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政莲只身站在那里,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他像都逗食物的狮子,慵懒之间,似有破绽,这便给了别人致命吸引,然后他又将这这吸引变为屠戮。
宫式微眼看自己身边的黑衣人越聚越多,她又看看宗政莲,不由皱眉,这摆明了是欺负老实人,她一记扫腿,放倒一人;挺身后紧接着一个空翻,退到宗政莲身侧:“爷,运动的有点多,头好晕!”
宗政莲看着气喘吁吁、浑身血渍的宫式微,整张脸又沉了几分,一手将她抱在怀里。他顺手接过她手里的软刀,陡然眼帘一动,紧接着凭空里剑光一闪,巨大的剑气破空而出,瞬间将临近黑衣人的身首斩为两处。
软剑青芒闪动,滴滴红色晶莹滚动在剑尖。
这不同于之前的各个击破,他可称之为强悍的武力让所有人瞬间看到了他们难以企及的极致,也失去了所有胜的信心,
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齐齐后退了数步。为首的黑衣人狐疑的瞧着面凉如水,却满身杀气的男人,说道:“都说江湖中夜刹门门主眸如青冥,武若神祗,内修登峰造极,武功出神入化;若不是在下眼拙,应该早就认得尊主。”这为首的人恭敬地抱了下拳,“只是,不知为何堪称江湖致首的夜刹门尊主竟会为秦王效力?”
经过这一折腾,宫式微酒醒了大半,本还听他说的在理,以为他认出了宗政莲,没想到他临末来了这句,让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怎么,这是在套近乎?”她说着,从宗政莲的怀里向外挣了挣,“不过既然不是冲着我们尊主来的,如此冒犯,总该自报家门吧?”
为首的那人看了她一眼,道:“你又是谁?”
宫式微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后颈,面露难色,她看了看腰上的长臂,道:“喏,看到喽,我是尊上的,嗯,娈宠。”说着,她在宗政莲颈间嗅了嗅,轻吻了一下,随即转头,神色颇为魅惑:“知道了?”
这次所有人几乎都站不住脚了。为首的男人虽然蒙着面,神色却也看得出不是十分稳定,他沉吟片刻,拱手说道:“尊上,今日多有冒犯,改日必回登门道歉,就此告辞。”
说罢,他一摆手,带着众人,转身就要迅速离开。
宗政莲冷哼一声,手提软剑貌似随意向上一挑,一条剑气轰然杀出,直奔那人。那为首的黑衣人察觉不妥,只是还没来得及回头,便被那剑气死死的压在对面的墙上;瞬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宗政莲手中拖着剑,向前徐徐走了两步,他睨着那倒地的黑衣人:“本座有说过让你走了?”
见为首领受了重创,其余人团团虽将宗政莲为在了中间,手中却不敢轻举妄动。
宗政莲毫不在意,径直穿过挡在最面前的两人,站在那为首人的面前,他眯着眼上下打量了他许久,道:“你是柴家的人?”
话音还未落,宗政莲便收起手中的长剑,眉眼颇为愉悦的斜挑,“这倒有趣了。若是你家主人,怎会如此这般与本座说话。不过,本座今日就放你去了。”他顿了顿,转身:“日后千万别让本座失望。”
宫式微听着那“千万”二字,咬的颇重,似乎有些不同寻常的含义;她眨了眨眼,柴家,这京城中能勾的到皇室而又有头有脸的人物,便只有昭阳公主的夫婿柴绍了,可柴家向来支持的都是太子宗政博的;自宗政祺登基以来,虽没有大举惩罚先太子的席下之人,可这些人多多少少都被制约了手脚,胡乱动弹不得。现在看来,这柴家还能做得如此,背后势力绝不可小觑。
那人听了宗政莲这话,也不多说,勉强支撑着爬了起来,被手下搀扶着,行了个大礼,很快就消失在不远的昏暗巷口。
宫式微看着那些人消失的方向,回头问道:“爷,你何时如此大度了?”
宗政莲长眉一挑,“大度?可有与你的十中之一?”
宫式微想了一想,愉悦的跑到宗政莲一旁,“那自然,我在爷心中的地位无人能及的。”宫式微恭维完了,又笑着道:“倒是,你知道那人是谁?”
宗政莲用细白的绢布擦拭着软剑,目光轻扫走在前头的宫式微:“精明的丫头,你分明心中有了答案,何必还来试探我?”
宫式微微微回头,笑着看相他,道:“果然情谊相通,你连我的所想都看得一清二楚,难不成你是我肚里的蛊虫?”
宗政莲嘴角轻挑,斜长的凤眸愉悦的眯了起来:“我倒情愿到你肚里去。”
宫式微一口哈气才刚刚张开嘴,却猛然顿住:“爷,情话不用时时都来,特别是这月黑风高,尸首遍地的时候;这会让我误以为我爱上了一个变态。”
宫式微伸手撒了些粉末在那路边的尸体之上,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那些尸体便发出焦熟的味道,她细细的检查了几次,满意的点了点头,“清静多了。”
宗政莲一手牵起宫式微,上了马车,一路飞驰而去。
三日后,便到了祁山祭祖的时候
天微明,四皇子府中下人们便忙碌了起来,宽阔的锦床上,男人用手指轻轻在身旁的白皙皮肤上骚弄着,宫式微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嗯?干什么?走开!走开!”她说着,手里混乱的打了两下,一手抱住了一直在身上不老实的手臂,压在了胸前,才又放心的躺了下去。
宗政莲饶有兴趣的看着又渐渐合上眼睛的小人儿。
人与人越加熟悉就愈会释放自己的本性,就像眼前这个小东西,起床气可不是一般的大。宗政莲被她压着手,只能同她一并趴在床上,他侧着脸,对着同样的一张侧脸,笑的邪魅道:“这日是去祁山的日子,往日里你那些最是不喜最不想见到的人今天都会去。”
这话让宫式微眉头十分不爽的皱了一下。
宗政莲继续又道:“我且与你细数一下名字。”
宫式微猛然睁开了眼,扑了过去。宗政莲见她满眼懊恼,不由得笑出声来:“可是清醒了?”
宫式微趴在宗政莲的怀里,满脸的不满:“不过就是起个早呢,人家都是暖香细雨,几个像你一样,专门说人心烦的事叫人起来的?”
宗政莲看她气嘟嘟的样子,又放在怀里搓磨了一阵子,才道:“无论你是混淆黑白、还是胡作非为,不都还有你夫君在你一边?有何可烦的?”
宫式微哑然失笑,“你又知道我是这种货色了!八个字没有一个正经的。还胡作非为,我倒是去找个小白脸胡作非为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