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君惜继续为了吃一口菜跟一群老前辈们勾心斗角,觉得心真累。
很快,李秋白吃完饭,便坐在一边,手肘抵在桌上打盹儿。
那一群老家伙却还是没放过宁君惜,反而越来越起劲。
换个人,说不定早一掀桌子,破口大骂了。
可宁君惜身边坐着李秋白,他就理直气壮不起来,毕竟连葬花剑都是李秋白降服的。
而且看李秋白的态度,这老头子很喜欢看着一群老家伙捉弄他,宁君惜除了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毫无办法。
好在有一句话叫,吃一堑长一智。
宁君惜不是榆木脑袋,相反,他脑袋瓜儿转得挺快,很快能看出几分几个前辈出手的角度时机,又渐渐静下心来听风声,细微动静,知道几个前辈脱手真气的威力,速度,渐渐开始还手。
一开始,他自然应付得焦头烂额,吃到一口菜能让他乐呵上半天,好在最后他熟稔了,能做到吃三口只中两次招。
宁君惜琢磨着,这样他应该也能吃饱,心里美滋滋的。
谁知道,才吃了两口,李秋白忽然睁眼道,“走了。”
宁君惜苦下脸,“老头子,我还没吃饱呢……”
李秋白瞪眼道,“早就过了吃饭的时辰了,是你自己吃的慢,还想让老头子等你?”
宁君惜瘪瘪嘴,乖乖起身,跟着离开。
这时候,有个黑黢黢的老前辈还幸灾乐祸吹了个口哨。
宁君惜顿时黑了脸,忍无可忍,回头骂道,“闲的没事找事呀,一群老家伙!”
说完,他兔子一样冲下了楼梯。
李秋白摇摇头,脚步依旧不急不缓往楼下去了。
三楼上的几个老前辈面面相觑,然后哈哈大笑。
还真让宁君惜说准了,他们就是闲的没事找事,而且他们也并不是很介意有晚辈上来玩玩的,当然,要经得起他们折腾,要是个傻乎乎的,那就没意思了。
……
李秋白下了楼,出了清月酒家,就看到宁君惜抱着一大包包子,手里拿了个,嘴里还塞了个,见了他呜呜呜一番打手势。
毛球爪子里也捧着一个包子,与小怪一起细嚼慢咽。
它们两个在楼上吃饱了,就是看到宁君惜吃有点嘴馋。
李秋白哭笑不得,也不管他,淡淡往街道上去了。
宁君惜眨眨眼,哎,老头子好像没不让他吃啊,那他刚才那么卖力跟一群老家伙斗智斗勇做什么?找罪受啊。
他顿时有点郁闷。
……
宁君惜吃包子吃得有点急,结果就开始一路打嗝,从清月酒家到酒剑山庄,一直没停过。
李秋白对此视若不见,领着他交了拜帖,跟着门士进了酒剑山庄。
酒剑山庄并不奢华,反而装饰朴素至极,清一色的黑白格调,显得整个庄园有点阴沉沉的。
接待的人也并不庄重,只是一个灰色长衫的中年人,带着两人去了一间比较偏僻的院子前。
院子里种了一院的芭蕉,肥腴动人,倒是有点鲜活的色彩,宁君惜有点欣喜雀跃。
只是他很快呃了一声,就又病蔫蔫的了。
在两个人走入院子时,从一间房子里走出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脸上皱纹一层又一层,堆叠在一起,有点过分苍老。
老人冲李秋白躬身施了一礼,然后竟然冲宁君惜也躬身施了一礼。
宁君惜吓了一跳,连忙跳开,连打了好几个嗝。
老人呵呵一笑,也不在意,冲李秋白侧身相请。
李秋白点了点头,跟着进去。
宁君惜虽然莫名其妙,还是紧跟着李秋白进去,然后,就成了老人断后。
老人房间里很简陋,只是一套桌椅床铺,然后是一棋盘。
三人分别落座。
宁君惜有点头疼。
不仅仅是因为他一直在打嗝,还是因为他面前是一棋盘。
他看到棋盘就头疼。
可惜两个人都没在意宁君惜的感受,一言不发开始下棋。
房间里很静,除了清脆落子声,就是宁君惜的打嗝声。
宁君惜有点尴尬。
他觉得要是有个地缝,他一定会钻进去的。
宁君惜自然也想离开,只是他一起身,李秋白就瞪他,瞪得他心里慌慌的。
两个人这一局棋的时间很长,宁君惜再尴尬,也是碰上棋就头疼的性子,很快昏昏欲睡,只是时不时忽然呃一下,有点影响形象。
就在宁君惜差一点与周公喝茶去时,他身边忽然有人大
叫了一声。
宁君惜结结实实给吓了一跳,猛地坐直身子,硬生生不打嗝了。
“哈哈,我就说打嗝吓一吓就好了吧。”他身边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个十五六岁的少女,笑嘻嘻拍拍手,得意洋洋。
宁君惜都给吓傻了,呆呆坐在那里,没反应。
少女拍完手,就有点担心,拿手在宁君惜面前晃了晃,“喂,不是真给我吓傻了吧?”
宁君惜眨眨眼,忽然哭丧下来脸,“你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少女怔了怔,然后咯咯笑了起来。
“别闹,凝儿。”那头发花白的老人抬头笑了笑,转头对宁君惜道,“孙女性格顽劣,小友不要同她一般见识。”
“老祖宗!”少女揽着老人脖子撒娇。
宁君惜扯了扯嘴角,笑容勉强,“没事,我还没给吓死呢。”
少女不服气嘀咕道,“刚才他打嗝还是我帮他治好的呢。”
宁君惜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真不打嗝了,不由有点开心,对少女的怨念消失得无影无踪,大大方方道,“谢谢。”
少女愣了一下,撇嘴道,“你这家伙倒是坦然。”
宁君惜咧嘴笑了笑,趴在桌上,不搭理她了。
少女顿时一肚子火气,“你这家伙,好生无礼。”
宁君惜头都没抬,懒洋洋道,“你不是也没跟我讲礼貌吗。”
少女哼哼道,“你是男孩子。”
宁君惜不甘示弱,“那你还是女孩子呢。”
李秋白没好气道,“要吵出去吵,没看到我在下棋吗?”
李秋白说的自然只是宁君惜一人。
宁君惜立即又病蔫蔫的,不说话了。
那头发花白的老人笑呵呵道,“要不凝儿带小友出去转转?”
少女眸子一亮,“行啊。”
宁君惜抗议道,“多谢前辈好意,不过晚辈觉得还是在这里看棋比较好。”
李秋白立即抬头道,“你想学了?”
宁君惜噎了一下,起身道,“那个,凝儿,对吧,劳烦你带路吧。”
少女翻了个白眼,笑嘻嘻一拍宁君惜肩膀,“走吧。”
宁君惜咧咧嘴,很不情愿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