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涛确定了被害人家位置后让村支书先下车,这么做也是为了让他不被人说闲话。
把车开到被害人家门口。
院子外摆放着纸车马,院子内摆放十几个花圈,正前方搭设好灵堂,陆陆续续不断有人前来吊唁,看上去在正常不过的一场葬礼。
负责现场勘察的法医打开车门坐上来。
“哎,死活不让进去看。”无奈的嘀咕一句。
“死者还在房间里面吗?”
“现在老头已经装进棺材里面了,而且都已经钉上钉子,现场也已经被打扫干净,再加上这么多人来回出入,只能说现场被破坏的很彻底。”
“装进棺材了?”陆涛的脸上闪过一丝忧虑。
在当地装进棺材里如果想要再打开那家属肯定会玩命阻拦,寓意不太好,但如果想要确定被杀还是自然死亡不见尸体又怎么行?
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先下车去跟家属交涉谈一谈。
陆涛打开车门带着龚正和法医一同走进院子,站在门口的派出所警员上前问道:“陆队长用不用封锁现场?”
陆涛摆下手:“先别封,等我消息吧。”
“好。”
院子内有七八名披麻戴孝的人跪在棺材两侧,当陆涛带着人走进院子那一刻所有目光齐刷刷看过来。
眼神之中充满了惊讶。
陆涛走到灵堂前对死者三鞠躬,站直身体掏出证件:“我们是刑警队的,这是证件,我们想要了解一下死者的死亡信息。”直截了当提出此次前来目的。
亲属围过来,长子两眼通红的看着面前警察,沉默了许久后说道:“我父亲不小心摔了一跤,去世了,你们警察过来是什么意思?”
“我们接到报案,说死者并不是正常死亡,所以还希望你们可以配合一下我们工作。”
“你的意思是我父亲被人杀死的?”
“在没有结论之前可以这么认为,我们需要对死者的伤口进行检查。”
“你打算开棺验尸?我不同意。如果里面躺着的是你父亲,你会同意吗?我父亲这辈子没有享过什么福,现在死了你们还不让他安心上路,你们到底要干什么?”另外一个孝子站出来,用手指着陆涛呵斥道。
“就是啊,开棺验尸可不吉利。”
“那可不,犯大忌。”
“再说了这么大岁数了,还折腾他干什么呀。”
围着的人们你一言我一语不停起哄架秧子,好像在他们眼中年纪大了不管怎么死的都可以。
陆涛进门之前就想到过不会轻易搞定,但他还是低估了这些人的阻拦力量。
“好啦,都少说两句,岁数不管多大只要是非正常死亡我们都要调查。”陆涛加大音量表达自己态度。
“你说我父亲是被杀害的,好,证据呢?只要你有证据证明他是被人杀死的,我就同意你开棺验尸。”
“不过,明天中午我父亲就要下葬,在时间到达之前如果你们拿不出证据希望可以让我父亲安心上路。”
长子也算是给了一个机会。
可这样的机会这样的时间限制对于陆涛他们来说压力山大。
“师傅......”
“行,就按你说的,不过现在我们要封锁案发现场,所有人不得在进入到那个房间,没问题吧?”
陆涛当即就答应下来,没办法,他不可能命令任何人强行开棺验尸,只能先在已经被毁掉的现场寻找证据。
长子点点头,有亲属来吊唁,他们回到各自位置跪下。
陆涛摆下手,派出所警员立刻跑过来封锁死者所在房间,随后带着龚正和现场勘查法医准备进入现场。
本打算穿着鞋套进入,结果看到满地的脚印后放弃这一想法。
想要通过脚印和指纹来判断凶手那是行不通了。
走进房间,墙壁上腻子掉的东一块西一块,北墙上贴着两张布满灰尘的大海报,通过上面的摁钉来看最起码也得十年八年了。
房门右侧贴着墙壁一张破旧的双人床,不过上面的被子已经根据习俗被家属抱出去烧掉。
地面是早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红砖地。
就这样的案发现场让法医都头大:“现场被打扫过也就算了,几乎全村的人都进来踩过,摸过,看过,哎。”把工具箱放在地上,小声嘀咕一句。
“指纹,脚印行不通了,那我们就找一找血迹吧。”陆涛提议道。
“也只能这样了。”
在被打过的房间寻找血迹可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几个人从床前找到床尾,拿着手电在房间内一寸一寸的看。
黑黄的墙壁给他们增加了很大难度,就算是新鲜的血迹留在这面墙上都不一定能看出来,更别说他们所有寻找的是不一定存在的血迹。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过去了,外面哀声不断,聊天声音不断,还有一些满是好奇的人想要凑过来看看,全都被外围警员拦住。
“师傅,我在想死者的家属为什么会认为这是一起自然死亡事件?”龚正站直身体对陆涛提出疑问。
“等会儿在跟他们聊一聊,这件事我感觉也很可疑。”
围绕着房间找寻一圈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线索,陆涛停下来走出房间,片刻后带着长子回来。
两个人面对面站在房间之中。
“你们找到什么了?”长子开口问道。
“我们想要了解一下死者的信息,请你提供一下。”陆涛回答道。
龚正立刻掏出本和笔,准备记录。
死者姓名白世喜,年龄八十五岁,就是本村人,妻子六年前生病去世后一直一个人独自在这生活,他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大儿子常年在外打工,小儿子在家务农,闺女嫁给了本村人。
“谁是第一个发现死者的?”陆涛继续问道。
“我弟。”
“把他叫进来。”
警员带着小儿子来到房间。
陆涛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一番,虽说眼中有泪但脸上却没有一条泪痕。
“你是第一个看到死者的人?”
“是我。”
“说一说当时情况。”
“你们有证据吗?我父亲死了,你们就直接在葬礼上调查是不是有点过分。”小儿子对于他们的出现很是反感,甚至有些憎恨。
龚正心想,我们这是在替你父亲调查案子,怎么好像你一点都不想配合呢,难道说你了解案子的内幕还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