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她闻到一股迷烟的气息,柳依依大惊,连忙低头扑身逃出马车,等迷烟散去时,柳依依才反应过来。
她冲到马车面前,看着马车里空空荡荡无一人,脸色阴沉如水。
中计了!
另一边,风颜灵意识混沌,她全身钻心的痛,指关节攥得发白,被人拖曳着走。就在她几乎昏过去时,耳旁响起一道哭腔。
“姑娘,再坚持一会!”季桃啜泣着道,“君上马上就来救我们了!不要睡!”
季桃……是季桃……
没想到,在这种危难关头,她是唯一关心自己的人,风颜灵忍不住苦笑。
“我没事。”风颜灵沙哑着道。
季桃喜出望外,“姑娘你醒了?!我们快走,走过前面的灌木丛,君上就在那里!”她搀扶着风颜灵,费力地向前走。
近了,近了!
季桃看着灌木丛离她们越来越近,她心中喜悦几乎冒出来,扶着风颜灵的脚步越发飞快了。
“轰!”
剧烈的声响让季桃猛地僵住脚步,前面的灌木丛化成粉末,而柳依依就在她面前站着,嘴角噙着森然的冷笑。
她扶着风颜灵后退两步,脸色煞白,“侧,侧妃娘娘……”
“贱婢!”柳依依一巴掌扇过去,直接把季桃扇飞,她倒在地上狼狈地翻了几滚。
没了季桃的搀扶,风颜灵也彻底脱力,毒药发作,她痛苦地叫出声。
柳依依俯下身,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和自己对视。
“你以为,找了帮手,我就奈何不了你?看来你真是一点都不听话。”她的声音带着惋惜,举起亮着寒芒的利刃,“既然如此,我便也不留你了。”
话音落下,她手中的利刃向风颜灵胸口刺去。风颜灵闭上双眸,盖过眼里的绝望。
忽然,有人猛地扑过来,风颜灵蓦然睁开眼睛,只见季桃压在她身上,嘴角溢出血。
看到她胸口的匕首,鲜血蔓延开来,嗡的一下,风颜灵大脑空白一片。她僵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季桃,心中的痛更加激烈了,然而此时的她却没有丝毫反应。
季桃看到她的眼神,对她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吧嗒吧嗒,鲜血掉落在风颜灵的衣裙上。
柳依依看到季桃挡在风颜灵面前,眼里却嫌恶不已,“贱人。”她猛地想要把季桃踹开,季桃却紧紧抓着柳依依的大腿,不让她移动分毫。
看到这个累赘,柳依依眼里暴戾,她拔出季桃胸口的剑,再次狠狠插下去,直到季桃了无声息了,她才露出笑容。
“季桃——”风颜灵吼出声,眼里鲜血和泪混杂在一起,声音断断续续,格外凄怆。
“心痛了?”柳依依轻声笑道,声音若天外而来,“那我送你下去和她团聚。”
她缓缓走过来,脚步很轻,一步一步踩在风颜灵的心里。
就在柳依依利刃即将刺进风颜灵心口时,忽然她惨叫声响起,身形倒飞出去。柳依依翻滚了几下,流光闪过,如同刀子在她身体处切割,她痛苦地大叫。
直到惨叫声弱下去,风颜灵眼前迷糊一片,只见那道黑色的身影停留在她面前,把她抱起来。
“白尘。”风颜灵抬眸看着这个平素冰冷的男子,微微一顿,声音飘渺。
低沉醇厚的声音沉稳地响起,“我在。”
她张了张口,想要说话,竟有复杂的情绪翻涌。
身后源源不断的真气涌入,风颜灵感到骨肉都在重塑,有种别样的舒适。白尘就这样抱着她,不知过了多久,一大波人围过来。
“嗜血宗主,好久不见。”兰成声音爽朗,却带着寒气。
兰成?
风颜灵错愕抬头,环视四周,发现他们包围得严严实实,像是早就埋伏好了似的。她问白尘:“怎么回事?为什么皓天宗的会来?你们……”
白尘扯起一个笑容,素日冰冷的瞳眸格外惨淡,“这不是一直都是你所愿的么?”
风颜灵心里咯噔一下,她连忙问:“什么意思?”
这时,白尘却再也支持不住了,他倒在地上,脸色煞白,吐出一大摊血。素日冰冷带着杀戮的他,变得如此狼狈。
风颜灵失声惊叫着扑上去,“白尘!”
白尘猛地推开她,风颜灵向后踉跄几下马上要倒在地上,张亮扶住她,声音关切。
“主人。”
风颜灵看到倒在血泊中的白尘,她的心一点一点的抽痛,只见兰成嗤笑。
“成王败寇,白尘,如今你还有什么好说?”他回过头,笑着看风颜灵,“还要多亏你,潜入嗜血宗给白尘下毒,不然我们岂能这样轻易打入内部?”
话音落下,风颜灵嗡的一下,脸色变得惨白,她连忙回头看向白尘,眼神慌乱。
“不是我。”
白尘却不看她,倏尔笑了起来,笑音低沉沙哑,“废话那么多做什么?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好大的口气。”兰成冷声嗤笑,他捏着诀,口中念念有词,自白尘中心亮起华光,晦涩的字符蜿蜒绵亘,在阵法中心形成个网。
白尘在中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散着气息,他终于支持不住了,无力地倒在地上。
“白尘!”风颜灵尖叫,她想要扑过去,被张亮拦住,他沉声道。
“主人,你清醒点!他是嗜血宗宗主!他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嗜血宗宗主!”
风颜灵声音焦急,几乎要落泪,“我信他,他不是这样的人!凡事都有例外,皓天宗主,求你放他一马!”
兰成爽朗地笑了笑,“灵儿姑娘真会说笑。”虽然这样笑着,眼里却无半点笑意,“你可知包庇他的下场?”
风颜灵心中翻涌着怒火,正要开口反驳他,张亮连忙道:“宗主,她年幼无知,口不择言,还望见谅!”他握着风颜灵的手紧了紧,风颜灵听到这话,怒火却瞬间燃烧起来。
“为什么不能说?他不是这样的人!”风颜灵目如冰锥,“皓天宗宗主,你这样为了一己私欲,而随意杀人,难道就是所谓的大义吗?!”
说到最后时,她几乎是靠吼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