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莲轻嗤了一声:“都是些听话的,与本座之前料到的一般无二。”
他伸手抓了为首的一人,轻巧的一手夺了长剑,将那人高高举起,没有任何停顿,宗政莲用那只长剑几乎毫无阻碍一样贯穿了肋骨,横插在胸肋,那人起先还挣扎了几下,很快就不动了。宗政莲一手将那尸体高高甩出,硬生生的逼退了数人。
这些宗主也都不是傻的,眼见接近宗政莲不成,便有人使出了可远可近的九节鞭和飞行暗器。拿鞭子身长丈把,连环九节,如一条蛇杨快速的袭向宗政莲,紧跟着它的是,数枚暗色飞镖。
在场的人都觉得此攻几乎是滴水不漏,虽说不能让宗政莲立刻毙命,让他受伤却也是十拿九稳。可没有人知道,宗政莲之所以能成为夜煞门的门主,是因为他绝对的实力。宗政莲眼见着攻击,瞳孔猝然一缩,用与他完全不向符的强悍与暴力将鞭身拉住,他用力一拉,手中挽出了一片银光,紧跟而来的飞镖应声打飞。宗政莲手中再一用力,那九节鞭的警被他拽了脱了手,他稍一用力长鞭在他手中被甩出一片光华。那个用鞭的宗主,甚至还没有看清鞭头的方向,就被宗政莲缠住了脖子卷到了地上。宗政莲就像要给众人示范一般,流水般用每一节鞭身抽打在那人身上。都知道,若是被这鞭子抽中,轻则皮开肉绽,重者骨断筋折,以宗政莲的内力。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不需片刻,那人就像一团无骨的虫儿一样缩成一团,动也不动。
先前有些斗志的宗主,见了这场景也断没有再战的希望,而那些本就胆小的人,竟趴在了地上开始哀嚎求饶。
宗政莲居高临下的望着,溅满了鲜血的美颜颇有些怜悯的说道:“你们都没有错,只是运气不好,动在了本座的头上。”
接下的人,无一不是被夺了兵器,又以各种残忍的方式虐杀致死。最开始的人还能留个全尸,渐渐的,每个人都被拆分成了许多个小块;整个大堂,断落的残肢,裸露的肠管被几乎没有改变位置的宗政莲随手撒了一地。
唐门大堂之中,没有活着的物,也没有站着的人,巨大的血的味道让宗政莲体内沉寂了许久的嗜血欲望慢慢复苏。他抑制不住,又有些颓然,宗政莲木然的看着门外的天鸿:“把人,给我,带进来。”
一个如宫式微年纪的小姑娘,很快被人推了进去,宗政莲歪着头,仔细的端详着她;那小姑娘瞪着眼,利落的从腿间拔出短刀,窝在手里,警惕的看着眼前绝美而妖异的男人:
“你……你别过来!”
宗政莲眼神有些迷茫,他一步一步的走近,“你怕我?也对,我这种人,没人不怕……小丫头。”他一手抚上了那少女的颈项,仿佛恋人般轻柔的动作,甜蜜的呢喃,那少女闷哼一声,双臂紧紧搂住了眼前的美丽到任其予取予求的鬼魅,随着生命的流逝,那双细腻而苍白的双臂陡然垂了下去。
宗政莲冷冷的看着怀中的女子缓缓的滑落在地,手腕上的一滴鲜血仿佛印记让他猛然一颤;踉跄的向后一退,跌坐在上首座下的台阶之上。他垂着头,缎样的乌黑长发遮住了眼前的光亮。
半晌,宗政莲略略抬了抬头,他伸手向后捋了下头发,手中的异样感觉让他动作顿了顿,拿下手掌缓慢的翻过自己的手,那白皙的手心之上,满是深深浅浅凝结的血痕。
门口响起抽泣的声音,宗政莲看向前,一个满身污渍的男人四肢着地,趴在门口。他想向后退,却又被身后的天鸿踹向门口。
宗政莲脸上闪过一丝鲜有的哀伤,有些有气无力的向他勾了勾手:“唐欧,你进来。”
唐欧趴在门口,谨慎的看着宗政莲,又不可抗拒一步一步的挪向了前,身后的门被人关了起来。
宗政莲看着唐欧,道:“丫头她去哪儿了?”他看着唐欧懵然的样子,又一字一顿的说了一遍:“宫、式、微,去哪儿了?”
唐欧恍然道:“我……我只看见她带着数人下山了。”
宗政莲似乎疲惫的合上了眼,向后一倒:“本座要知道你知道的,不是你看见的。你不知道为什么你还能在这儿跟本座说话?”
唐欧双手一扣,跪趴在了地上:“尊上,当时我重伤已经被带下了山,确实不知分毫!”
宗政莲修长的指头轻叩地面,“想来,你还是不明白本座方才的话。天鸿,埋了吧!”
这话,让唐欧身上的所有的毳毛都炸了起来,有些肥胖的肚子也颤了颤:“尊上、尊上,我,我,我说,虽然我不知道,但,但,但是我知道是我父亲亲,亲,亲亲自带着百家去劫杀宫式微的。”
宗政莲伸了下脖子,坐了起来:“唐敖人呢?”
唐欧连忙说道:“父亲他常年住在京城,并不在门中。”
一抹寒意濡刀一般,划过唐欧的脸上。
天鸿在门口等了许久,门被人轻轻的推开了,宗政莲站在门后,一阵夜风吹起了他的暗色衣袍,宽大的袖袍缓缓伸向了她:
“送给唐敖,问问他还要儿子么。”
天鸿瞧着手中洇出了些红色的布包,又看了看依旧没有丝毫表情的宗政莲。
宗政莲说完,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一步一步的走出了院子。
自打这日开始,江湖上便有了些传闻,百宗百门不知什么原因,被人清理了大半,有的是灭门,有的只是死了些人;虽是如此,倒也没甚么更不太平的事情。
赋幽阁中,宗政莲斜倚在桌前,慵懒的说道:“这么说,唐敖那老狐狸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要了?”
天青侧身站在一旁,道:“唐敖见了主子的“礼物”,却然没有露面。”
宗政莲站起身来,烛光将他的影子脱的老长,他走过天青、天鸿,伸手沿着床榻的木楞认真的一寸一寸的摸着,似乎在寻找某些遗留的影子:
宗政莲走到窗边,悠悠的说道:“唐敖以为这样本座就不知道了?本座就能饶的过他?”
水雾氤氲,屏风之后,香炉中飘出袅袅香气,宗政莲靠在池边,将手中的黄酒一饮而尽。房门不期然被人推了开,一个窈窕的身影甫一进门,身型一顿,随机又急急的退了出去;
”主子,天鸿不知您在沐浴,属下自会领罚。“
宗政莲将湿漉漉的头发向后抹去,红唇微启,发出悦耳的声音:
”天鸿你不是没有分寸的人,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天鸿本意要退出门外,听自己主子这么一说自然要进的屋里;不过想起方才的情景,天鸿觉得全身的血都沸腾了起来,那是一种对什么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