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楚道:“现在那些人呢?你有没有具体地问一些死况。”
王译道:“问了,那些人如今都已经回去了,他们说的情况大部分都和师爷你说的差不多。也是三十出头,说是这个村从前并不叫玉兰村的,而是叫天河村,就是因为玉兰这个人才改得这么名字,改了也没有几年。”
孟天楚觉得有意思了,一个村子居然用一个女子的名字来替代从前的村名,这个女子是何许人也。问道:“这个女人是个什么人,为什么这个村子的名字要改成她的名字?”
王译兴奋地说道:“师爷您还不知道,这个村子已经上书朝廷,要给这个叫玉兰的女子立贞洁牌坊呢。”
啊?孟天楚心中诧异,——贞节牌坊?我靠!
这可是古代以来第一次听说的新鲜事,现代社会这可是被当作封建社会泯灭人性尤其是残害妇女的典型代表作来批判的。可批判归批判,他还是很有兴趣看一看这古今中外四海名扬的贞节牌坊是怎么回事。
既然立了贞节牌坊,看来这个女子在这个村子里的地位很高啊,那些古板守旧的老头子可是见识过的,若要让他们都信服的女子还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徐渭也很兴奋,说道:“走,我们去看看,徐某倒是很想见识一下这个女子。”
孟天楚苦笑一声,指着那画像说道:“她若活着。我们拿张纸做什么?”
徐渭拍拍脑袋,说道:“看我,居然忘记了,那你也要带我去看看,就是死了,也让我一睹芳容,给她上柱香写份祭文也好啊。”
孟天楚俯到徐渭耳边小声地说了几句,徐渭听完大为吃惊。正要说话。孟天楚用眼色示意了一下在场的几个女人。徐渭明白了,于是咳嗽两声,便不作声了。
王译道:“这个叫玉兰地女人是个寡妇,听说她十三岁就嫁给了同村的一个叫叶虎的人,谁想十七岁的时候丈夫因为上山采葯让蛇给咬了,还没有走到家就死了,这玉兰便从十七岁就开始守寡。一守就是十几年了。”
飞燕问道:“这么可怜的人,那她有孩子吗?”
王译道:“有一个,说是她丈夫死的时候还怀在肚子里的,唉,真是可怜,一个人又要养家又要带个孩子,真是不容易。”
孟天楚道:“家中就没有别人了吗?”
王译道:“说是之前有个瞎眼的婆婆,是她丈夫地娘。后来丈夫死了。婆婆也是一病不起,自己还怀着孩子,家中到处欠债为婆婆治病。那婆婆还是在一年之后就死了,家里也是债台高筑,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女人活得一定很苦。”
大家都不由地叹了一口气,徐渭更是义愤填膺:“这凶手该当千刀万剐,如此贤良女子,竟然忍心杀戮,并且还大卸八块,当真丧尽天良,罪当凌迟!”
温柔一听,脸色马上变了,马上想起之前看见地那个血淋淋地人头,顿时感到天旋地转,只说了一句:“夫君,你又骗我…”话未说完,咕咚一声,已经软倒在地。
几个丫鬟赶紧将温柔扶起来,又掐人中又是大声呼唤。
孟天楚说道:“她怎么这么爱晕啦?平时看起来身体挺好的嘛。”
左佳音道:“少爷你毕竟是男人,又是见怪不怪的了,见惯这些恐怖之事觉得无所谓,二夫人是个女儿家,害怕是自然的。”
王译见温柔昏倒,迟疑了一下,说道:“师爷,要不,我们明天再去玉兰村好了。”
孟天楚想了想,点头道:“也好,现在去了,也不好找人问了,明天我们早些去,那个时候村民都在地里干活儿,好找人。”
王译点头,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折回身来说:“上午咱们带了师爷您的猴子去了,呵呵,师爷您猜那猴子见了那些东西之后有什么反应。”
孟天楚好奇地问道:“什么反应。”
王译越想越好笑:“那猴子简直是个人精变的,跟孩子一般,一付恐惧不已地模样,到现在都躲在慕容姑娘的怀里,刚开始把慕容臊得不行,甩也甩不开,后来见猴子是真的怕了,便干脆把小猕猴带回家了,本来我要给您带回来,那猴子就是不和我走,中午吃饭的时候,见到肉还做呕吐状,您是没有见,若见了,
大家一听也都哈哈大笑起来。
等王译走后,徐渭道:“你什么时候又养了一只猴子?”
孟天楚本不想提水沐颜,但是这只猴子确是她所养,于是便轻描淡写说道:“以前是水姑娘养的,她去了,那猴子我便带了回来。”
徐渭脸色一变:“难道是沐颜那只会写字的猴子吗?”
孟天楚一听才觉得意外:“这猴子会写字?”心想水沐颜是不是太厉害了点,居然还教那猴子写字。
徐渭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半晌,才幽幽说道:“我去年见她的时候,那猴子便会写字了…,那猕猴有个名字,你不知道吗?”
孟天楚摇头,水沐颜生前认识的人又不是自己,不知道很正常。
徐渭叹息了一声,道:“叫婉儿。”
孟天楚禁不住差点笑出声来:怎么给一个畜生取一个这么好听婉约地名字。
徐渭却满腹伤感:“这小猕猴是个母猴,沐颜将它训练得很爱干净,一举一动都显得很优雅,沐颜便给它取了这个名字。”
孟天楚道:“你说那猴子还会写字?”
徐渭道:“我是见过地,虽说写地实在难看。但毕竟是个畜生,已经很难得了,一些简单的字是难不倒那猴子地。”
孟天楚点点头,看来这猴子还有很多的东西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好好的考考它。
夏凤仪道:“天色已经晚了,我们还是回去吧,佳音也不能一直这么坐着。”
孟天楚点点头,说道:“看来徐兄这画又要等到下次再画了。”
徐渭笑着说道:
正好又有借口来喝酒了吗?”
孟天楚道:“嘿嘿。你这军师还缺酒喝?不过。有人肯陪我喝酒。我最是喜欢的了,再者说了,徐军师要来喝酒何许找理由,孟家大门可是一直为徐兄敞开着的,随时来,孟某都是欢迎的,”
徐渭拍拍孟天楚地肩膀。说道:“有你这句话,我徐渭可是要隔三岔五地来要酒喝地。”
两个人同时大笑了起来。
翌日
孟天楚等人再次回到了玉兰村。
太阳才出来,田间地头已经都是村民在干活了,大家见衙门来了好多人,都好奇地观望。一个老人嘟哝道:“他们昨天不是来了吗?怎么今天又来了?”
孟天楚无意中听到了,心里觉得奇怪,村子死了人好象没有人知道一样。
王译问道:“老大爷,你们村子里地玉兰被人杀了。您不知道吗?”
这句话顿时如同掀起了惊涛骇浪。一时间,田间地头的村民都停下了手里的农活,呆呆地望着王译。
孟天楚更是奇怪。问道:“昨天你们村子有人在城门口见到我们张贴的画像了,说就是你们村的玉兰啊,怎么?你们不知道吗?”
显然,这玉兰是这个村的灵魂性的人物,可现在衙门地人居然说她已经死了,而村里人居然没有人知道,村民们顿时都惊呆了。
那老人颤抖着问道:“官爷,您…您刚才说,我们村谁…谁死了?”
王译大声地说道:“是玉兰啊。”
那老人顿足捶胸,跌坐在田里嚎啕大哭了起来,其他村民也都悲声四起,一时之间,田野里哭声响成一片。
孟天楚暗自感叹,看来这玉兰在大伙儿眼里还真是一个不错的人。
那老人便哭便说道:“玉兰啊…,我们还说给你立个牌坊呢,你怎么就死了…?苦命的孩子啊…”
孟天楚对旁边泪水盈盈的女子问道:“昨天我们衙门这么多人在这里,难道你们不知道是死了人吗?”
那女子悲悲切切道:“我们知道是有人被杀了,但是不知道是谁死了,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是玉兰婶子啊…呜呜呜呜…”
孟天楚道:“她已经两天不在家了,她的孩子也没有找过她吗?”
那女子摇摇头,说道:“玉兰婶子平日里深居简出的…”
孟天楚点点头,难怪没有人知道是玉兰死了,问道:“那你知道不,知道玉兰在村子里平日和谁不合呢?”
女子抽噎着说道:“玉兰婶子人很好,没有听说谁和她不合啊。”
那老人哭得老泪纵横,不过,到底是经过世面的,悲痛之余,更多的想地是如何帮助衙门查出谋害玉兰地真凶,便主动说道:“你们还是去东头问一问,我们这个村几百来号人,东西南北都是人,但是和玉兰熟悉一些的大多住在东头,你们去那里问问吧。”
孟天楚点点头,谢过他们之后,便准备进村到东头去问问。
这时,一个小伙子上前低声对孟天楚说道:“官爷,你们要不去问问柱子,他兴许知道。”
孟天楚道:“柱子是谁?”
那年轻人正要回答。老人盯着他咳嗽几声,年轻赶紧闭嘴,低着头跑了回去。
孟天楚皱了皱眉,也没多问,带着众衙役继续往村里走。
慕容迥雪边走边说:“有什么不能说的,人都已经死了。”
孟天楚沉吟片刻,说道:“就是因为人死了,这个老人才顾忌,怕那年轻人多嘴惹祸。毕竟玉兰在村里非同一般。”
慕容迥雪“哦”了一声,便不说话了。
一行人先是来到雪儿住地地方,里正叶储赶紧出来迎接。
孟天楚道:“我们就不坐了,已经查出死的那个人是你们村子里一个叫玉兰的女子,过来给里正大人说一声,需要你协助我们开展调查。”
雪儿惊讶地说道:“玉兰婶子?不会吧,你们是不是看错人了?我前天还和她见过呢。”
孟天楚奇道:“前天?什么时候?”
雪儿道:“就在村口等你们的时候啊,玉兰婶子带着儿子一人身上背了一个竹筐象是才打猪草回来,我还和她说了话的。”
孟天楚道:“她家在东头,怎么跑到西头来打猪草?”
里正也是一脸的悲伤和遗憾,说道:“那是从前的里正难为她,明明住在东头却给她分了一块地在我们西头,她也只有两头的跑。”
孟天楚哦了一声,想起刚才那小伙子的话,冷不丁问道:“柱子是谁?”
里正很诧异,雪儿也是很惊讶地看着孟天楚,却不回答。
孟天楚道:“怎么啦?不能说?”
里正道:“孟爷怎么知道柱子?”
孟天楚微微一笑,说道:“刚才在村口一个年轻人给我说的。”
里正很紧张地说道:“他说什么了?”
孟天楚倒是很纳闷,说道:“这个柱子是什么人啊,你们怎么个个都很奇怪地表情。”
里正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没…没什么的了…,他…他人很不错的…”
孟天楚见里正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说这个柱子是什么人,于是说道:“既然人不错,何必支吾着不说他和玉兰什么关系。”
里正神色慌张地说道:“孟爷这样的话千万说不得,玉兰冰清玉洁,他们什么关系也没有,这话千万不能乱说啊。”
孟天楚心里奇道:我说什么了,这个里正这么紧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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