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溪道:“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三姨太听后心中一惊,心虚地站到了大夫人身后,仿佛被溪元澈吓到一样。
罗溪面向上官白正声道:“上官大人,郭敏良的死因就是这海鲜和水果。”
梁萧急忙道:“溪元澈你休要胡扯,几次三番我们都跟你证明这些海鲜没问题,如果有问题我和上官大人怎能完好?”
罗溪继续道:“海鲜没问题,水果也没问题,但是这两样放在一起就有问题了。在海边的人都知道吃过海鲜是不能马上吃水果的,否则就会引起中毒,而且越酸的水果引起的毒性就越厉害。根据郭府大夫人和三姨太的证词,郭大人回府之后吃的都是酸多的水果,所以当夜就会毒发身亡。”
众人听闻都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郭大人的死因居然是这样,这死的也太诡异了。郭夫人听到他家老爷真正的死因竟然眼泪不住往下落,哭道:“老爷,就怪三姨太那个小蹄子,非要你吃什么水果。真不该让你吃那些水果啊。早知这样,那水果就算是再新鲜也不能吃啊。”郭府上下都齐声埋怨三姨太,怪她害了老爷。
郭府三姨太听了忽然也跪下身来,大哭道:“老爷啊,是我该死,是我害了你啊。可是我真的不知道啊。妾身只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老爷啊。”
看三姨太哭天抢地的样子,其他人也不好说什么。尤其是上官白,虽然知道郭敏良的真正死因,但说起凶手,如果三姨太算一个,那么他上官白也得算一个。
罗溪看着乱哄哄的大厅,一把扶起三姨太,温柔道:“闭嘴吧,三姨太,您就别在这装了。”
这说话声不大,但是大厅的人却都听见了,大家都想听溪元澈后面的话,整个场面又静了下来。
罗溪问:“三姨太,您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啊?”
三姨太哆哆嗦嗦地问:“你……你什么意思?”
罗溪道:“海鲜和水果同吃会中毒,这件事在内陆城市新京住的人不知道还有情可原,可是你一个海边长大的人怎么能不知道呢?”
三姨太慌张地低下了头,上官白见到那表情就知道其中有鬼,示意溪元澈继续说下去。
罗溪道:“三姨太,那天梁大人和上官大人把郭大人送回府的时候就告诉过你他们吃过海鲜了,可你却非要让你家老爷吃什么劳什子水果。且问那水果为什么非要这时候吃?有那么多水果为什么不请上官大人和梁大人一起吃?而且你为什么非要吃完水果就离开?想到于此我就知道郭大人的中毒案应该从你查起。果然,我在户部的档案中发现你是来自南方的小渔村,十年前被送来郭大人府上做妾。可是到了郭府你并不受宠,于是寂寞难耐的你就做了红杏出墙的事情现,只是这件事一直没人发现。”
众人听到红杏出墙,眼睛都瞪大了,不管是哪朝哪代,好像人们都对这样的事情尤为关注。看着三姨太通红的脸,就能确定溪元澈并没有胡说。
罗溪继续道:“只是一个月前,你发现这件事情瞒不住了,因为你已经怀了那个贼汉子的孽种了。”
三姨太忽然抬起头来,指着罗溪的鼻子大骂:“你是个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这么说?你若胡说八道,你也是王八蛋。”
罗溪一点也不脑,笑着道:“三姨太,刚才我扶你起来的时候把过你的脉,好像是有一个月的身子了。可是近两个月来郭大人都在忙案子,没和留宿过郭府任何一个女人那里,你说这样孩子能是郭大人的吗?”
三姨太还要说什么,就被郭府二姨太的话打住了,二姨太道:“溪神医说的没错,老爷有两个月都没和我们几个同房了,我和四姨太还因为这件事一起到大夫人那里告状过。”
罗溪继续道:“可是你想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却又不能在京城生,你曾几次要求郭大人准你回家探亲,可是他都没准。你怕事情败露,于是就想出这样一个方法让郭大人死的不明不白。”
三姨太美丽的面孔有些狰狞,却也没说出什么,罗溪看着这张扭曲的面孔道:“其实让我确定你就是凶手的,不止是你非要让郭大人吃水果。而是你拿的那些水果根本不是你家乡的。据我所知,三姨太的家乡盛产荔枝,而不是橘子和枣子。”
如今两桩命案的答案已经揭晓,直接的凶手也都找到,上官白在感叹溪元澈才思机敏做事稳妥之余也为老友郭敏良惋惜不止,当然还有,这件事他知道自己曾经错怪四皇子了。
上官白叫人压下了郭府三姨太,让大理寺所有的人都去后厅。前厅观看的百姓也都纷纷回家了,一路上不断议论两桩命案的蹊跷之处,还有溪元澈的机敏与学识广博。
古柏柳从开始审理到结束一直听着这个案子,原本不报任何希望,觉得一个郎中能做什么?可是案子最后发现这个郎中还真不是一般的郎中。如今下来证明钦差郭敏良和仵作徐仁都死于情杀,那么四皇子也就能洗清罪名了。想到于此,心情尤为大好,这个好消息应该尽快通知那个被困在院子里的慕容元正去。
古柏柳看着渐渐离去的人和渐渐空旷的大理寺审判堂,也觉得自己该走了。可是刚出大堂的门口,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拦住了他的去路,道:“古将军,溪大人有请,请随我来。”
古柏柳看那小厮的模样好像在光华府见过,便随了他去
小厮带着古柏柳走到了一个偏厅,这个偏厅就在大理寺后堂旁边,偏厅墙上有小孔,透过小孔可以看到后堂的一切。古柏柳刚要问,小厮立刻用手指竖在嘴边以示噤声。
大理寺后堂里站着的正是刚刚从前厅回来的上官白和溪元澈,而后堂也只有这两人。上官白拱手对溪元澈道:“溪大人不仅是神医,更是神探。我这个查过一生案子的人都自叹弗如。这两宗匪夷所思的案子居然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彻查清楚,还多亏溪大人。我这就上述折子,向皇上禀明此事。皇上定能重重赏你的。”
罗溪抱拳道:“上官大人,两桩案子能有今天的结果和大理寺上下同仁共同努力是分不开的,元澈不敢把所有功劳都据为己有,更何况这案子还没结束呢。”
上官白一惊,问:“怎么?两个真凶不都找到了吗?怎么还有别的?”
罗溪道:“上官大人有没有想过,孙二狗觊觎徐王氏多年,若是起了歹心下手的机会有很多,为什么偏偏选择在徐仁发现新的案情时候下手呢?京城里三年难得一见的海鲜怎么就能在京城里出现?上官大人不觉得奇怪吗?不觉得这其中都与一个人有关吗?”
上官白吃惊之余暗暗思索了一下,忽然眼睛一瞪,若有所悟,用手指沾了下茶水,在桌子上写了几笔,罗溪看了之后严肃地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情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我们目前抓住的只是提线木偶,真正操控木偶的人还没出现呢。”
上官白紧紧皱起眉头,无奈摇了摇头,慢步走出后堂。
看到上官白行远了,古柏柳从偏厅走了出来,发现慕容丹麒也从另一侧的偏厅走出来。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了看上官白用茶水写字的桌子,上面水迹还未完全干,但是剩余的部分依然可以认出他曾经写的是一个“梁”字
罗溪道:“刚才的话你们两个都听到了吧?”
慕容丹麒道:“没想到那个老狐狸为了害我居然用这样的手法,还真是兵不血刃就让我吃亏啊。”
罗溪道:“公主托付我的事情溪某已经做到了。置于能从三姨太和梁萧身上挖出什么重要线索,还要看两位了。告辞。”之后头也不回地走出了后堂,把一个皇子和一个大将军就那么扔在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