意象层见迭出,及至尾三字,似已痛极,须发皆张,颠味十足。
因为书写自然狂逸,笔法八面出锋,且有唐人邬彤留章,所以破落侯又摇头晃脑道:“疑似真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