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简单聊了几句,没多久张怀生就捂着嘴咳嗽起来,他干咳了几声,急忙从包里掏出几粒药粒咽下。
看他吞了药后才勉强止住了咳嗽,陆御关切道:“这么久了,这病症还是没有缓解吗?”
“老毛病了……”张怀生摆摆手,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说话间,楼梯处传来脚步声,孙智端着一杯茶饮走了上来,他眼神依旧有些呆滞,但动作和神态已经比之前好了太多。
“我朋友来了,张老师有事联系。”陆御向张怀生告别。
看着陆御渐渐走远,张怀生将刚刚喝药的杯子摆正,又仔细整了整起皱的衣服。
选了个舒适的位置坐下,陆御掏出背包里的平板开始画漫画,新章节传完后他开始准备下一章的内容,他回想着读者给出的意见,尝试将画面完善精进。
“你都知道些什么线索?比如大铭给你的包裹,那个包裹里的东西恐怕和诡异的出现有着直接关系。”
陆御低着头一边画一边问。
孙智抿了抿唇,他下意识往身后看了眼:“我,我也想知道,但是那包裹我还没打开就丢了。”
“丢了?”陆御抬起头。
“对,丢了……我也不知道包裹里面有什么,或许,是被诡拿走了吧。”孙智的表情有些奇怪。
陆御停下手上的创作,转而仔细看着对方:“你最好别隐瞒某些事,我们之间相互交换条件,只有这样获胜的几率才会更大。”
“我……”孙智皱起了眉:“我不知道,真的,那包裹莫名其妙就丢了,我也想知道里面有什么。”
“不过有一点我想说,这几天我经常看见一个女人,而且我看到的那个奇怪女人,好像就是大铭的女朋友,在电梯外,在走廊尽头,在楼下,甚至隔壁楼的阳台上!”
“你的意思是,大铭失踪的女友经常出现在你家附近?”陆御认为这件事有些奇怪:“你确定那是活人?”
孙智摇摇头:“不,我肯定不是,那天我在镜子里见到她了,她突然出现在我身后……”
他回忆起了当时的画面,面部表情有些难以控制:“她披头散发的,脸像是涂了白灰一样,而且,而且她的嘴是被几条黑发缝合起来的,我甚至能看到黑发穿过嘴皮后流下的脓血。”
“你说她的嘴被黑发缝住了?”
陆御回忆起之前的敲门任务,在任务里除去杂物间女诡之外,他还看到了十来个其他的诡异,而他们的嘴就被黑发缝合。
按照之前的猜测来看,或许其余的十几只诡异都是被杂物间女诡所操控的。
简而言之杂物间女诡是老大,剩下的十几只诡异是小弟,如果孙智所言不虚,那结合之前的情况可以看出,这二者之间十有八九是“主仆关系”。
“对,我确定他的嘴被缝住了!”孙智强调道:“我记得很清楚。”
陆御点头,他并没有打算现在就把推测告诉对方,孙智对包裹的事又怕又只字不提,可见包裹里有大秘密,在搞清楚情况之前,陆御也打算隐瞒这部分内容。
有一搭没一搭聊着话,孙智喝完茶饮后往陆御身侧凑了凑。
“你在平板上做什么呢?”
孙智才看了一眼,手里的杯子便“啪”一声掉落在地,他本人的身体也晃了晃,险些从椅子上摔下去。
“你,你在干嘛!”孙智脸都白了,他刚刚在平板上看到一个苍白腐烂的人脸。
“我是一名恐怖漫画画手,这是我的工作。”
孙智大口呼吸着,他不敢继续去看,画板上的诡异太真实了,真实到就像是再次看见了镜子里的女诡,不是形似,而是神似。
“你……你画的很真诡一样!太像了……感觉太像了……”
听到表扬,陆御欣喜一笑:“谢谢,诡异在某种程度上确实很让人着迷。”
“是,是吗?”
孙智心中突然有些不安,他越发觉得自己这种情况已经很好了,像陆御这种被吓到毫无感觉甚至精神失常的,才是真正的悲惨,孙智根本无法想象,陆御的精神世界究竟遭受着什么样的折磨。
看着陆御脸上的微笑,孙智忍不住心中感叹:“他实在太惨了,这种情况会不会类似微笑型抑郁症?”
忐忑不安等到了四点多,一名穿着黑色长袍的中年男人才从楼下走了上来。
中年男人不苟言笑,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十六七的少年,少年穿着干净的白褂和短裤,一双眼睛左右观望,似乎对这家店很是好奇。
“大,大师!”孙智慌张起身。
“嗯,就是你们两个?”他的目光扫过二人:“看你们印堂发黑,确有大灾。”
陆御收好平板,静静坐在原位。
在介绍和交谈中陆御大致明白,这大师姓袁,自称袁天罡的后人,自幼跟随其师父在山间道观修行,后来为积攒功德才下山驱诡,单论名气的话,这位袁天师在灵异论坛上也是出了名的,他经常会去各地解决灵异事件。
凶宅闹诡,学校怪谈,水库奇闻,他和其小徒弟吴小顺在外漂泊几年,无论是经验还是能力都无可非议。
他表情一直很冷漠,说话时两撇胡子一晃一晃的。
就目前来看,陆御无法判断他是否有真才实学,只能等今晚驱诡见分晓了。
“就是今晚去对吗?”陆御看向袁大师。
“对,驱诡不能拖,时间越久,恐生变端。”他抖了抖黑褂,缓缓站起身:“时间也不早了,先去医院看看那个昏迷的向导,对于我们活人而言,受害者是了解诡异最好的媒介。”
向导所住的医院并不远,坐车不到半个小时几人便到达了东郊区的医院。
走进医院楼道里,一股消毒水的气味向四周飘散。
陆御吸了吸鼻子,他似乎嗅到在消毒水的气息之外,还混杂着一股很淡的臭味,但仔细一闻臭味就瞬间消失了。
和护士沟通了片刻,她才同意几人去看向导。
“病人已经昏迷八天,他的精神和身体都很虚弱,我会站在门口等着,你们进到病房之后切忌大声喧嚣,也不能抽烟。”
护士指了指4012号房:“就是这里。”
“多谢。”陆御道谢,跟着为首的袁大师往里走去。
被蓝白色充斥的病房里,总会混杂着一些奇怪的气味,病房正中躺着一位浑身插满管子男人,他干瘦得不成样子,大半张脸被呼吸器覆盖。
听到开门声,坐在病床旁的中年女人匆忙站起:“你们来了?这么快,看我这里也没有什么能坐的地方……”
“不用,我就是来看看病人。”袁大师说话时给人一种沉稳冷静的感觉,通俗来讲,就是很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