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温莲脱口而出,冷漠得一副不认识他的模样。
“小怜……”莫恒安张了张嘴,总归想要说些什么。
时隔这么多年听到这个名字,让温莲微微一愣神,面容有些失神,但很快她便回过了神,淡淡道:“叫我温莲吧。”
莫恒安没有说话,只手攥紧了方向盘,目视前方,安静地开车。
车驶出林荫大道,进入灯火通透的街道,车窗外倒映着高楼大厦和川流不息的人影,就像过往的时间也在流逝,转瞬即逝。
现在的一切都变得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到过去了。
莫恒安又问:“你现在住在哪儿呢?我送你过去吧。”
温莲抿了抿嘴,不太想告诉他。这时,她看见有地铁,便说:“你把我放在地铁口吧。”
莫恒安趁红绿灯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以为再次见面,你会有类似的惊喜。”
温莲一愣:“什么?”
莫恒安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觉得有些好笑:“原来,只是我一个人还留在过去。”嗓音听起来格外落寞。他说着开到地铁附近,然后停下,声音略有些冷淡,“到了。”
温莲见此情景,便也不在多说话,她匆忙拿包道了谢,下车。
她紧紧抓着包,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莫恒安的视线。
隔着车窗,莫恒安望着她,那副慌乱的背影好像在逃命一般,他兀自苦笑了一声,发动汽车,驶远。
这些年来,不管两人有多想去逃避对方所在的世界,可对方的消息还是能无孔不入地钻进来。
比如……莫恒安看过温莲和李竹源结婚的视频,是在网络上无意间看到,只有短短三分钟,女人穿着洁白的婚纱,头纱下,是精致的妆容,眼里全是温柔的笑意,而她对面站着一个男人,身着黑色西装。目光深情地看着她,好像眼里也只有她。
是到了亲吻的仪式情节,男人对她好像很珍视,轻轻地掀开她的头纱,在她额头落下了一个如羽毛般轻柔的吻。
台下有人哄闹:“太纯洁了吧,不要。”
“来个法式的吧!”
男人回头,眉目清隽英气,他微微勾了勾嘴:“你觉得我会满足你们这群色.狼的吗?想要看法式不如回家躲在被子里偷偷看?”
“哈哈哈哈——”
这段话就连新娘也忍俊不禁了,眉眼弯起,睫影微翘。那笑娴静温柔,让人很舒服。底下有不少评论说新娘子好美。
视频到新娘这一幕便结束了,他一直停留在这里,久久无法从这道笑容里回过神。
现在回想起那一幕,还是让他无法接受。
莫恒安将车停到一旁,头抵在方向盘上,心就像如刀割一般,疼得他无法呼吸,他似乎快要窒息了。
只有他一个人还爱着她,停留在过去念念不忘,她有了很好的生活和爱情,她早就忘了他,忘了过去,忘了一切。
可他怎么也忘不了,哪怕过了这么多年。
可命运有时候就这么奇怪,好像从那天重逢后,两人的交集突然开始多了起来。
温莲陪朋友参加一个活动,在现场竟然也看到了莫恒安。
尽管座位离得很远,可两人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对方,可谁也没向谁打招呼,视线相触一秒便移开了目光,淡得好似从往至今都是陌生人。
活动结束后,人群散去,外面不知出了什么事儿,人堵在门口进出两难,推推搡搡间,温莲被人推了一下。
她往后一个踉跄,本以为会摔倒,却落进了一个人的怀里,那人胸膛宽厚,密不透风地挡着她,护着她,灼热的男性气息也钻入鼻息里。
温莲慌乱地站稳身子,可脚下一歪,差点儿倒地,那人又稳稳地托住了她的手臂。
她回头,撞进了莫恒安眼眸中。
他淡淡地放开手,若无其事地说:“小心点儿。”
温莲掩饰了心里的慌张,不自然地勾了勾耳边的头发:“谢谢。”
“不客气。”
人群慢慢松开,温莲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朋友在身后大喊:“阿莲,你等等我!”
温莲已经走远了。到了地下停车她才记起来,自己把朋友丢下了。她给朋友发了定位,刚拉开车门,一道黑影走过来,摁住了车门。
“你……”温莲偏头,是莫恒安。
她稍稍一愣,还没来得及说话,莫恒安不由分说地说拉着她往外走。
温莲懵了两秒,压低了嗓音喊道:“莫恒安,你想干什么?”
莫恒安不吭声,突然跑了起来。
温莲使了使劲却挣不开,只能跟着他往外跑跑。她穿着高跟鞋,跑得歪歪扭扭的。莫恒安便放慢了脚步。
场馆外是一个公园,这点儿略有些炎热,但前面是河堤,有细细的风过来,缓解了的炎热。公园里面没看到什么人。
莫恒安坐在一条长椅上,才放开了手。
温莲站在他面前,皱着眉头。
莫恒安拍了拍身旁的椅子,淡淡道:“坐。”
温莲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坐了下去,问道:“怎么了?”
莫恒安微微迷了眼,望着远处的河堤,杨柳吹佛,他突然道:“还记得这里吗?”
温莲一怔,不用莫恒安提醒,她也知道这是当年他们和王同经常来玩的地方,那会儿还可以在河堤边上烤露天烧烤,现在要城建,已经看不到这样的场景了。
温莲没吭声,默了默道:“你是带我来回忆过去的?”
莫恒安偏头看她,目光很淡:“不是。”
“那是?”
“只是很不甘心。”莫恒安道,“很不甘心你忘了我,你结婚了,你食言了,你……”
“够了。”温莲打断了他的话,“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我现在已经结婚了……”
“你还爱我吗?”莫恒安什么也不想听她说,只淡淡开了口。
温莲闻言变了神色,站起来踩着高跟鞋往前走,莫恒安没有追上去,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大声道:“可我还爱你,怎么办呢?你要我怎么办啊。”声音越来越小,夹在了风里,慢慢飘远。